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关于英雄还是罪犯的审判
萧垚感觉此刻的自己真是帅呆了酷毙了。于众目睽睽之下取恶人首级，又在众人目瞪口呆中潇洒离去，俨然一副电影中冷漠杀手的模样。 这是每一个中二少年年少时的幻想，只不过在人人都是社畜的现实世界，这种行为不叫快意情仇，而是蓄意谋杀。 萧垚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感受到了爽文般的快感。 然而这样的威风并没有持续太久，严格来说仅持续了一分零四秒。萧垚刚走出洞口，原以为迎接他的会是温暖的太阳，怎料却是一块阴险的大板砖。随着板砖“啪”的一声在萧垚的脑袋上四分五裂，萧垚当场就晕了过去。 当萧垚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在了一根石柱子上，身上密密麻麻捆了无数铁丝，使他的腰活生生地勒成了杨柳腰。 他的身下站着许多狗头人民众，此刻他们正叽叽喳喳地议论自己。 萧垚想起这里是莫拉村的中央广场，是村民举行例会以及审判罪犯的地方。 狗头人是个文明较为落后的种族，整个族群并没有一部明文律法。因此每次抓到了杀人犯或是小偷之类的罪犯，村里就会举行一次集会，召集那些得闲的村民，以少数服从多数的方式，经由村民们讨论来裁定罪犯最终的结果。 与一般非jian即恶的罪犯不同，萧垚可是刚刚拯救过村子的英雄人物。因此这次关于萧垚的审判，参与讨论的人不仅多，而且彼此的意见也很不统一。 此次讨论主要围绕“仇杀是否应该被理解宽恕”这一主题进行。 台下村民你一言我一句地发表观点，大体分为了两种论点。 第一种便是以灰胡子老头为首的“原谅派”，他们觉得狗头人作为情感生物，萧垚这种杀人的行为有因有果，情有可原。 另一种则是“无理派”。他们的主要观点在于无论是谁，出于何种原因，杀人者无任何理由都要偿命。 萧垚觉得这些无理派的支持者有点面熟，仔细一看发现他们绝大多数都是矿山的守卫。 在每个人按顺序草草发完一两句观点后，此时就来到了最为激烈的自由辩证环节。 第一个发言的是那个灰胡子老头。老头胡须长得可以拖地，一看便是村里德高望重之辈，因此大多数人都在其发言之时给予了足够的尊重。 “在我很小的时候，狗头人还不是一个容易被人欺负的种族。那时候英雄辈出，前有一生独行的大刀狗头豪侠，后有征战四方开疆扩土的狗头人统帅，那时候还没有一个种族敢随意欺辱我们……” 一讲到这个内容，众人便在心里默默捏了把汗。灰胡子老头很喜欢跟年轻人们讲四五十年前的故事，在场的狗头人中起码有七到八成都是听这些故事长大的。这些故事让人听得玄乎，可这个村子里跟他年纪相仿的狗头人已经找不出第二个，也便无从辨别真假了。 灰胡子老头一口气讲了4分多钟，期间只咽了一下口水。众人在默默受教的同时，不禁感慨老头老当益壮，照这个样子再活个十年八年的不是问题。 虽然灰胡子老头的话逐渐跑偏，但归根结底是希望村子里能够珍惜萧垚这样的人才，给予萧垚宽大处理。 老头话刚说完，接着就有一人提出了不同观点。萧垚定睛一看，发现这人正是萧垚离开矿山之时，被他一手推开的那位。 只见这人义愤填膺地说道：“凶手在光天化日之下进入矿洞，袭击工头及几名守卫，差点将我们守卫全部屠杀，造成了及其恶劣的影响，应该处死。” 众人开始对当时的情景是否属于“光天化日”进行了激烈的讨论。有些人觉得当时正是上午九点多钟，太阳十分猛烈，属于光天化日的范畴。有些人以案发地点是在阴暗的矿洞，且当时并没有太多目击者为由进行了反驳。最终在几名守卫据理力争之下，萧垚光天化日之下行凶的行为坐实了。 原谅派也不甘示弱，随即便有一人对工头平日里的行为进行了大胆抨击：“工头虐待凶手父亲的时候我就在场，那场面真是惨不忍睹！如果你们的父亲被人用这种方式虐待致死，你们会无动于衷吗？” 在场的狗头人大都遭受过工头的欺侮，这个论点激起了弱小者的共鸣。 眼看一部分人慢慢倒戈向原谅派，无理派的一人说道：“杀人偿命，理应如此。但我相信这只是工头的无心之过。作为矿山的管理者，工头有权力对偷懒者进行惩罚。要是人人都浑水摸鱼而无人监管，我们的工作如何按时完成，种族又如何走向壮大呢？” 萧垚隔壁的老王下一秒就反驳道：“老萧这个人憨厚老实，我是最了解的。你们天天让他干最脏最累的活，又变着法子虐待老萧，正常人的身体怎么扛得住！” 接着话题的中心转移到了萧父是否遭受虐待上。矿山的守卫们口口声声说这是绿色工作间，矿山里的工人人人既快乐又勤劳，工头对萧父只是象征性地警告一下，并不存在所谓的虐待。 人群中不少人翻了白眼。但碍于某些原因，并未有人敢于言明真相。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更相信有理且声大的一方。原谅派开始落入下风。 刚才无理派的那番言论让其中一人想到了什么，瞬间如醍醐灌顶，对众人嚷嚷道。 “过失杀人跟蓄意谋杀，两者不可相提并论！” 这个论点倒是有理有据，让人无法辩驳。无理派见原谅派对此说不出个所以然，便抛弃了此前的种种说法，死死抓住了这一点。 工头杀害萧父的时候并没有多少目击者，况且目击者对工头的势力皆有所忌惮，不敢挺身而出。而萧垚闯进矿山暴力地杀死工头，却是板上钉钉的事。 至此，这次审判以三十六票赞成对二十九票反对的微弱优势宣告结束。 最终萧垚被判处火刑。地点是莫拉村中心广场，时间为明日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