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卡伊丝拜伦蒂
进来的当然不是那位奇迹缔造者，尤里斯连那位大人的名字都不愿回想，虽然号称是绝对公正之人，但是他还是不愿承担那份时刻在拷打内心的焦虑。 相比起来，虽然所承担的是同一种力量，但是寻夜者内部的那位律法力量持有者，可比那位奇迹缔造师好相处得多。 甚至于让尤里斯怀疑前人的经验是否正确，一般而言，力量会影响人的经历，经历又影响人的性格，无可避免地会让同一种力量的持有者跌落到相近的性格。 也有人提出，力量本身就带有部分影响性格的能力，越强的力量带来越深刻的性格，然而由于性格是自己的，一般没人会怀疑自己在长久的日子里形成的性格，相比起来，反而是前一种说法更令人接受。 就好像要是你的朋友被骗了，直接指出来的效果往往没有痛骂骗子骗术高超好一样。 人还是愿意相信有利于自己的情报，尤其是在没有出现显著恶果的时候。 卡伊丝·拜伦蒂，寻夜者内部的最高审判者，负责裁决需要寻夜者抓捕的犯人。 当然，很多时候是就地裁决，需要寻夜者们走个审判流程的时候很少，能被这群暴力狂盯上的人个顶个的都是恶性犯罪分子，原地爆炸都属于污染环境那种。 卡伊丝略带慵懒地提着一把天平，进来以后就随手丢到了角落，她本人更是往对面的椅子一躺，及膝长靴搭在桌上，俨然一副带薪休假的样子。 她摘下宽大的牛仔帽，放在一旁，这时候米戈尔才看清她的脸。 尽管她一身打扮像是西部荒原上冒险的牛仔们，那张白净而未经风霜的脸，以及那两个似乎是通宵而出的淡淡黑眼圈似乎说明这位裁决者更像是坐在办公室的闲人。 米戈尔暗自猜测着，或许有超凡能力可以改善皮肤质量？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这位女士的五官也十分匀称而标准，及肩的金色中长发裹着一副简单的脸，就是好像有点没睡醒…… “嗨，别看了，我是你的顶头上司，卡伊丝·拜伦蒂，希望你能配合我的工作。” 埃森培飘到卡伊丝的面前，上下打量着她，忽然叹了口气 “让我猜猜，律法这个词，让我想到的是严刑拷打或者记忆搜查，你要用哪个？亲爱的卡伊丝小姐，我先提醒你一下，我的记忆早已经缺失得十分严重，我挺希望你能帮我找到那些记忆的，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您能先对我使用记忆搜查。” 卡伊丝眨眨眼，笑了一声。 “如果我真的有那样的能力的话，我会帮你的，可惜我没有。” 米戈尔忽然想起来首相法齐似乎看过他的记忆，不过只是针对性地找到某一段内容，他也就没有打断卡伊丝的话。 “那么，您要对我们进行的审讯是什么样的？”埃森培又飘回到米戈尔的身边，显得十分悠闲，一是因为这群寻夜者尚且没有把他完全禁锢的手段，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在米戈尔身边或许更安全，谁让他恢复意识的第一眼就在米戈尔身体里呢？ 卡伊丝戴着手套的手从一个小小的包裹里拿出一个木盒子，又从木盒里掏出一个布条包裹着的棍状物体。 埃森培附在米戈尔的耳边悄悄说：“我见过很多邪门的刑具，如果你还有什么秘密就交代了吧，免得连累我……” 卡伊丝瞥了他们一眼，以一种不知名的语言奇异地低语了一句，埃森培当即发现自己没法贴在米戈尔的耳边说话了，于是很识相地飘开。 执法者在一旁大声解释说：“刚刚那句话的意思是‘此地不准低声讲话’，超凡力量使得这句话暂时成真。” “如果说‘此地禁止移动’也能成功吗？”米戈尔同学好奇地大声发问。 “当然可以。”卡伊丝大声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时候卡伊丝已经拆开了那个布条包裹着的物件，出乎二人意料的是，那是一面长长的小镜子，虽然体型很小，但是其样式可以看得出来是那种足以照见全身的落地穿衣镜，玻璃面干净地像是只有一个框架，不过米戈尔从里面看到了自己的样子，足以证明它确实是一面镜子。 再次审视了米戈尔和埃森培二人一眼，卡伊丝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对他们宣布着：“对于你们这种没有造成什么重大损失或者犯罪者，但是仍存在后果可能十分严重的嫌疑之人，蒙松的态度一向是——命定之镜。” “可以解释一下这个…命定之镜的作用吗？”米戈尔同学再次举起手大声提问。 卡伊丝点点头，继续大声讲着：“这些本来就是必须告知你们的，这个镜子的用处是映照出附近睡梦中的人，他们在一段时间以内，对世界的命运影响最大的一件事中，结果那一部分。” “……听起来好高端。”米戈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有问题！”这次轮到了埃森培举手提问，“这镜子怎么知道什么事对世界的影响最大？它有那么严谨的判断方法吗？” 卡伊丝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命定之镜确实有自己的判断标准，我换一种方法可能你就听懂了，它会映出你最近一段时间内将要做的大事，从经验来看，它几乎没有失手过。” “几乎？”米戈尔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字。 “是的，有记录的错误仅有一次，是对一个非人类所使用，那是个我现在必须对你们绝对保密的生物，因此你们也不用打听了。” 米戈尔挠挠头，自己应该算不上非人类，因为从卡伊丝的语气来看，就连那些被超凡能力影响至深的超凡者们都被命定之镜承认是人。 不过埃森培就不一定了，虽然他确实能睡觉或做梦，但是连一个身体都没有，真的能起作用吗？ 卡伊丝决定试一试，这对于命定之镜的研究也是一个重要的例子。 “对了，这个镜子还有一个严重的副作用，这也是必须告知你们的。” “听了副作用能不接受吗？” “很遗憾，并不能，如果我更没有良心一点完全可以在副作用显出来的时候再跟你们说。” 米戈尔摊摊手：“那我还是听一听吧，听一听又没有什么坏处。” “那么，副作用就是……你们要慎重选择你们醒来的第一顿饭吃什么，接下来三天你们会疯狂爱上那种食物，并且对剩下的食物感到十分恶心。” “有多恶心？”埃森培忍不住提出这个问题，他现在可是能量体，每天吃的都是米戈尔给他刷出来的旅法师法力。 卡伊丝想了想：“我没有对自己用过这个镜子，但是据用过的人说，大概是……排泄物那一等级，所以为了你们的心理健康，我建议三天之内都不要见到其余种类的食物。” 旁边队伍里的某个人面色忽然古怪了起来，随即难受地干呕，显然，这就是卡伊丝口中“用过的人。” “看来比我想象的严重点。”米戈尔忍不住吐槽。 “还没说完呢，被你选中的那一顿饭，会在这三天过后的一年之内，在你眼中变得恶心起来，其程度参考……” “我懂，不必再说了。” 米戈尔擦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太怪了，怎么会有这样的超凡物品存在。 然而某种意义上，这是他正式接触的第一件超凡物品存在。 埃森培那并不存在的额头也皱了起来，目前的他可是吃白色法力为生……罢了，让米戈尔努力刷一点别的颜色出来吧，现在的他不吃饭应该也死不了……死不了？ 埃森培再次举手提问：“假如这三天内一顿饭都没吃呢？” 一群寻夜者顿时愣在了原地，房间里的空气变得十分安静，卡伊丝的大脑也在飞速运转。 片刻，卡伊丝轻咳一声，左手修长的中指以关节敲了敲桌子。 “埃森培，我想，你应该不抗拒陪我做个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