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名额之争

    咦？

    安坐的老妪意外地轻咦一声，多看了先瞳两眼。

    “就是他？”坐在主座右侧的中年男子稍微坐正，手搭椅背，高高在上地打量着脸不改色的先瞳，冷言说：“还算凑合，还有另外俩个人呢？”

    真羽昂头大声道：“很抱歉，由于身体原因，我那两个朋友正在休息，不过我可以保证，他们都值得信赖！”

    噢？

    中年男子手指敲着石椅扶手，不愉地道：“身体原因？听说有一个连乘坐云鹫都受不了，是这样吗？”

    “只是暂时不适应。”真羽银牙一咬。

    “暂时？你拿什么来保证？”中年男人笑了，但随即沉下了脸，质问道：“这些年，你一声不吭出走也就算了，不过带着这些阿猫阿狗回来，你是在发泄对我们的不满吗？还是你当天羽祭是过家家？喜欢怎么玩就怎么玩？”

    “如果你们自认没有做错，为什么会觉得我会不满？”真羽一句话顶过去，让中年男人变了脸色，不过他却丝毫不惧，一字一顿，斩钉截铁：“至于他们……我可以拿性命来担保！”

    “胡闹！”

    首座的老人眉目一睁，凌锐的目光移到真羽身上，淡金色的眉毛扬起，严声道：“不分尊卑，快向你鹰羽叔叔道歉！”

    嘁。

    真羽咬着嘴唇，屈辱地垂下头。

    哼！

    中年男人一哼，冷笑道：“翅膀硬了，连长辈都不放在眼内啦！”

    大长老看着倔强不肯服软的真羽，满脸恨铁不成钢，斥教道：“纵然长辈不是，作为后辈也该懂得分寸，怎么可以在外人面前争执，惹人笑话？”

    嗬嗬。

    那边的老妪看着鹰羽的脸色变绿，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了！”

    大长老面色一寒，一股威严的气息顿时笼罩了整个大厅：“今天让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接下来我不想听到其它的声音！”

    先瞳正站在一边凉快，徒觉双肩一沉，神色为之一变，身体自然地一震，淡红色的势透体而出，坚如磐石地屹立不动。

    上面，除了老妪和那叫鹰羽的男人不为所动外，其余人都不同程度地受到影响，最不堪的是那个高瘦的青年，脸色煞白地噔噔噔连退三步，浑身转眼被汗水浸湿了。

    倒是在场的实力最弱的真羽毫无所觉，站在原地，茫然不明所以。

    这样一来，先瞳就没那么好过了，在数道异样的眼光下，他一敛身上气势，犹豫着是不是该像那个青年一样退个几步做个样子。最后想想还是算了，毕竟像大长老那样的人，实力绝对属于传说级的，当着他的面做些无聊的事，实在有点侮辱人的感觉。

    三个长辈中，老妪深深地看了先瞳一下，老脸一肃，终于是发话说道：“既然是真儿该有的份额，自然是由她自己决定，还有什么好讨论的？”

    “说的轻巧！”鹰羽仿佛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对话，慢条斯理地道：“天羽祭六十年才一次，我们苍云峰好不容易争取到两席，机会何等珍贵？”鹰羽舔舔嘴角，接着道：“我承认有点私心，但坦白说，由真羽带几个来历不明的人类参加真的没问题？不客气点说，那不等于白白把一席送了？”

    大殿里一时静下来。

    “再说……”

    一会后，鹰羽继续说：“我没有剥夺她的名额吧？一席四位，她必然会在，以菲羽、岩羽、木羽的实力，足以弥补她的不足，加上另外一席的阳羽一队，两相配合下有多大几率抢占化羽池，我想大长老和苦婆婆你们最清楚！”

    沉默一下，老妪淡淡地说：“占到化羽池，你确保真儿可以分享？”

    “有能者居之，到时该怎么分就由他们自己商量。”鹰羽瞟着下面双手握成拳的真羽，冷漠地道：“为了整个金羽族着想，谁都要做好牺牲个人得失的心理准备，不是只针对一个人！”

    “说的好听，还不是要真儿退出。”老妪似乎倾向于维护真羽，当即就冷冷哼道。

    “任你怎么说，能否定我的话？无论是阳羽还是他们几个，无一不是族里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金羽未来的希望，如果婆婆你认定我只是纯粹出于私心，那好，我先做个表率！”鹰羽绷着脸，掷地有声：“如果他觉得委屈，心里不舒服，料定我针对他，那我儿阳羽也可以退出天羽祭！”

    老妪稍微一愕，斜眼看看一言不发的大长老，扭头又看了看下面缄默的真羽，老眉揪了起来。

    大殿内一时安静了起来。

    半响后，大长老扶着额门，俯视埋着头的真羽：“你呢？有什么话要说？”

    嘶。

    真羽吸吸鼻子，微微抬起下巴，发红的眼睛里透着迷茫，摇头道：“真羽不知道，一切由大长老决定！”

    鹰羽嗤笑一声，莫名地摇了摇头。

    大长老唉地轻轻叹息，眼睛在下面的几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乐得遭人无视的先瞳身上，忽然岔开了话题，颇感兴趣地微笑道：“你这个人类倒是有趣，躲在一边不闻不问，难道认为自己来到这里还可以置身事外？”

    先瞳耸耸肩，表示无奈。

    “虽然实力一般，但是你的势很有意思。”老人笑了，兴致盎然地道：“既然来了，那你就是真儿可以托付信任的人，不会对她弃之不顾吧？帮老夫一个忙怎么样？”

    先瞳心里咕喃了两下，单手摊了摊，不答应也不反对。

    “很好！”

    大长老自行当先瞳是应承了，于是偏首看向鹰羽，颌首道：“你身后的三个孩子，轮着和他战上一场，三局两胜，谁输了谁闭嘴，有没问题？”

    哈？

    鹰羽真心笑了，正眼都不看先瞳，指着俏脸变色的真羽，哈哈地道：“老爷子，你别问我，问她。”

    “爷……”真羽急了，不过话还没出嘴，衣领就被先瞳从后拎住往后一拽。

    先瞳笑道：“几个小孩子的话，我还应付的了。再说，收了你的钱却什么都不做，这样真的可以吗？”说罢，他摁住真羽的脑袋把她挪到身后面，双手半张，洒然道：“快点，不要太晚。”

    真羽望着先瞳的背影，眼眶一热，哽咽难言。

    “我还以为你是哑巴，你也确实很快会变哑巴。”鹰羽瞟了一瞟先瞳，眼里全是讥诮，在得到大长老点头授意后，他左手食指往前挥动两下，戏笑道：“木羽，下手要有分寸。”

    “明白！”

    高瘦的青年刚从先前的威慑中回过气，正一肚子憋屈无处发泄，这时骤然听到鹰羽点名，顿时一振，双目里闪出一抹狠辣。

    嗬。

    先瞳眼里露出不寻常的嗜战红光……天羽神族中的金纹羽族，期待已久的与九天神族的接触！

    大殿里的气氛悄然升温，谁也没有注意到，坐在一、二位的两个老人正悄然对视，同时嘴角里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