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洛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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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妖妃妹喜不加掩饰的敌意,陈羽心中更是郁郁。 夏朝还有二十年的国祚,往后便是商朝的天下。 若非为了给师父报仇,陈羽早就去投靠商朝了! 如今,却横生了枝节。 想到这,陈羽唉叹了一声,压下其他心思,专心应对眼前的难关。 搜肠刮肚,寻代一首应景的诗来抄袭? 陈羽记忆里,夏朝从未留有任何关于祭祀的诗,哪怕有,陈羽也不得而知。 旁人眼里,陈羽是在搜肠刮肚的作诗,只有陈羽自己知道,他实际是在想着,该抄袭谁的诗更好。 眼看陈羽久久没能做出诗来,在场不少人都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更有一些人直接交头接耳,对陈羽无不是尖酸刻薄的讽刺。 夏桀见此,也是眉头微皱,可他却没有去呵止。这是陈羽自己的选择,他就得为他的选择去付出代价。 做为一国之君,没有责难陈羽,已是皇恩浩荡。 “有了。” 就在这时,陈羽的眼睛突然一亮,下意识脱口说道。 听到他这话,所有人目光再次投向他而来。 此刻,陈羽在车甸的眼里,不过是只跳梁小丑。 车甸最清楚不过,不是陈羽有才华,主动去做这出头鸟,他是被迫起身的。 仓促下陈羽根本不可能做出什么好的诗来。 “洛汭,洛汭绝顶忆神功,亘古情形一览中。” 当年,大禹与道门,率人族于洛汭之巅,祭天告地,誓要治理黄河。 陈羽一步一步在众人视线里夺着步,若非身上马夫的装束,倒颇有几分大儒的架势。嘴里斟酌着念出了两句诗。 听到陈羽念出来的这两句诗,在场所有人,包括夏桀在内,不禁都皱起了眉头。 诗中并没有他们想像中的,去歌颂夏朝丰功伟绩,也没有对道门的鼓吹。更多的是缅怀,对于当年大禹治水的缅怀。 可仔细琢磨,大禹治水乃天地人之功? 既是夏朝的根基,也是道门的丰功伟绩,更是人族走向一统的交响曲。 这是对皇权,神权,公世共同的认可。 两名诗巧妙避开了神权,皇权,正统所有的纷争。 就当此时,陈羽再次开口。 “启母石迎新月白,防风冢映夕阳红。” 传说启母石乃大禹之妻,夏祖启之母所化,而防风冢及大禹之墓。 众人再次陷入了沉思,如果说,前两句诗是对天地人的敬畏。那么这两句诗更像是一种承上启下,是当年治水的认可。 展现了一段可歌可泣,天地人团结一心的热血往事。 “洪流匝地曾拘兽,老树参天欲化龙。有径直通霄汉外,登临无不是仙踪。” 当陈羽最后一句诗念完,场上所有人都陷入了寂静,大脑里全都是这四句诗词。 后两句诗,更是将大禹治水推上了一个更加磅礴的高度。 高啊!大禹代表夏朝,大禹治水,功在人族,同时也是当年对神权最崇高的歌颂。 所有人都陷入了对诗句的回味当中。他们即在震惊陈羽的才华,又仿佛看到了诗文另一个世界。 没有人们想像的歌颂,又实实在在的赞扬了天地人的沧海桑田。 如何留下一言祭天的诗词,洛汭当之无愧。 不赞天不赞天,不赞人,不赞皇权,不赞神权。 独赞大禹治水。 以大禹治水歌颂天地人亘古永恒。 什么叫拍马屁的最高境界,无疑是陈羽所做的这首洛汭。 把天地人甚至连在场的所有人,皆含盖拍了一遍马屁。 听着你舒服,偏偏较真起来,你又抓不到他的把柄。 心思如此细腻玲珑,当真恐怖。 此等才华,旷古烁今。 可惜,不用在正途,竟然用来拍马屁。 不少人感到了惋惜。 “好,好,好一句洪流匝地曾拘兽,老树参天欲化龙。陈羽,你很好,很好。” 夏桀细细品味了一翻,随即开心的大笑了起来。 对于他来说,从诗中又听出了别样的东西来。 洪流匝地曾拘兽,说的是大禹治水,逆天改命。面对天威,开创了夏朝四百多年的国祚。 老树尚可化龙,那泱泱华夏,岂有平凡的道理。 更重要的事,陈羽这首诗既认可了夏朝的正统性,又没给道门留下把柄。 更让夏桀龙颜大悦的是,陈羽给夏朝的正统性正名了。 当年大禹治水,本就是承天地人意志行事。他开创的夏朝如何能说不是正统。
在所有人,惊艳,忌妒,不甘,甚至是怨恨中,夏桀又开口说道。 “此诗名洛汭?好,把洛汭树碑立于此巅。陈羽才华出众,今特封为大理司司溥。” “回斟鄩。” 夏桀很开心,仿佛得到了什么莫大的启示,心情大好。大袖一挥,霸气外露,领着文武大臣,反回了斟鄩。 便在此刻,陈羽的目光不小心与元妃妹喜的愤火的目光对到了一起。从妹喜的眼神里,陈羽看到了愤怒与杀意。 陈羽自然看得出,龙颜大悦,可他心里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犹其是妹喜那喷火的眼神,让陈羽心中更加苦闷。 “谢主隆恩。” 陈羽深吸了口气,事到如今,绝非他所愿。可事与愿违,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当即也不再多想,磕谢了夏桀的封赏。 正当陈羽转身,忽觉背脊一寒,一股深深的怨气将他笼罩。 不用想,陈羽也知道,怨气从何而来。 果然,当他扭头看去时,正好与车甸的目光碰到了一起。 此刻车甸满脸的猪肝色。 车甸本想,借此机会,让陈羽身败名裂,甚至借此取了陈羽的小命。 本是为了解决后顾之忧,谁曾想,陈羽这个小咸鱼竟然借此机会翻身了。 只是到了这一刻,车甸还是无法相信,陈羽能够做出如此惊世佳作。 自古有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诚不欺我。 事到如今,车甸心里也是悔之晚矣。早知陈羽能咸鱼翻身,他在数日前就该杀了他。 不该顾虑太多。 如今想这些已经晚了,司溥论官职与他平起平坐,实际上车尉有四人,司溥却只有一个。 实则,司溥要比车尉高半级。 偏偏,他与陈羽早就闹翻了脸,没有虚与委蛇的余地,已是不死不休。 车甸阴沉着脸,甩袖离去,陈羽默默的看着,嘴角不噤勾起了一抹冷笑。 从车甸离开时的目光,陈羽知道,他对自己的杀意已经到了无法回头的地步。 然而,陈羽对他,杀意也同样达到了顶点。 车甸一日不死,他陈羽一日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