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瓦列莉亚的生日
【JU大寂寥篇28】瓦列莉亚的生日 - - 瓦列莉亚一大早就起了床，洗漱完毕后保姆给她带上了长长的兔子耳朵。今天一整天，瓦列莉亚都会带着它。因为在耶维有这样一个传说，每逢生日那天，小孩子的头顶便会长出两根兔子耳朵，这时好奇的长眠仙子就会来拔这对耳朵，而被长眠仙子拔过耳朵的孩子在接下来的一年就会不停的长个儿，变得越来越结实，越来越健康。 家里似乎来了客人，瓦列莉亚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一楼客厅里传来一个不常听到的声音，于是加快了脚步想看一看这个人是谁。 听到“噔噔噔”的下楼声，客厅里面一脸凝重的人们整理了一下表情，带着些许笑意望向楼梯。 “瞧瞧今天是哪个小仙子长耳朵啦？”雷娜塔看着竖着两个耳朵的女儿满脸高兴。 瓦列莉亚拎起自己的裙摆学着剧院的演员行了一个礼。 客厅里只多了一个人，他穿着白褂，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下巴上有一抹微微泛白的胡子，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从他的皮箱中拿出来的医疗器具。瓦列莉亚认识他，他是小伊万的医生威森塔先生。为了掌握小伊万病情的动态，同时调整接下来一周的用药的剂量与比例，威森塔每周都要给小伊万进行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瓦列莉亚已经习惯了，因为自她有印象以来哥哥的每周体检就从没断过。其实早在瓦列莉亚出生前小伊万就已经被诊断患有先天性的血癌，起初根本没人相信小伊万能活过5岁，包括大伊万和雷娜塔，但凭着昂贵的药物和小伊万的坚强——或是说运气，他才一直活到了现在。今天、或是明天，小伊万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这个世界，5岁过后，小伊万可以说就一直活在自己的死期之内。虽然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小伊万自己得的是什么病，但小伊万从自己的观察中似乎知道了自己可能活不了太久。他当然也希望自己能继续活下去，也希望自己不再是一个负担，但小伊万也知道，自己现在所接受的一切治疗其实都没办法治好自己的病，不然为社么天天吃药周周体检自己的身体却还一直是一副老样子呢？所以小伊万把一切希望都寄托于那群神出鬼没的仙子，虽然他至今从没有见过真正的仙子，但雷娜塔、大伊万还有所有小伊万认识的人都十分肯定地告诉过他仙子是真实存在的，而且那个能治病的小仙子也在努力地寻找着他。 体检做完，瓦列莉亚已经把茶几上的一盘什锦果蔬干吃完了。临走前，威森塔给小伊万和瓦列莉亚一人送了一个雪人形状的软糖。 大伊万本来想留医生在家吃早饭的，但奈何一月的耶维没人会留坐在别人的家中，而不去赴约自己的聚会。 …… “为我们的小寿星干杯！”餐桌上，大伊万举起盛满牛奶的杯子伸向瓦列莉亚。大家碰过杯，保姆很合时宜地将一盘蛋挞端了上来，这是玫瑰烘焙坊的作品，玫瑰烘焙坊是兄妹俩最爱的面包店。 瓦列莉亚早就闻到了蛋挞的香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一大盘金黄的蛋挞，“mama！我今天可以吃几个？”因为担心兄妹俩的牙齿和肠胃，平时雷娜塔一直严格控制他俩吃甜品。 “今天过生日可以多吃两个，5个，哥哥也一样。” 听到好消息，瓦列莉亚埋头吃了今天的头两个蛋挞。抬起头，瓦列莉亚才注意到了与桌上其他餐点格格不入的一盘桃子，疑惑地问道：“早上也要吃桃子吗？” 小伊万偷笑着告诉瓦列莉亚：“这可不是桃子，这是面包。” “要来一个吗？” 瓦列莉亚点点头。 瓦列莉亚凑近盘中的桃子嗅了嗅又用手指点了点，“不像桃子，也不像面包！”一口咬下去，黑黑的东西填满了瓦列莉亚的牙隙。 看着里面似乎有巧克力，小伊万也对着自己盘子里的桃子咬了下去。 “怎么样？”雷娜塔期待地看着兄妹俩。 “这个黑色的是什么？不是巧克力。”小伊万理了理嘴里的东西，想试图分辨出究竟是什么。 “嗯，不是巧克，但是也是甜的。”瓦列莉亚很认真地告诉雷娜塔。 “这叫豆沙。”雷娜塔解释道。 “小寿星，蛋挞好吃还是这个好吃？”大伊万看着瓦列莉亚问道。 “嗯——还是……还是……蛋挞好吃。”瓦列莉亚扭扭捏捏，生怕大伊万用这个桃子把自己剩下的三个蛋挞换掉。 大伊万看到女儿的反应忍不住大笑，“不会吃，这可是东方特产的面包，小不点就是小不点！”大伊万公司通向远东的火车在不久前顺利通车，这个桃形的面包便是火车从东方运来的第一批货物，“这个可是从玲珑国来的。” “尼龙国是什么？”瓦列莉亚好奇地看着爸爸。 “灵农国是……尼容……离龙……”小伊万也没想到自己被这发音给难住了。 “玲珑。” “玲珑，玲珑国是东方的一个大国，在很远很远的东方，到达那要先穿过沙漠和高原，或者冰原。”虽然小伊万从没上过学，但雷娜塔在家还是会亲自教他一些知识，尽管雷娜塔也清楚小伊万一辈子可能也用不上这些知识。小伊万自己也经常会去郊外的施瓦爷爷家，问施瓦爷爷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他知道施瓦爷爷曾经在万慈大学当过教授，他也知道万慈大学在南方有多有名，所以在小伊万眼里，施瓦爷爷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而这个玲珑国，就是施瓦爷爷告诉小伊万的。 “东方？是什么？” “东方就是太阳升起的方向。”小伊万继续解释道。 “可是，可是我从来没有在太阳升起的方向看到过尼龙国。”瓦列莉亚怎么也不信。 “哈哈哈哈，你当然看不到啦！”大伊万哭笑不得，“瓦列莉亚，过了今天你就六岁了，你有想过上小学吗？” “不，我不要上小学！” “为什么？上了小学你会知道很多知识，你就知道玲珑国在哪了。”大伊万叉住一个“桃子”晃着。 “不，我要在家陪哥哥，我不想上学。” “那瓦列莉亚，你有想过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吗？” “嗯？” “就是，工程师、博物学家、金融学家之类的。” “嗯……我想……我想当医生！” 这个回答其实不太符合大伊万的预期，因为他和雷娜塔乃至整个家族都没有过医生，医生这条路对于大伊万来说完全是一抹黑。 大伊万沉默了一会儿：“哦！那我未来的小医生，你想如何开始你的医学生涯呢？” “去……去看病？” “哈哈哈，你什么都不会怎么帮别人看病。” “嗯……那要怎么办？” “上小学！只有上了小学你才能继续学习直到你考上医学院！”大伊万有信心在这期间让瓦列莉亚回心转意。 “那，那好吧……” “快看！这是什么！”看着瓦列莉亚耷拉着脑袋，雷娜塔拿出来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一个小书包。 瓦列莉亚还是耷拉着脑袋。 “多漂亮的书包啊！”小伊万称赞道，“你为什么不想上学呢，小学多有意思啊，有好多伙伴，可以一起做研究、一起上课、一起训练剑术、用自己发明的东西打跑坏人，还能和同学成立小组去野外考查。”小伊万根本不知道小学是什么样的，他只是把他想象中一直向往的学校生活说出来罢了，尽管有些还是来自于小说或是戏剧里的幻想。“而且，”小伊万补充道“要是学医的话，你应该还会学习和小动物说话！” “真的吗！”听到能和小动物说话，瓦列莉亚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还能学习东方的魔法！” “魔法！” “还有预言术！” “预言术！” “还可以造火车！ “造火车！” …… 看着小伊万越说越起劲，雷娜塔和大伊万心里反而越来越难受。 …… 午休过后，一家人又穿戴整齐准备出门去参加小伊万和瓦列莉亚的叔叔邀请的烧烤晚宴。 但在出门前，本想去提醒爸爸mama出发的瓦列莉亚在门缝里看到了雷娜塔倚在大伊万怀里哭泣。 “可能是我要去上小学了吧。”瓦列莉亚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