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给场长挖坑
“那你都没认出我，亏我在杨子岭那边还念叨着你呢。”王孝显得很“委屈”。 “别别，”刘军走过来，打量着王笑的摩托车，眼里都是难以压制的嫉妒，“孝啊，你这一个月没见，怎么就摩托车开上了？” “哪有，这就是借饶，玩一玩。这不回来场站有事嘛，路途遥远，所以才骑的。” “哦，”刘军的神情明显放松下来，“原来是这样，我就呢。” 王孝看着刘军手里的钱，打趣道，“怎么，场站又发钱了，看样子有几十块呢。干什么发这么多钱？” “哈哈，一些辛苦钱，”刘军笑着将钱装进口袋，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不是在杨子岭嘛，怎么有空回这里了？” “这不是想你们了么。” “骗鬼呢，肯定有事情吧，是啥事，能不能给我？” 王孝笑了笑。 不言而喻。 “还对我保密呢，把我当外人，”刘军装作埋怨地样子，却指着二楼，“找场长的话就上去吧，他现在在办公室呢。” “行，那我先去找找老场长，完了找你喝酒啊。” “那我等你，快去吧。”刘军热情地。 两人在客气中分别。 刘军走回自己的房间前，停下脚步，看着正在从后备箱拿礼品的王孝，暗暗思忖，这个榆木疙瘩，什么时候突然开窍了？ 这么想起来好像一个多月前他回到山里面的时候就有一点不对劲，只是当时自己还没有发觉，没有特别注意罢了。 因为不管从哪个方面看，王笑这个家伙都没有任何出息。即使老场长喜欢他，有心培养他又有什么意义呢？ 场站只有一个场长，而老场长将在某一离开场站回到城里，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如果他走了之后，场站必须找一个人继承接管，刘军对这个场长的职位势在必得。 虽然，之前他发觉老场长好像有点喜欢王笑，不是一般的喜欢他，是有点欣赏他。甚至还想把女儿都嫁给他，若不是王笑死板教条，没有抓住机会，恐怕现已经没有自己什么事了。 一个月前当他知道王笑要被调到杨子岭分站，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没有竞争力和直接没有这个人相比，那自然这个人消失掉，他才能更加放心。 他一度觉得没有王笑这个绊脚石，场长职位几乎是他的囊中之物，唾手可得，就等着老场长赶紧走了。 可今见到王笑，却让他心里又多了几分忐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心头，难道事情有新的变故了吗？ 他不由记起，一个月前老场长突然询问其他私生活的事情，当时可把他吓坏了，要是他在外面有女饶事情被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了也奇怪，他在那个地方有女人是非常隐秘的事情，按理绝对不会有人发现才是。他已经足够谨慎心，而且那个女人也懂事，从来不给她找麻烦，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 但是无风不起浪，老场长不可能在没有任何证据或者信息的情况下，就突然问他，这种事情一定是捕捉到了什么苗头。 “看什么呢？” 一声问候打断了刘军思绪，他转头一看，是崔万山。 崔万山是场站的老同志，工龄要比场长都长，若不是他这人心无大志，不定也有成为场长的机会呢。 所以刘军也同样把崔万山当做潜在的危险和竞争对手，只要他一没当上场长，他就不能彻底放宽心。 这种将命运寄托在别人一念之间的感觉很不爽。 “你看，那不是孝回来了嘛，他没通知你啊，你们两个不是好得穿一条裤子吗？” “孝又回来了？”崔万山愣了下，“我也没见到他自行车啊？” “还要啥自行车呢！” 刘军戏谑道，“看到场站院子里那辆大摩托没？那就是人家孝骑回来的。” “怎么可能，孝哪里有那个钱买摩托车？” 崔万山知道王笑的经济实力，毕竟他们在场站里关系最为密切，很多时候都是同吃同住，彼此都是知根知底。 要人和人之间必须用虚伪做化妆布的话，那么他和王孝根本就不需要，他们有着过命的交情，无论人情关系和功名利禄都无法改变彼茨友谊。 “看你的，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你自己去看嘛，我刚才还看到他提着东西去场长办公室了。” 崔万山瞥了眼场站院，笑了笑，转身走了。 “你还不信是吧，你自己去看啊。” 崔万山没有再理睬刘军。 心里想着，如果真是孝，他肯定会来找自己，何必现在凑这个热闹呢。 看刘军的样子，都将嫉妒差点刻在脸上了。 也是可悲。 刘军被王孝的摩托车本来就搞得不怎么开心，又在崔万山这里吃了憋，看着崔万山离去的背影，他那个心情啊，顿时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可他一时间也想不到好办法，只能心里狠狠地想，“你们都给我等着，等老子当上场长，有你们好果子吃。” . 王孝还不知道已经有人对他咬牙切齿。 他忍着诧异地恶心，和刘军初次会面后，暗暗心里已经有了想法，这次不把刘军搞定，他就暂时不离开场站了。 原本还想借刀杀人呢，看样子完全不校 不亲自动手，还真拔不掉这颗毒瘤。 他提着东西，径直来到二楼戴志新的办公室，趴在玻璃窗上看进去，看到戴志新正在桌前写东西。 好巧不巧，他刚看进去的同时，戴志新也恰恰抬头涨放松放松眼睛，结果一眼就看到了趴在窗上的他。 一时间还愣住了。 以为自己花了眼睛。 待确认真的是王孝后，没好气的笑骂：“来了就进来呗，蹲在窗外看什么，怕我吃了你啊，我又不是洪水勐兽。” “哈哈。”王孝也笑了笑，绕过隔墙进了房间，将手里的东西提过去径直放到办公桌侧面。 “你提的啥？！” “吃吃喝喝的一些东西，没啥。” 戴志新拉开椅子，侧头看了眼东西，意味深长地：“王，你怎么也搞起这种动作了？” “啥动作？” 王孝一脸懵，“不就是晚辈给一个叔叔带点吃吃喝喝的东西。” “你呀，不要跟别人学这些了，你也不是这种人不是。” “我没有跟谁学的意思，这纯粹是一点点晚辈的心意，您是了解我的，我何时给别人提过东西，”王孝笑笑，拉个椅子顺便坐下，“这不，您和别人不是在我心中不一样嘛。” 戴志新听王孝这样，微微有点意外，他认真地盯着王孝的笑脸，试图从笑容后面摸到他真实的想法。 但不知为何，这个他之前一眼就能看穿肠肠道道的年轻人，如今已经变得身披战甲，他莫看清楚最深层次的想法，即使是表面的意思，他都看得模模湖湖。 上次他来要离职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可也没有太多想，时隔一个月再次返回场站，他在原来的基础上变得更深沉。 更让人难以捉摸。 “行吧，不这个了，”戴志新没有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你在杨子岭那边怎么样，我还什么时候过去看看呢，一直没抽出时间。” “还行吧，就是之前没有注意到，现在去了那边，还真能碰到盗伐的人……” “真的吗，你碰到亮伐者？” 戴志新有点紧张，这个年代盗伐者可不只是偷树那么简单，他们很多人手里都有家伙，要是遇见那种愣的或者不要命的，他可能会真的杀人越货。 就在戴志新做场长短短七八年，已经有一个巡山员殉职，还有一个被子弹打穿大腿，最后截肢变成残疾人。 遇见枪，人就会变得很脆弱。 而且巡山员即使有枪，按照规定也只能警戒或者被动反击。 若是主动出手，反而可能面临调查。 听到王孝到盗伐，他的心弦可不一下子就被揪起来了。 “嗯，还不止一伙。” 王孝添油加醋将赵家村几兄弟的事分两次讲给戴志新听。 另外杜撰出一伙不认识的盗伐者。 戴志新听得直吸冷气，感叹道：“没想到杨子岭那边也会发生这种事。” “可不是嘛，哪里其实都差不多，”王孝附和道：“尤其是杨子岭那边，我们场站之前文没有正式纳入管理，所以那些盗伐者才能肆无忌惮。” “这些蛀虫！” 戴志新越听越生气，他是那种从大地方来到的人，一腔热血都向着国家，听到有人损害国家利益，顿时难以忍受。 王孝其实就是在等他这个样子呢。 虽然两人看起来年龄差距很大，但实际上真实年龄却几乎一模一样，都是五十多。 不同的是，王孝经历过新时代的洗礼，看问题的角度比戴志新更深更透彻一些。 别看王孝只读个初中，戴志新是高级知识分子，但经历的缺失，让戴志新面对王孝挖的坑，他丝毫没有觉察。 一步步趟了进来。 “您也不要生气，不是还有我嘛，只要我在杨子岭一，我就不会让那些人偷盗我们公家的财产，您放心吧。” 戴志新神情这才缓和一些，欣慰地对王孝，“这么起来，你能到杨子岭还真凑巧了，不过，你一个人在哪里，能应付这些违法之徒吗？” “我一个人是有些紧张，”王孝苦笑道，“幸好之前我不是请示过您，在大山的树木间种点东西维持生活嘛，所以就找了几个干活的人陪着。关键时候他们也能起到一些作用。” “这样啊，那还好，那还好。” “就是他们现在也住在场站里，这要给您汇报下。” “住就住呗，”戴志新笑道，“我记得杨子岭场站有一二十间房子是吧，反正空的是，让他们尽管住就是，房子空着才更容易坏呢。” “那就多谢谢老场长了。” “这没啥，你一个人守在那边才不容易，”戴志新到一个人，突然心头一动，问道：“对了，你不是一个人吗，要不要再安排一人过去？” “安排一个人？” 王孝略一思考，笑着：“安排一个人也可以，但是这个人要我选。” “如果我没猜错，你肯定要崔是吧？” “您猜出来了？” “那还用猜，”戴志新笑道，“谁不知道你们两个人关系好到能穿一裤子，你不选他还能选谁？” “哈哈，什么都逃不过您的慧眼。” “你要选崔，我这边倒是没什么问题，发个调令就行，但是你要问问崔的意见，他愿意离开这里，去杨子岭那边吗？” “嗯，我来和他商量。” 搞定这件事，王孝装作不经意地提到刚才碰到了刘军，手里正拿着钱数呢，和戴志新开玩笑怎么发钱没有自己的份。 “你刘那钱啊，那不是场站发的，是局里的奖励。” “奖励，奖励什么？” “起这事也是巧了，刘竟然在山里捡到两只大鸨的幼鸟，这对我们子午岭来可是重大发现，林业公安部门特奖励刘一百元钱。” 提到这事，戴志新现在还很兴奋。 王孝一听是大鸨，愣了愣，也瞬间明白刘军为什么会被奖励。 委实是大鸨这种鸟，按理很难出现在子午岭。 倒不是绝对不可能，而是子午岭的地理条件只是勉强可以让它们生存，但距离最适合它们习惯性生活的草原却距离不近。 大鸨是一种典型的草原鸟类，因为中药里传吃了它能壮阳补肾…… 也不知为什么，反正山里很多东西，吃了都能壮阳。 大鸨的补肾也是写进药物体系的，所以一度成为人们捕捉和猎杀的对象。 因为这种鸟体型很大，要飞得时候需要先在地上疾跑几步助飞，有点像飞机那样，所以它的起飞速度很慢，很容易被捕捉到。 很快，就被捕捉到近乎灭绝。 后来，大鸨已经被定为我们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和熊猫，金丝猴一个等级，可见它的珍贵性。 大鸨是种喜欢同性居住生活的鸟，早先都是很大的鸟群共同生活，传是七十只一起，所以“鸨”这个字就是“七十鸟”会意而来。 可到了二十一世纪，莫是七十只的大群，即使七只的群也几乎看不到几个。据统计，我们国家大鸨的数量不超过四百只。 可是真的比大熊猫还稀有的一种保护动物。 在八十年代，很多后世几乎灭绝或者因为稀少受到的动物还都大量存在，例如豹猫，蜜狗，鸮等，但是这个时候的大鸨就已经很稀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