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南下黄山过沧州
羽城子道：“是这样的。广城大师兄、龙城二师兄、你祖父和我四个是结义兄弟。当年你祖父逝世的前一个晚上，他将光日辉月箫的特异之处只告诉了广城大师兄，将箫的用法只告诉了龙城二师兄，将此箫的背景来历只告诉了我。然后，他嘱咐我们将来只能告诉你们五兄弟的一人。”顿了顿又道：“后来你祖父去世后，你父亲得到了这把箫。”楚庄云突然打断道：“可是我爹爹不会武功啊。那他是怎么保全这把箫的？” 羽城子捻了捻胡须道：“别急。你慢慢听啊。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你父亲他不会武功，但是……咳咳”故意干咳了几声，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微笑。楚庄云立刻就明白了，说道：“哦！师叔您和我师傅还有师伯三人暗中保护是不是啊？”羽城子仍是一副得意的笑脸道：“嗯。对了！小子还挺聪明!”说着摸了摸楚庄云的头。 羽城子道：“我今天单独叫你出来到这片坟地，就是只告诉你一人。切记！不要告诉别的人，爹娘兄长都不行！”楚庄云郑重地回答道：“侄儿一定不泄露半个字！”羽城子又抬头望望月亮道：“嗯，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回去吧！”楚庄云却只是呆在原地。 羽城子看了一会儿月亮，转头看见楚庄云还站在那里，不禁问道：“咦？你怎么还不走啊？还有什么事么？”楚庄云摊了摊手道：“可……可是……师叔，我不认识回去的路啊！我来时坐在马车里瞧不见路。”羽城子尴尬地一笑道：“我倒忘了。师叔带你回去。”伸出左手道：“抓住了。”楚庄云依言牢牢地抓住了羽城子的左手。忽然觉得自己飘在空中，两旁的风“忽忽”地在耳边刮过，楚庄云只觉得眼前一花，转眼就到了楚门朱红色的大门前。羽城子笑道：“好了，就此别过。师叔一直会帮你。”说完白影一闪又不见了。 楚庄云一踏进大门，楚流云和楚行云就抢将上来，各拽住楚庄云的一条胳膊。楚流云问道：“五弟你没事吧？”楚行云问道：“五弟你没中计吧？”楚流云问道：“五弟对手强不强？”楚行云问道：“是哪一家哪一派的人物？”楚流云问道：“光日辉月箫有没有被他们拿走啊？”楚行云问道：“五弟你怎么击退他们的啊？”两人七嘴八舌，不停地问这问那。 楚庄云将两条胳膊甩了出来，笑道：“两位兄长不要急。你们的问题我一个一个来回答。二哥，你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我没事，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是：那人武功很强，第三个问题的答案是：光日辉月箫在我手中，没有被拿走。”说着将箫抽了出来扬了扬。楚流云这才松了口气。 楚庄云转头又向楚行云道：“四哥，你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我没中计，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是：是一个无门派的人物，或者说是一个未知门派的人物，第三个问题的答案是：非但不是我击退了他，反而还是他送我回来的。”楚行云心中一盘算，却怎样也猜不出这人的来历，两条卧蚕眉不禁微微一皱。 楚随云摸着长髯问道：“那么这是什么人呢？”楚庄云面带微笑，缓缓走下台阶道：“他就是我们的师叔——羽城子。”楚流云搔了搔后脑勺道：“羽城师叔，他怎么来了？”南宫志远平静的脸上忽然闪过一道惊异，问道：“那……那羽城子跟你说了些什么？”楚庄云察觉到南宫志远有异状，但当下也不拆穿，回答道：“对不起南宫大哥，师叔不让我跟任何人说。”南宫志远这才作罢。 楚庄云心想：师伯知道此箫的特殊之处，于是向众人一拱手道：“众位兄长，我想去黄山寻师伯，刻不容缓，我今夜就动身。咱们就此别过。”众人一听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鄂雁清缓缓道：“三弟，我陪你一起去吧。”楚庄云想了想道：“好吧。不过到了黄山只能我一人上去。”鄂雁清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南宫志远道：“不如我也陪你一同去吧。”楚庄云心想：正怕你趁三哥不在耍什么小伎俩，你主动要跟来那真是求之不得。于是使劲地点了点头道：“好啊好啊！南宫大哥要来，小弟求之不得呢！不过到了黄山只能我一人上去。你和鄂二哥在山下等我吧。”南宫志远淡淡一笑道：“这倒无妨。”鄂雁清撇撇嘴嘀咕道：“对他就‘求之不得’，对我就勉为其难地‘好吧’。真是……”鄂雁清虽然是低声嘀咕，但楚庄云耳功极好，这些话他都听在耳里，只见楚庄云回头向鄂雁清使了个眼色，意思道：我不担心怀疑你才“勉为其难”，我担心怀疑他才“求之不得”，别乱想了！鄂雁清会意了他的眼神，这才释然。 楚流云也慌忙道：“我也要去。”楚庄云微微一笑拒绝道：“不行。”楚流云急道：“为什么？大不了到了黄山，我也和鄂二弟、南宫老弟一起等你呗。”楚庄云轻轻摇了摇头道：“因为你和大哥、四哥还有别的任务。”楚随云问道：“哦，说来听听？”楚庄云道：“我还没想好。明天我会飞鸽传书给你们的。”楚随云捋了捋胡须道：“好吧。” 楚庄云拱手向众人告别道：“既然如此。众位兄长我们有朝一日再见！”说着走到鄂雁清和南宫志远面前道：“二位哥哥，我们走吧。”三人并肩踏出大门。待三人走远后，楚流云道：“我看五弟心中早已盘算好了我们每人的任务，怎么刚刚口头上偏说没想好呢？”楚随云悠悠道：“五弟他，是在防备jian细。”楚流云和楚行云两人面面相觑，都不再说些什么。 楚庄云等三人连夜奔至沧州（今河北沧州市），在沧州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楚庄云洗漱更衣后，敲了敲鄂雁清的房门，鄂雁清却没有来开门，楚庄云将耳朵放在房门上，隐隐约约听见鼾声，楚庄云笑着摇摇头，心道：昨晚这一路奔波，鄂二哥太累了。且让他好好休息。转身来到南宫志远的房门前。 楚庄云正想敲门，结果南宫志远的房门先打开了。南宫志远一开门就看见楚庄云，心中也吓了一跳，但还是面带微笑道：“庄云贤弟，你起得很早嘛。”楚庄云心中道：瞧你搞什么鬼名堂！但也面带微笑地回应道：“南宫大哥起的也很早啊！不知大哥这么早出去干什么？”南宫志远笑道：“出去锻炼锻炼，怎么？老弟有意陪我一起去么？”楚庄云心想道：你在我身旁看你耍什么花招！但还是满脸堆笑地道：“好啊！正巧我也要出去锻炼一下！” 两人并肩走到客栈后院，南宫志远坐在荷花塘边的一块石头上，缓缓吟诵道：“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楚庄云不禁道：“这是《易经》一书中《乾卦》的内容啊。”南宫志远道：“是啊。这确实是《易经》中的。老弟可知其意？”楚庄云不禁脱口而出：“有才德的君子整天勤勉努力，夜里也要提防危险，但最终不会有灾难。”随即心头一震，恍然大悟道：他这是在提醒我夜里也应该注意吗？哼！怕你不成？脸上微微闪现了一丝杀气。 南宫志远似是没有觉察到，将一只手深入池塘中拨弄那澄清的水，缓缓说道：“正解。没想到老弟也对《易经》有所了解，了不起啊，了不起！”楚庄云心中微怒：你到底想耍什么鬼把戏？当下不再做声。 南宫志远缓缓站起身来，慢慢踱步道：“周敦颐曾经说过：‘莲，花之君子者也。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那是因为周敦颐本身是位君子，君子与君子之间当然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可是要是小人与君子交往，君子一定吃亏，因为小人只会暗处放枪。”楚庄云听了这话，心中觉得有理，只不过又疑惑道：他告诉我这些干什么？难道真如二哥、三哥所说，他不是内jian？当下变得客客气气道：“南宫大哥见教的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小弟真是豁然开朗。”南宫志远将楚庄云上下打量了一番，心道：你要是真的豁然开朗就好了。但只是点了点头，缓缓地走回客栈。 二人回到客栈，鄂雁清已经起来坐在椅子上享用早饭，看见南宫志远和楚庄云走了进来不禁埋怨道：“你们去哪里了？我等了你们半天了。早饭都凉了，快快来吃早饭。”楚庄打趣道：“鄂二哥起得早啊！”鄂雁清叼着一只大饼，连连摆手道：“别……咕咕……别闹了。快吃饭了，一会儿我们就要走了……咕咕……”他嘴里叼着饼，是以说话不太利落。 三人吃完了早饭，正欲动身。南宫志远却一把拦住他们，打断道：“听说沧州有一处名胜——沧州铁狮子，既然来了，我们还是去看看吧。”楚庄云想了想道：反正迟早要到黄山，耽误一会儿也不算事儿。当下欣然同意道：“好啊！正好我也想去见识一下呢！” 店小二突然急急奔来，气喘吁吁地向三人道：“三位爷台，小的听你们想去沧州铁狮子那里。”鄂雁清奇道：“是啊，有什么不妥吗？”那店小二凑近了身子，低声道：“三位爷台初来沧州，有所不知。就在三天前，城中最大的地主强行将那铁狮子归为己有，每个游客都得向他交完钱后才能观赏。”楚庄云听到这里，胸中顿时有了一股怒气，不仅拍案站起大声道：“真是个欠揍的家伙！小二，这狗地主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店小二低声道：“那地主姓李，名叫八，我们背地里都管他叫‘李扒皮’。他家很好找，城东最阔气的那家房子就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