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初九，潜龙勿用

    回到光安还不到五点，吴凡回家躺了一会儿，等着与三弟、四弟的第一次通话。昨天三弟、四弟已经分别打电话给吴凡，吴凡当时不太方便占用大段时间接听电话进行详细沟通，就约了今天下午五点三人一起通电话，让他俩在一起打电话过来。

    电话一响，吴凡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接通电话，就听那边传来老三吴成的声音：“大哥，现在方便说话不？”吴凡笑道：“在下已等候二位少侠多时。老四也在一起吧？”那边传来老四吴君的声音：“大哥，我在。”“行，你俩谁先来？”吴凡问。听筒里传来老三的声音：“大哥，你什么时候变幽默了？我先简单说一说吧。”“哈哈，老夫聊发少年狂而已！行，那就你先说。”吴凡应道。

    “渝州解放碑是主要的商业中心，以中高端商场为主，比如大都会广场、王府井百货、时代广场百货等，比较适合做品牌类的零售生意；这里一年四季外地游客不少，可以针对性的做一些和旅游相关的生意，比如当地特色产品的售卖，可以是小吃，也可以是纪念品。如果资金足够，也可以做写字楼、铺面的租售业务和酒店业务。这次就是主要调查了解放碑周边的商业业态，详细的分析我已经整理成文字稿，要不要给你邮寄过去？大哥。”

    “不用了，过段时间我去渝州当面拜读。”吴凡调侃道。

    “嘿嘿，不敢当，做得有点糙，大哥多提宝贵意见。”老三吴仁谦虚道。

    “好了，好了，该我了。”老四抢过老三手上的听筒。

    “大哥，我收集了一下今年截止到10月底的大事件：

    GJ实事方面：

    3月两会在京召开，选举出了这一届的GJ领导班子。

    4月中欧领导人举行首次会晤并签署联合声明，决定建立面向２１世纪的长期稳定的建设性伙伴关系。

    6月ZYZF发出《关于切实做好国有企业下岗职工基本生活保障和再就业工作的通知》，提出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主要解决国有企业下岗职工基本生活保障和再就业问题；争取用五年左右的时间，初步建立起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要求的社会保障体系和就业机制。

    7月ZYZF发出《关于进一步深化城镇住房制度改革加快住房建设的通知》，提出从１９９８年下半年开始，全国城镇停止住房实物分配，逐步实行住房分配货币化。

    6-9月抗洪救灾。

    互联网方面：

    2月搜狐成立，网易则是去年6月成立。

    通信方面：

    3月邮电部拆分为GJ邮政局和信息产业部，同时电信业政企分开，中国电信与信息产业部脱钩，成为独立经营自负盈亏的企业。

    7月，政府上网工程开始启动。

    计算机方面：

    4月英特尔发布奔腾2CPU。

    5月百万台联想电脑在BJ生产线下线。

    6月Windows98上市。

    7月权威统计数据表示中国网民已经达到110万人，上网电脑达到50万台。

    8月，联想集团注资金山软件，杨元庆任金山软件董事长，求伯君、雷军分别任总裁和总经理；解决计算机新千年问题上升到GJ层面。

    9月，中科院计算所改组为：中科院计算所和联想集团中央研究所。

    差不多就是这些了，大哥。”吴君花了好几分钟才念完这些信息。

    “老四，整理得很齐全，费了不少力气吧？你说说感触最深的是哪三条信息？或者说哪三条信息将会对我们的未来产生巨大影响？”吴凡听罢，想了想问吴君。

    “哪三条？这个我还真没想过。稍等，我想想。”吴君在那边对于大哥这个问题似乎有点意外，沉思了起来。良久，吴君小心翼翼的说道：“第一是房改，以后城里人住房不能福利分房了，只能花钱买，钱在这个社会将越来越重要，公务编、事业编这些身份原来的特权将大幅度削弱。第二是经济体制改革后下岗职工越来越多，私营企业越来越有市场地位。第三是中国网民数量增长速度很快，上半年突破一百万，或许下半年就能突破两百万，计算机和互联网发展会越来越快。”

    “老三，你听了半天，说说你的意见。”吴凡问吴成。

    “大哥，我说说听完这些大事后我的整体判断吧。老三刚刚的分析我大体上是赞同的，另外还有中欧联合声明说明中国的外部环境越来越好，中国经济将会继续高速发展。电信业独立经营自负盈亏，可能昭示着政企分开是未来几年经济改革的一个方向，搞活经济是GJ大政方针不会变，参与其中可能会获取超额利益。而要参与其中，计算机、互联网、通信业或许是很好的选择。”

    “不错啊，老三老四，有见地啊！就算是我，也不会比你们强多少。我想既然你们有这样的判断，就多思考自己的未来，不能把自己和GJ大势割裂开来，想想怎么参与吧。还记得我们上次聊的不忘初心吗？再结合一下，想想你们的初心到底是什么？如何去实现？”吴凡没有给出准确答案（也没有准确答案，在经济增长的大势之下，很多行业都有大机会，从而成就一批从业者），而是给了一个开放式的回复，并且又提出了问题，让老三老四自己想去。暂时他还没打算把去渝州创业的事情告诉他们，他需要先过父母那一关。

    “这一次你们都做得很好，希望你们能够保持不松懈，咱们下个月再通话。以后每个月我们三兄弟都通过电话联系一次，你俩最好聚在一起后再给我打电话，这样信息可以及时互通。还有就是学业上如果有什么新的进展，要及时告知我。老三，你定下来没有？到底先工作再读研，还是先读研再工作？”吴凡继续说道。

    “定下来了，就按照大哥说的先工作再读研，我和老四的实习单位都确定下来了，我是去长安汽车，老四去太极集团，表现得好的话，毕业基本上能去实习单位上班。”吴成回答道。

    吴凡：“那行，你俩照顾好自己，没其他事就挂电话吧。”

    吴成：“好的，大哥再见！”

    吴君：“再见，大哥！”

    “再见！老三老四。”吴凡挂了电话，手机电池已经被变得guntang，只剩下一格电。吴凡又躺了下来，细细消化刚刚的通话内容。

    从目前来看，老四这个信息收集员还是非常称职的，老三的任务只是吴凡为了配合老四这个任务临时给想出来的，有意义，但对于吴凡来讲意义不大，对于老三自己甚至老四可能意义更大。

    从老四搜集到的信息来看，互联网人数将会快速的以几何倍数增长，他不由得想起了一个前世的朋友，这个朋友叫李晨鹏，做互联网广告起家的，他以前就是一个电脑公司的普通职员，老板去京城发展，把摊子丢给了他，没成想，这个李晨鹏还真的干成了，挣了不少钱。似乎复制这位朋友的发家之路更加适合现在的自己，投资很少，轻资产运营，主要靠商业模式挣钱。

    否则，无论是卖电脑、卖手机还是做网站运营都需要扎本（资本金）甚至是烧钱，可现在吴凡哪来那么多钱啊？更别提做房地产开发了，吴凡现在这点资金完全不够看。

    另外，与吴凡现在工作相关的通信行业，移动用户爆发式的增长，市场机会也很多，其中运营商的SP业务目前正处在爆发的前夜，前世也有做运营商SP挣了大钱的朋友，先是发些带色的短信，然后是语聊业务。那时候挣钱不能说跟捡钱似的，而必须说是跟抢钱似的，太容易了，也太不规范了，几乎就是抢。但这条路因为运营商整治SP几乎断掉，以后就辉煌难再了。这条路似乎也挺适合吴凡用来赚取第一桶金，但从时间节点上来看，却还接不上趟，记忆中移动SP大概是在千禧年推出来的业务，现在才1998年11月，至少还得等一年多时间。

    所以春节后到了渝州该干什么似乎呼之欲出，用排除法排除了房地产开发、电脑经销、手机经销、门户网站运营等需要资金量比较大的生意，移动SP业务是因为时间节点的问题也被排除掉，那么做这些生意周边的辅助生意或许更加适合吴凡。

    比如说找个商场租一节柜台，暂时先做做零售，卖点BP机、座机、电池（手机、BP机都需要用到电池）、手机皮套、移动号卡、充值卡什么的，这是典型的坐商模式。

    又比如说，租间办公室，搞一台二手电脑或者攒一台便宜点的电脑开一家电脑公司，主营代客建网站和互联网广告两块业务，这是典型的行商模式，得打广告，得上客户单位一家一家进行业务招揽，“扫楼式”销售。

    从目前的人手来看，吴凡算一个，那个愿意跟着吴凡干的农民工周海算半个，谁知道这人到底来不来，靠谱不靠谱呢？当然，无论周海来不来投奔吴凡，做行商应该更加适合吴凡，创业资金成本低，收益超高，一年只需要做一单，就够养活一个人。

    这时候帮客户建立一个门户网站市场价大约8000-10000元，成本价也就不到1000元，净毛利可以达到7000-9000元，按最低7000元计算，平均月收入也接近600元，在现在属于中等收入。更别说谈成一笔互联网广告业务了，一个月至少2万元起步，成本价也就5000元，净毛利可以达到15000元，这还只是一笔业务一个月的净毛利，而且还只是一个最小体量的客户带来的，再低就不用做了，市场行情如此。

    当然，1998年上半年互联网网民数量才刚刚突破百万大关，到年底或许会突破200万大关，1999年上半年或许会突破400万大关，但是这段时候做互联网广告的企业还比较少，主要业务量还看企业的门户网站搭建。企业门户网站搭建业务起来了，这里面就会产生打广告的客户，甚至是同时签订两份订单的客户，先建门户网站，再上互联网打广告。简言之，企业门户网站建立是互联网广告的基础，两项业务相辅相成。

    慢慢的，吴凡的思路逐渐清晰起来，低成本低风险攫取第一桶金，还看互联网业务。等有一定资金了，再考虑拓展业务范围，增加人手的问题。

    至于把企业做强做大，搞什么百年企业，吴凡现在心里一点谱都没有，这些业务起来得快，消失得也快。目前看来，电脑、通信、互联网这些新兴行业在行业初期挣钱是最快最容易的，但是可持续发展却是极难的，当然现在说什么百年企业似乎还早，先挣到第一桶金再说。

    《易经》曰：初九，潜龙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