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晓飞的决择
“别装了！”晓飞咬牙切齿，怒视眼前的那个“邪灵”，眼神凶狠得似要把对方生吞活剥，“你不是尊主！对不对！？也许该称你为” 晓飞抿唇，一字一顿地继续道， “仙，尊，浦，清！” 原本以为一切正常，但实际上，晓飞在那些自己的同伴被埋伏之时便对“邪灵”产生了疑心。 明明自己早已为他们设计好了退路，不曾发现异常，又怎么会在中途遭遇伏兵？！ 倒是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邪灵”不是邪灵！ 晓飞想起刚才“邪灵”说话间用食指与中指触碰太阳xue的动作，那正是使用传音符的动作！ 这使得晓飞更加怀疑眼前的这个“邪灵”并非本尊。 为了进一步试探，晓飞故意向“邪灵”暗示下雨是个好天气。 因为晓飞知道，邪灵最讨厌下雨了。 但眼前的这个“邪灵”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由此可见，这个“邪灵”绝对是别人假扮了！ 而刚才晓飞刺向“邪灵”一剑时，“邪灵”本能的灵力波动使晓飞确定了这个人就是仙尊浦清！ 由此看来，之前在自己想要行凶之前叫走那个年长侍卫的人，应当也是浦清了。 一切巧合皆为必然。 晓飞在心中暗恼自己的疏忽大意。 “怎么发现的？”浦清浅浅一笑，撤掉伪装，以原本的模样出现在晓飞的眼前，他本欲趁机打入魔界内部，不料半路被拆了台。 “关你什么事！”晓飞气得要命，不仅没救出尊主，反而因为自己的判断失误还害得自己的同伴陨命。 因后悔愤怒哀痛交织而成的巨浪在一瞬间冲破了理智的大坝，夹杂着大量的泥沙席卷了晓飞的整个大脑！ 他也不顾思考自己是不是浦清的对手，提剑便冲向浦清，用力甩手一剑，剑锋凌利似冬日的冰刀。 浦清抬眼瞧瞧，却并不理会，甚至不屑于唤出自己的青龙剑，只在那晓飞的剑气快扑到自己身上之时，才漫不经心地抬手，用蛮力扛下一剑。 一仙一魔在天上的争斗掀起涛天的灵力冲击波，震碎了百里外的片片浮云！ 一股浩瀚磅礴的威压充斥着整片天空，剑芒纵横，如同银河倾泻而下。 剑气冲击四方，如同狂风呼啸。 剑气纵横，似乎可撕裂天地万物。 剑光相交，仿佛在天际形成一条璀璨的剑河，仿若神兵利器，锋芒毕露。一道道剑芒纵横交错，仿佛要斩尽一切敌人。 刀剑声此起彼伏。 剑气，如龙卷风般席卷天际。 但纵使晓飞用尽全力，也终究不是仙尊浦清的对手。 两者实力相差太大，浦清只用了不过三成的实力便拦下了晓飞的所有进攻！ “投降吧，还可能饶你一命。”浦清收了手，看着累得气喘吁吁的晓飞，劝说道，“你打不过我的。” 放晓飞一马，浦清有他自己的打算。 ［毕竟，活捉一只魔并从它嘴里套出情报得来的价值可比杀掉它大得多。 实在不行，魔族也算是珍奇动物， 把它送去做研究也是不错的选择。］ 浦清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直响。 ［杀了我的同伴，还妄想让我投降！？］晓飞正欲张口回绝，突然感到自己的传音符一阵急切的振动，晓飞的瞳孔猛地一震。 这一会儿，会是谁呢？ 晓飞看了眼浦清，努力使自己的眼神中带了几分示软，却没有吭气，偏过头去，抬起手，假装自己的托腮思考浦清的提议，实则是接通了对方的传音。 浦清没有看出晓飞暗中的小动作，误以为对方真的在思考自己的提议，想来就算是缓兵之计，晓飞也无法逃出生天，便也就由着他了。 “是我，邪灵！”传音符中传来邪灵紧张的声音，“通知所有人，不要去仙宫！有阴谋！” “”晓飞把声音压低到确定浦清听不到，叹息到，“尊主，我们已经中计了。” “”对方明显停顿了一下，又道，“那现在怎么样？” “因为我的问题，其他魔被伏击了，浦清让我投降。”晓飞闭了下眼睛，再睁眼，眼中满是坚定，斩钉截铁道，“您放心，为了尊主您，在下是不会投降的。” “我已经不是魔尊了。”邪灵无奈地说。 “您是。”晓飞小声念道。 ［在我心中，您永远是魔尊。］但晓飞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在他心中，邪灵一直是他完美的，神圣的，不可侵犯的神明。 温和下带着谋略，天真中夹杂着聪慧，像带刺的玫瑰。他本身就是是一切美好与不屈事物的代名词。 但邪灵接下来的话打破了晓飞一直以来对他的滤镜。 “其实，”邪灵的语气有些沉重，“我是希望你投降的。” “什么！？”晓飞震惊道。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活着总比死了强。”邪灵诚恳的语调在晓飞耳中却显得格外的刺耳，“投降吧，我希望你活着。” “您怎么能这么说，这是贪生怕死。”晓飞很是激动。 “贪生怕死不是生命的本能吗？”邪灵的声音听起来十分不解。 “找灵树。”前言不搭后语，这是晓飞对他的尊主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想好了吗？降不降？”浦清双手抱臂，有点不耐烦地发问。 晓飞沉默着掐断了与邪灵的传音。幻梦在现实面前支离破碎。邪灵，他，不再是魔尊了，也不再是自己的尊主了。 尊主邪灵不是，也不曾是，自己所以为的那样的美好的完美无瑕的神明。 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见面前的魔神色恍惚，好似在发呆，［倒是个拿下他的好机会。］浦清想着，便唤出青龙剑，迅速出手击向晓飞的剑，欲将其生擒。 千钧一发之际，晓飞从恍神中反应过来，慌乱闪身躲过一击。 ［尊主竟然是这样的魔吗。 我该怎么办？ 降吗？ 不可能！我的母亲同伴都是为仙修所害，我怎么能为了生存而行如此不义之事！ 可是，尊主， 不，邪灵又是在干什么？！］ 还未等晓飞想明白，浦清的第二剑已经迎了上来，晓飞躲闪不及，只得挥剑生生抗下一剑。 强大的剑气恍如排山倒海，将晓飞硬是震得飞出了老远。 晓飞甩了一下震得酸痛的手腕，在心中打定了主意。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母亲可以为魔界牺牲，自己又为何不行！ 魔生自古谁无死？ 至于尊主邪灵］ 晓飞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不愿再思考邪灵的事情。 ［人各有志吧。］晓飞如此安慰自己，并用尽几乎全部灵力向浦清挥出一剑，浦清一惊，横剑挡了一下。 与时同时，晓飞趁机以自爆为代价将那本记载着灵树的书传输了出去。 毕竟这是让母亲搭上了性命的书！ 是可能拯救全魔族的书！ ［我的生命，就像是烟花，但只要可以照亮世间一刻，纵使化为灰烬，我也满足了。］ 晓飞苦笑一下。 说起来也可笑，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自己在认识的人中搜寻可以将这本沾满了“鲜血”的书托付给他的人。 脑海中所浮现出来的竟然还是尊主，那个让自己失望至极的魔尊邪灵。 但，也便是如此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晓飞就是莫名的相信，尊主会用好这本书的！ 尊主不会辜负自己的期待！ 尊主会找到生命树的！ “轰！” 晓飞自爆了。 正如绚烂的烟花绽放于夜空中。 他的灵魂从夺目的五彩光芒中跃出，划过无尽的烁烁星河。 他的眼前一片混沌。 只隐约看见两个朦胧的人影，在不断的挥舞着手臂。天空中划出无数残影，那些虚幻而模糊的身形幽灵般漂移。 以幼子扑向母亲的姿态，以后继者追赴前人的样子，跨过长远的时间的洪流，奔赴他最终的目的地。 终于， 到家了。 阿娘， 我回来了。 一阵剧痛后，晓飞清楚地看见，黄昏的暖阳下，父亲母亲面对面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三副碗筷。 像小时候一样，父亲抱怨着母亲的偏心，而母亲在给自己夹菜，并笑盈盈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