第八章
无所谓，真的无所谓。 “老大，你找我？” “对，请坐。” 欲澈揉揉太阳xue，指了指吴真面前的椅子。 “有什么事吗？” “没记错的话，夏征阳是归你管的。” “没错，夏先生的确是我的直系组员。怎么了？” “最近他干的怎样？” “还行，就是没什么积极性。我感觉他有点……” “行为障碍？” “对！老大你也看出来了，他确实有才，但是我觉得他的精神状态有点问题，你看……要不要……” 欲澈揉了揉太阳xue，瞥了吴真一眼。 “要什么？难道我还能给他放个假，调整调整？吴组长，你知道的，现在任务有调整，各个部门都在加紧赶工期，我们不可能停下休整。” “好的，我知道了。” “没事就回去吧，我要去一区开会，记得和鹿邑成说一声。” “好的，老大……我还是觉得……你应该也去休息一下，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休息，但是我知道，你所承担的压力要比我们大的多。” “谢谢你，我自有分寸。再会。” 欲澈绕过走廊，从地下负二层的空间断层基地赶往第一区。 ∞世界里的这条裂缝共断两处，欲澈所管理的第二区，实际上就是第二处个体空间。三个空间互不打扰，只有几根μ物质丝在两个空间断层的拉扯下垂死挣扎，成为断层中中最后的联系。时空组织到来之后建立了连接通道，这才将断层稳定了下来。这条裂缝中的每一丝一毫无不代表着由微观物质造就的奇迹。生命起点以前，只存在无机环境时，生命出现，灭亡，进化，再新生时，当世界到达终点时，迎来的就是重启，是新生。第一世界是三个区联手创造的第一个实验品，最后以失败告终，早已人道毁灭。随着启始计划的推进，相信第二世界的未来也许不会这么……惨。 我是真讨厌来这个地方。一群怪人就算了，还有一个笑起来很猥琐的负责人，明明是年轻人模样，为什么一定要笑？还看着别人笑，吓死个人。来了又没什么可听，听了又没什么可用，我真是服了这些形式主义的走狗，搞得神神秘秘，还以为自己有多重要似的，我看他们能装到什么时候！速战速决吧。 “欲总管，好久不见。最近怎样？” 一个笑容灿烂的年轻男人向欲澈伸出手。欲澈也伸出手回应，微笑看着那个男人。 “还不错，谢谢关心。蒋总管，你呢？” “我这里一切正常。请移步会议室，我们的会议就要开始了。” “好，请。” “请！” 可悲的形式主义。 第一区像真实的金星表面，荒凉，孤寂，甚至连小小的空间粒子都不愿停留，纷纷略过这死寂的孤岛。 枯燥乏味，毫无意义，繁杂冗长，我为什么坐在这里？一场会议下来，欲澈如坐针毡，头痛欲裂，满脑子疑问，满脸无奈。可能是表情变化过于明显，蒋文都注意到欲澈的异常，草草结束了会议。 今天的第一区少了几丝怨气。 “欲总管，是有什么问题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我没事，谢谢蒋总管。你今天的会议…感觉结束的有点仓促啊，是有急事吗？” “是啊！肯定有急事啊！不然今天这么快就放过他们？主要还是关心你的状况，欲澈，你真的不要紧吗？” “我真的没事，我们都是非实体，不会有事的。” “但是…我感觉你有点不对劲。” 蒋文靠近欲澈，习惯性的摸了摸他的额头。欲澈有点想笑，毕竟当非实体久了，都快忘了活着的感觉，又是这熟悉的举动，好怀念啊。 “哈哈，看来蒋总管也很怀念以前啊。” 蒋文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可见的柔和起来，收回手，表情也放松了下来。 “看来你真的没事，是我多虑，唐突了。” “无妨，毕竟你以前可比这还唐突。” “怎么又提？这里人多，小声点。不是说好的吗？你不说我，我不提你，忘了？” “没有，还不是你起的头，怪我？” 欲澈的笑容也不再拘束，发自内心的笑真的会不会给人以不同的感觉？ “好…好好好，不怪你，怪我，都怪我，我的错。” “那你今天的会议怎么办？” “把人都叫回来，再开个会咯。” “这样啊…我突然想起来，我要在会议结束后赶回去，既然你的会议结束了，那我就先行一步，告辞！” 欲澈像重新活过来一般，心情豁然晴朗，不顾蒋文的气急败坏，走出了会议室…… 外面的气息…真好啊。 一个小小的影子，谁会注意到它？浩大的世界把它藏起，将它吞没，谁又能找到它？渺小的影子，又蕴含了多少？被这个世界抛弃，却被另一个世界所接纳，是真的吗？或者说，真的吗？大概率是假的。偌大世界都容不下的渺小影子，又有谁会看到你？孤独，孤独…还是孤独，陌生的世界，寂静的世界，回不去的世界……过去了，太久了。用欺骗来安慰自己，用谎言去支撑自己，用那不存在的未来感化自己…为什么？…好无聊啊……看清当下吧，未来…总会过去的。 “醒醒，你还好吗？” 不明来源的光线刺痛了他的眼睛，迷蒙中看到了一个人，听到了一句话。 “我没事。” “看来你还不大习惯非实体的生活方式，我第二次见到在这里睡着的人，第一次也是你。” “是啊…不习惯，真的不习惯。有什么事？” “总管找你，你应该可以自己去他的办公室吧？” “可以，你去忙吧，谢谢。” 夏征阳伸了个懒腰，紧绷感顿时被脚尖传来的酥麻代替，晃晃悠悠的去找电梯，可电梯在哪里？ 经历一系列的波折，夏征阳总算是靠着地图摸到了办公室。 “……你找我？” 欲澈盯着屏幕，没有理他。 “总管？你找我？” “啊？是的，夏先生，坐。” 欲澈看起来有些疲惫，可他不是非实体吗？ “最近有人跟我反映，你的状态有点问题，你是怎么了？” “我……没怎么。就是不习惯，很不习惯。” “不习惯……好吧，那你……” 一个黑影忽然跳上办公桌，生生打断二人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