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衣被天下之桃夭在线阅读 - 310早慧

310早慧

    理宗皇帝听了谢皇后的誓言不由的心里发虚,当日她对谢皇后做了那等亏心事,庆幸当时瞒过了杨太后去,不然又是一阵血雨腥风?

    其实理宗皇帝也为此曾寝食难安过?当时只怕皇后产子杨家得势,怕自己会被杨家过河拆桥?想到那一团血蠕的男胎,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又看着眼前全然不知内情的谢皇后?如今一心为江山后嗣着想,心里悔的什么似的?这几年来总有朝臣上折子,要自己在宗室内遴选子嗣。可他怎么甘心将这万里江山,拱手让给别人的子嗣?

    所以才昏了头脑同意阎贵妃所请,大兴土木建造功德寺,以期上苍垂怜,让他能有子嗣继承江山,如今见皇后说的可怜,忙温声安抚道:“胡说什么?梓潼是朕的结发妻子,又是奉母后之命祭拜过祖宗神明明媒正娶的妻子,朕所得子嗣,皆应养在梓潼膝下。

    再不要说什么正位东宫的话?不然传出去置朕于何地?”

    谢皇后很想问他脸上去,瑞国公主是野种不成?为何养在阎贵妃宫里?无奈形势比人差,只得咬着牙咽下了这份屈辱。反而劝慰理宗皇帝,说道:“官家既想要自己的孩儿来继承大统,就不该日日守着贵妃一人,也该寻些好生养女子入得内廷来,雨露均沾。

    不然臣妾给您保证,不论将来谁生下子嗣来?臣妾冲着神明起誓,必会善待皇嗣母子。”

    谢皇后的话感人肺腑,全无一点私心?理宗皇帝感动地抱住皇后说道:“都听梓潼的安排,朕即日便派人cao办此事,夜里顺理成章地宿在了皇后处。”

    谢皇后却安排了自己提拔的两位婉容侍寝,理宗皇帝自觉有些亏欠皇后,待要推辞,却被谢皇后说教道:“臣妾已经过了孕育子嗣的最佳年纪,何苦还要霸着官家。”

    理宗皇帝听了,连连赞叹谢皇后贤德。

    谢皇后亲自将理宗皇帝送进了寝室,言说自己还要去佛前祝祷,便款款地去了佛堂,于无人处搽拭着杨太后的牌位,独自笑出了眼泪,说道:“姨母,人生如戏,逼到裉节处,我如今也是可以无师自通的?

    您就放心吧,您惦记的杨家,谢家我都会为您守的牢牢地。”

    白嬷嬷听着佛堂里传来的声音,用帕子捂住嘴,眼泪落的又急又快。

    次日理宗皇帝上朝的路上,听说了皇后昨日的一番作为,早朝时又见御史台当真消停起来,不受佩服起谢皇后来?暗忖还是谢皇后识大体,关键时能为自己分忧。

    才一下了早朝,赏赐便流水式的搬进了慈元殿。又连着几日都宿在谢皇后宫里,虽然不是谢皇后侍寝,但也能看出官家爱重起皇后来,来谢皇后跟前奉承的人越来越多了。

    儿谢皇后却吩咐人宫门紧闭,凡有人前来请安一律不见?对外的说辞便是为社稷祈福,只有理宗皇帝来了才会打开宫门。

    而阎贵妃听说谢皇后将自己比喻成小妾,还将发没自己的俸禄送去了灵隐寺,险些没气死过去。

    理宗皇帝听说皇后宫门紧闭不见人,对谢皇后不揽权的行为愈发满意。

    与此同时,福宁殿内多了些陌生面孔的宫人,个个都生的花容月貌体态丰盈,都是一副好生养的模样,便是皇帝宿在谢皇后宫里,这些人也是跟着去伺候的。

    这日理宗皇帝又来到了慈元殿,与皇后两人正在闲话时,有宫人进来禀告说:“瑞国公主打发人请官家过去说话?”

    谢皇后知道这是阎贵妃沉不住气了?便温婉地跟宫人说道:“打发个人跟嘉怡说一声,就说官家用过膳便过去看她,又对理宗皇帝解释道,御膳房已经将膳食送过来了。

    免得搬来搬去的耽误官家用膳,想来公主也没什么要紧事?您用过膳后再过去也无妨?吩咐人传膳吧,免得公主等的心焦。”

    理宗皇帝听了神色有些讪讪的说道:“嘉怡这孩子,被朕惯坏了,梓潼莫与她计较才好?”

    “瞧官家您说的,我与个孩子计较什么?谢皇后斜觑了理宗皇帝一眼,难道您的孩儿不是我的孩儿嘛?都是有小人搅弄是非?在公主耳边挑事?

    说开了我贾贵妃能有什么仇怨?不过都是年轻时那些拈酸吃醋的糗事?现在想起来都没脸面说了,要说这始作俑者该是官家才对?您该自罚一杯。”

    理宗皇帝见谢皇后云淡风轻的将往事条挑开了,还明说都是为了他才争锋吃醋,不由地有些得意?有了对比,才觉出阎贵妃太小家子气来。

    他当时也是小人之心,在贾贵妃薨后怕谢皇后薄待女儿,也为了给阎贵妃增加筹码,才不顾众人反下,对将瑞国公主抱去了阎贵妃跟前养着,如今在阎贵妃的唆使下,瑞国公主与嫡母视同水火。

    如今见谢皇后笑谈往事,也是感触良多?忙依谢皇后所言端起酒杯,自罚一杯道:“都是朕的过错?求皇后娘娘原谅则个,谢皇后听了抿嘴只管笑。”

    待到夜里白嬷嬷喜滋滋的来禀报,道是:“官家在阎贵妃的仁明殿盘旋一会,不顾贵妃挽留,便带人回了福宁殿。”

    谢皇后听了不语,打发白嬷嬷出去后,便自顾自地诵起手中的地藏王菩萨本愿经来。

    黄蓁觉得日子过的飞快,待两个孩子过百日时,陈世元怕妻子受累便商量黄蓁,想要简单的办了个家宴,还不待黄蓁反对呢?

    老帮主就不依了,亲自下帖子请族中亲眷都上门来,还瞪着陈世元说道:“又麻烦不到你?凭什么要委屈我的孙儿?”

    陈世元苦笑着说道:“您就只当是儿子酸了,不成吗?自从得了这两个小子,爹爹隔三差五就对我瞪眼睛,哪有为了孙儿嫌弃儿子的?您老人家这样可有些本末倒置了?让儿子情何以堪?”

    老帮主笑着骂道:“滚蛋,你少在我这里卖乖?你明明是怕有宾客上门累到县主。”

    陈世元无奈地说道:“老人家这样精明,会让后辈没有发挥余地的?况且我心疼长姐不成吗?”

    陈蔓儿正指导贞姐刺绣,闻言抬起头来说道:“你少拿我说事?我为侄儿cao办心甘情愿?没有怕累了就委屈侄儿的道理?日后自有侄儿孝敬我,与你何干?”

    陈世元听了哈哈一笑,说道:“明白了,不止是爹爹有了孙儿不待见我了?便是长姐有了侄儿,也不待见我了?得了,把这里留给我儿子闹腾?我让贤,说着笑呵呵的出去。”

    陈蔓儿不满地指着弟弟的背影,说道:“爹爹,您瞧瞧?这块木头也会开玩笑了。”

    老帮主看着儿子的背影甚是欣慰,褪去了满身清冷的儿子,竞也会说笑话了,这媳妇是娶对人了,黄蓁功不可没?嘴上却教训女儿道:“哪有守着小辈这样说弟弟的?”

    贞姐拍这手说道:“我听到了,娘亲说二舅是块木头?我回头就告诉舅舅去?”

    陈蔓儿指着贞姐骂道:“你个小没良心的?你二舅一套首饰就收买了你,怎么不说你从小到大。我给你张罗了多少好物件去。”

    贞姐振振有词的反驳道:“我不是为了首饰才偏着二舅的?”

    “噢,这倒是新鲜了,说说看,你是为了什么?”

    贞姐不好意思地的看了眼老帮主,才说道:“我在兰jiejie的箱笼里翻到了一套首饰,知道是二舅送的,就说要找二舅要去,兰jiejie当时就急得哭了,偷偷商量我说,把她的给我,让我不要去找二舅要好不好?”

    陈蔓儿不知道还有这事?炸毛道:“你欺负jiejie了?”

    贞姐一本认真的说道:“女儿好歹也是读过圣贤书的,怎会抢jiejie的东西?”

    老帮主听到这里来了兴致,问道:“你兰jiejie为什么急哭了?你知道吗?”

    贞姐自得地一笑:“我身边的绿瓶说,兰jiejie是怕二舅误会她拿着长辈送的东西,跟不懂事的meimei显摆,怕二舅怪她?还劝我不能让兰jiejie为难,还跟兰jiejie保证我不会说出去?让兰jiejie把首饰收好放起来。

    谁知我生辰的头一日,二舅院里的承影就找了过来,送了我一套桂花的式样的,还说是二舅早就备下的,单我生生辰时送去扬州,谁料到今年的生日会在这里过?到不用大老远的送去了,外祖父,我知道错了,日会不会翻兰jiejie的东西了?”

    老帮主点头笑道:“嗯,外祖父相信贞姐,又示意人赏了绿瓶说。”

    绿瓶眉眼不动的上前来谢过老帮主,老帮主知道绿瓶是亲家母指给贞姐的丫头,有些庆幸陈蔓儿的这一对儿女,被她婆婆教导着。

    陈蔓儿还一无所觉的气哼哼地说道:“那有什区别?那套首饰你没收吗?”

    “自然不是因为首饰?二舅要是拿出与兰jiejie一模一样的,自然不是早有预备?而是下人漏了口风去,二舅是在找补呢?女儿收了也没什么意思?可二舅送的是桂花式样的?”

    陈蔓儿不明所以地问道:“桂花的有什稀奇?你不是喜欢水仙花嘛?”

    贞姐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己的亲娘,问道:“您忘了我是生在八月了,这套首饰没有三五月的功夫怎能制成?我喜欢水仙还是半月前的事,您忘了吗?”

    陈蔓儿一笑不吱声了。

    老帮主招手让贞姐近前来,揽过贞姐说道:“回头外祖父再送你一套水仙的头面,贞姐听了忙推辞说不要?”

    老帮主板起脸来说道:“长者赐,不可辞?外祖父给你的,你就接着,不然又便宜了你母亲去,贞姐得意的冲着母亲笑。”

    陈蔓儿敲着桌子上的针线,示威的说道:“过来,这朵花不绣完,不许放下。”

    贞姐的求饶声,陈蔓儿的呵斥声,暖阁内还睡着两个可心意的孙儿,老帮主想起当年初见黄蓁时,她那句儿孙绕膝跑的话来,感叹缘分的妙不可言。

    热热闹闹的为两个儿子庆贺了百日,陈世元又请来云清子为妻子诊脉,诊断后说,黄蓁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但是汤药还不能停?

    云清子又为黄蓁调整了方子,又斟酌了两道药膳,跟阿婆说了熬制的火候和方法,说一个月后在调换方子,陈世元得了准信大喜,厚赏了灼华院的下人。

    闻听夫人没事了,院内服伺的众人才松了口气。

    待送走了云清子,黄蓁抬起袖子闻了一下袖口,说道:“隔着衣服都能闻到药味,我若是这样走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是开药房的?”

    陈世元听着好笑,便扯过妻子的袖子调笑道:“你倒是敢想我来闻闻?”说着便凑了过来,用手揽住妻子,红瘦和绿肥见了纷纷避了出去。”

    自黄蓁生产后夫妻二人虽然夜里住在一处,可是黄蓁的身子如水晶玻璃人一般脆弱,陈世元所有的心思,都是在想怎样能让黄蓁躲过这一劫?

    如今见妻子康复自然是喜不自胜?又见黄蓁巧笑嫣然地坐在眼前自嘲,境由心生自然也就情不自禁了。

    (此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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