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蜕凡
辰时。 慕青瑶离开小院，未走多远，便看到了来寻她的刘忻。 其依旧恭敬，口称师叔，简礼。 “慕师叔，我来晚了。” 慕青瑶着实摆不起架子，但也明白对方，点了点头，浅笑着道： “不晚，刘师姐，我们走吧。” “好。” 两人并行离开。 走在路上，虽然惹眼，但也正常，那些视线的停留时间也很短暂。 除了在这里混行之辈都不会缺少眼力的原因之外。 两人穿着的也都是便服，而非先天宗弟子服饰。 主以玄衬于外，内里浅色，看着好看也耐脏。 况且，这种服饰本就受欢迎，十个里面起码有六人如此。 尤其是在这种边关处，过于惹眼，大多数人都不会选择的。 很快，七人聚集。 按照昨日的行程安排，前往金虎关门口处。 乘坐地车，原理类似于地行，大致作用是使之能够在地面上快速移动。 这般，大约十一个呼吸后，一行人便来到了关口。 然后报备，登记信息，离开，全程不过一盏茶时间。 期间，慕青瑶大致观察了一番。 和周知说的差不多，古老的城墙，违和的战争布设，以及，不一样的里与外。 一眼望去，无尽的繁茂。 沟壑与山涧不规则的分布在各处，或许下一刻，你便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场景。 好坏不定。 未见其形，先闻其声，飞禽和走兽每日奔波，在见与不见之间，发生着无数故事。 天理循环，自然常驻。 … 周知将一枚玉柱夹于指间，渡气于内，一幅蓝黄色图画浮现而出。 七人皆知晓如何看图，片刻，便将最新的信息记下。 考虑到慕青瑶是第一次来此，周知还特意多持续了一段时间。 见差不多了，便询问道： “慕师叔觉得去哪里较好？” 因为六人只知道慕青瑶是来此完成考试，但具体内容，他们并不知情。 至于后续如何，选择，本就是考试内容。 慕青瑶稍作思考，摇头问道： “这些情报都是准确的吗？” 听后，周知看向一位男子，而慕青瑶也转身看去。 其容貌宽厚，身高中等，此刻向前一步，看着便很稳重。 刘东山开口讲道： “慕师叔，这些情报的来源大多不可考究，但在验证方面，我也是其中一员。” “简单来讲。” “以那处天渊为界，近中天，则很难有错，但近西天的话，以现在的手段传讯，可能会有误差。” 说罢，其行简礼，维持不动，待慕青瑶确认后，这才动身回到原处。 同时，六人静待慕青瑶发话。 在慕青瑶明确位置后。 路上，心中却不禁感叹。 果然啊，这场考试，养势… —— 天渊一处裂口。 黑暗而寂静。 伴随着一块石头掉落，一阵妖风顿时出现，瞬间便将上面的一头猴子拉入下面。 附近，无声无息，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在远处，食苜猴群同如往常，丝毫没有察觉到，某个好奇的猴子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同时，裂口下方，黑漆漆的大洞不知通向何处。 但最终，还是来到那颗石头处。 正稳稳当当的待着。 可仔细一听，是哪里？竟有一阵细碎的声响。 磕磕碰碰后。 摸着黑，听着声，往某处走去。 蓦的。 风？不，是呼吸。 那喃喃的低语在这里无比清晰。 “真疼啊…” —— 某处山巅。 远远看去，一个背影盘坐其上，不似凡人。 可来到近前，才发现，原来是一头虎妖。 身上简朴的布衣，遮拦了那些属于兽的部位，而衣帽下的眼眸，金褐相合的两环，直透人心。 平淡的话语，却不知是说于谁听。 “你会何时来呢？” … 一行人来到大堰山。 曾经，这里是用来阻隔的，挡住那让人无比寒心的兽潮。 如今，沧海桑田，变了样。 路上，慕青瑶也感受到了此处的不同。 手上的剑，更是还滴着血。 这里，实在野蛮而残暴。 如果不能掩盖自身，那么，群体，的确是生存之道。 而在旁边，周知说道： “慕师叔，从这里开始，安全区便算到头了，再往前，便是探索区。” “一般来讲，如果探索失败，在那边，便是开辟的大道，会有守卫以及灵舟，距离上也合适。” 慕青瑶顺着周知指着的方向看去，然后说道： “遇到会飞的族群，那里能够解决吗？” “能，只要不是大妖，以及中型往上的兽潮，都可以解决。” “那，今日便到此为止吧。”慕青瑶对六人说道。 六人自然应声称是。 可看着慕青瑶并未离开，那刘东山回身言道： “师叔要独自进入吗？” 她没有遮掩，“嗯。” “师叔慎入。”说着，他拿出一枚记录玉柱，交予慕青瑶。 言罢，他便和周知一起，向探索区中行去。 他们六人常常二人一组，在这广阔之地，寻求机缘。 于此十年有余，这才筑基圆满。 只求在半百之前，能够跨入蜕凡之境，或许还有望化真。 而在原处，看着几人离去的身影，慕青瑶的心里，似平淡，又似波荡。 只言：长路漫漫。 倏忽间。 其纵身而行，也同样进入。 不为别的，也不过是为了这蜕凡二字。 —— 某一天。 “道友可知蜕凡为何？”静安坐于山石之上，言传于一者。 面前，一条大蛇绕身挺立，正是慕无一。 他听此言彼，双目如炬，开口道： “是私，还是为公。” 静安仰首向空，一时不语，好像是在想其它事情。 当再次看向慕无一，浑身的气息更加内敛。 “非私非公，只是行道。” “道？那，蜕凡便是行道。”这时，慕无一才回答了静安的问题。 静安缓缓笑起，两人都很有耐心。 “是，也不是。” “蜕凡，有三修，一是蜕凡身，二是蜕凡念，三是蜕凡心。” 慕无一静听其言，没有出声。 静安继续道： “所谓蜕凡身，便是修法相，法理道相，后天造化，先天而成，为灵修之根本。” “而这蜕凡念，非是灭情欲，反而更重于情欲，乃是行以不能，就算是真正的凡人，也可修成。” “可此关却是第二难，你大可说一说自己的想法。” 静安面上无有表情，看着慕无一，不知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