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被跟踪
出了归德将军府之后往阳春白雪酒楼走，中间会路过陆将军府，灿雪只冷冷地看了一眼直冲云霄的府前圆柱就将视线挪开。 她心里已经彻底明了了，她在曹家湾心心念念的并不是陆府里的一草一木，而是生她养她的母亲。对许氏的依赖以及之后的怨愤，也都是出于对母亲关爱的渴望所导致的。 她穿过游龙大街，往城南方向走去。 路上崎岖不平，马儿也是迈着小碎步，灿雪只有在偏了方向的时候才轻轻扯一下缰绳。城南的房屋明显低矮了很多，三三两两的院落七零八落的随意趴着。 身后两个人影踮着脚尖忽近忽远的跟着，比前一会再城北跟的时候舒服多了，这边随处可见的灌木和树苗让隐蔽更加方便。 灿雪走过城隍庙旁边一人宽的小土路，庙宇后面地那颗小菩提树还是上个月那般模样，唯一的变化可能就是叶子长大变多了一点。 栓好马之后，灿雪找了块相对干净点的地方，半靠在菩提树边。 她身上酸痛无比，这几天心里交瘁让她对进空间也提不起一点兴趣。她不知道为什么，坐在这里她感觉很放松，一种说不出来的舒适。 “娘，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钱？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梦想？”灿雪的手在身边的一块粗制石碑上摩挲着。她虽然是穿越而来，可是她却没有那种对这个时空的疏离感，她怀疑她本身就是来自这里，对于空间里现代化的那些仪器设备，她现在开始觉得陌生了。 “娘，我真的很累，你想我吗？我会给你洗清冤屈，完成在这里的任务了就来陪你。”灿雪话说道这里又笑了笑，“真是奇怪，当然了娘，我肯定不会自残，这条命能在世间停留多久就看老天爷的意思了，反正你等的时间不会超过两百年啦。”灿雪摸石碑的感觉就像是在摸着一把柔顺的长发。 叶明景歪着头眼睛不眨的看着灿雪，此刻的她在他眼里是无比的孤独，这种自然下的放松倒显得平日里的那些看似泰然自若的神态极为牵强。 叶明景扯了一下夏从毅的衣领提示他往回走，走到一条石子路上的时候，夏从毅才开口说道，“怎么了，这丫头精神好的很，等会指不定会去什么地方呢。” “算了，回去吧，不用再跟了。”叶明景眼底闪出一丝不忍，“她也没什么地可以去了，走吧。”说完大踏步的往游龙大街方向走。 “怎么会呢，这丫头鬼的很，这次说是过来京城卖油指不定打的什么鬼主意呢，还有啊，你看看，连归德将军府的人都认识。”夏从毅跟在叶明景后面掰着指头算着帐。 “你没看见哪，如果真是熟识那两个侍卫还能被她打劫了去？”提起这个叶明景忍不住发笑，“刚开始是你不肯来，现在怎么还不肯回去了？” “这丫头浑身上下让人觉得不舒服，相处的越多就越发生疑，我可是在给你掌眼呢。”夏从毅的语调边的轻浮起来，说完还飞速将手背在叶明景胸前甩了一下又立刻抽手一闪，躲到一旁。 叶明景听者似乎没有太大的反应，夏从毅倒不习惯了。 “我明天一早得去一趟宫里。”叶明景似乎没有打闹的闲心思，欢闹的气氛瞬间降下来。 “那这？”夏从毅指了指身后，对灿雪的行踪他还是不太放心。叶明景如今已经被这丫头迷的五迷三道了，他可不能再皇子面前当睁眼瞎，他有义务有责任提醒并坚持对的方针。 “城南鸡鸣闸城隍庙后，你将这个地方记清楚，明日一打听就什么都明白了。”叶明景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夏从毅想了一下，认同了这个方法，跟在叶明景后面往酒楼走去。 不到子时酒楼这一片都是灯火通明的。叶明景洗漱完之后躺在床上，有意无意地竖着耳朵听着窗外街边的动静。 更夫的打更声敲了一下的时候叶明景坐不住了，起身穿好衣裳走到窗边往外看的时候，才见那匹纯黑色的矮脚马慢慢悠悠地走过来。 他坐在床边舒了口气，心跳得厉害，不知道是因为看到了她还是因为之前没有看到她。 次日灿雪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只要其中一个累了，那晚上睡得都格外香甜。灿雪是被夏从毅的敲门声叫醒的。 灿雪迅速收拾好着装，稍微打扮了一下，开门之后她就明显感觉到了夏从毅的异样，殷勤，让她极为陌生的刻意的关心。 “小雪，一大早我都没看到你，就来看一下，没打扰到你吧。”夏从毅斯斯文文说话的样子让灿雪心里有两种猜测，一种是他吃错药了，还有一种是有事相求。 “没，哈哈哈，没有。”灿雪走出门，阳光太烈，刺的眼睛都睁不开了，“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夏从毅的左手贴着长衫左边缝合处，右手夸张地摆着，这个样子和羽飞生病的时候一样，看上去像是智力没有开化的样子。 “你的手怎么了？”灿雪走到公共茶室，随手提起墙角边的水壶熟练地烫洗了两只杯子，然后又盛了两杯水又放回水壶走到桌边坐下。 “没事啊，没怎么。”夏从毅伸出两只手上下翻动着，眼睛却仔仔细细在灿雪脸上探寻着什么。 “松子油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灿雪觉得夏从毅整个人和平日差太多，以为是在和源味坊起来什么争执，卖不了油着急了。 “哦，等会我就过去看看，你这么着急的吗？等多几天，你放心好了。”夏从毅一本正经地回复。这会倒像是还了魂正常了点。 “哦，我先出去有点事，不说了哈。”夏从毅猛地从桌边站起来，像是被开水烫了一下。 灿雪点点头，端着杯子喝水，心里不由思忖道，“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哎，从毅，来，给你把个脉看看。”灿雪看着夏从毅已经走到楼梯口不放心的喊道。 “不了，我有事，等会再看。”夏从毅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逃命般三步并作两步往一楼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