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不断汇聚的军心
在这种情况下，朱由检并不能完全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尤其是不能站在有兵的军头的对立面，不然会发生什么，朱由检心中也没底。 没兵的文臣朱由检可是肆意拿捏，可以不留情面的当众训斥、可以逼捐； 但有兵的武将，却只能哄着来...... 当下的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让这些饷银和功赏，能尽可能多的落到军士们的手中。 每处发饷点的这两位监督的锦衣卫，就是朱由检能做的所有了。 有这两名锦衣卫在一旁看着，起码现场银两是到了军士的手中的。 至于回营之后又会不会被上官收上去，朱由检就暂时没有能力去管顾了。 希望这些军士们，能保住自己的军饷和功赏吧。 不过若是那些上官真蠢到要把已经发下去的饷银和功赏收回去，那对于朱由检来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陛下大仁大义发下来的饷银和功赏，到手后却要被上官强收回去，这他娘的还有王法吗？干他娘的、然后到陛下那告御状去...... 这军心，不就自然而然的会聚到朱由检身上了吗？ 不收回去也没关系，军士们切实的拿到了饷银和功赏，军心旺盛、战力增加的同时，也自然会念着朱由检的好。 如今的山海关，谁不知道这发饷银发功赏的决定、甚至连筹集饷银的路子，都是朱由检亲自定下来的？ 领银子时，那一句句说在领银子之前的谢恩的话，又是白喊的？ 所以，不论如何，在发饷这件事上，朱由检都将是赢家！ 当然，对军头们的纵容也只是暂时的权宜之策。 保证军心聚在自己身上、拆分这些军头的实力、适当的文武相制......通过这一项项的措施，让军头不能再有对自己造成当下这种隐隐的挟制的实力，是朱由检一直在思考、且接下来必须要做的事情。 并且不只是手上有兵的军头，对朝中的重臣皆是如此。 只有这样，朱由检之后要陆续展开的那一项项大刀阔斧的改革，才能得到顺利的实施和推行！ 发饷还在继续。 且不只是关宁军。 黄得功的勇卫营、高第的山海关本部、叶建本的京营、邱正的神机营...都在今天同时发饷。 一座又一座的高台、一个又一个的方阵，一名又一名满脸喜意的军士、一个又一个快速清空的钱箱...... 一直到入夜时分，这场隆重的、规模浩大的发饷活动，才在大多数人的皆大欢喜中圆满结束。 朱由检还不只是预备了发饷这一个惊喜，今日军营中的晚饭，也比平日要丰盛许多。 香喷喷的香米饭、松软的大白馒头、掰开直冒着rou汁的大rou包子、漂浮着片片rou块和大骨头的rou汤...... 可劲造、往饱了吃！ 让一个个都吃撑了的军士们，直感叹提前过了年。 这个时节，可不只是平民百姓吃不上饭，军中也多的是饥一顿饿一顿、剩下一顿也是吃糠咽菜勉强有个半饱的情况。 不然哪来的这么多兵变？不然大明军队的战斗力也不至于差到这种程度。 所以很多士兵也很久没吃过米饭、没吃过白面、更没喝过rou汤了。 而今天不但有饷银功赏拿，还能敞开了肚皮吃白米饭、白面馒头、rou包子、有rou的rou汤...... 这和过年有什么区别？ 这几年的过年，都比不上今日！ 在吃饱喝足、搂着银两美滋滋的憨笑的同时，许多军士的心中也记住了一个人——大明皇帝朱由检。 全靠陛下啊，不然自己这些大头兵哪里拿得到饷银、拿得到功赏、吃得上这等美味？而且陛下之前还为了伤兵医治的事情，当众训斥王总督、黎巡抚这等大臣...... 果然陛下还是好的，心中还是念着自己这些大头兵的； 都是那些当官的不是东西，克扣自己的粮饷、还动辄打骂甚至是棒杀自己，不然自己当人看！ 自己日后一定要好好的听陛下的话、保护好陛下，谁要是和陛下过不去，他娘的老子第一个宰了他！ 军心，以全所未有的快速汇聚到朱由检的身上！ 与此同时，军营外的流民们则是一个个的向着军营的方向脖子伸的老长，一个劲的嗅着这诱人的香味，绿油油的眼中充满了艳羡和渴望。 白米饭、白面馍、rou包子、rou汤...... 许多流民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尝过这些东西的味道了，甚至许多岁数还小的孩童，记忆中更是根本就没有这味道！ 自他们出生时起，大明便已经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太平年月平民想吃上口rou都不容易，何况是乱世当头呢？ 嗅着这诱人香味，军营外流民的脑海中，已经自动的出现了这一样样美味的食物的模样； 想到今天是军爷发饷的日子，脑海中还出现了军爷们抱着白花花的银子、笑的耳朵都看不到的样子...... “好像、当兵也挺好的...如果总是能拿到饷银和吃上白面馍、喝上rou汤的话......” 这个念头，在越来越多的流民的脑海中滋生...... “爹爹，妞妞也想吃rou...” 小女孩捧着粗瓷破碗，就着碗里的粥水啃着生冷的馒头，先是看了看军营的方向，然后抬起头看向一样看着军营方向的壮年男子，委屈巴巴、哀求般的说道。 “哎......” 听到自己女儿的哀求，壮年男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低头揉了揉小女孩凌乱枯黄的头发，叹了口气。 眼中满是愧疚，甚至都因此不敢看自己女儿充满渴求的眼睛。 “妞妞别说话，有馒头吃还那么多话，赶紧吃！” “当家的，你干了一天活也累了，早点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干活呢，妞妞我来看着就可以了。” 壮年男子身旁的一名妇人瞪了小女孩一眼，开口说道。 “呜呜呜......” 许是被吓到了，又或者是觉得委屈，小女孩哭了起来。 但却很听话，边哭还便喝着粥、吃着馒头，哭声也压抑的极低。 “好了好了，凶孩子干什么？我再坐一会就去睡，妞妞不哭哈，下回爹爹就给你带rou回来吃。” 中年男子看到小女孩哭了，顿时心疼了，蹲下将小女孩抱在怀里，温柔的安抚了起来。 “小孩子不教怎么懂事？这种时节去哪里找rou给她吃？官府又下令不可以捉老鼠吃，现在能有口粥喝就已经是苍天保佑了。” 被自己丈夫一埋怨，妇人这才没再说小女孩。 却也觉得委屈，嘟噜了几句。 “有、有地方能搞到rou吃！” 中年男子握紧了拳头，重新看向军营的方向，语气坚定、眼神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