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创世神的恶趣味

    这次，市政官总算是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没问题，你点头答应就好。”

    【最后再问一句，这是银涛城的想法还是斯特林伯爵的想法。】

    “有那么重要吗？”

    没能从市政官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不过唐诏也不生气，又跟对方扯皮两句之后，他借口自己要去晒太阳，就这么离开了市政官的宅邸。

    实际上现在已经天黑了，不过压根就没人在意唐诏的借口是什么。

    ......

    回到暂居的营地，唐诏简短地和众人开了个会，内容就是有关粮食运输的事情。

    他敢直接答应自然有原因，这事情对他们来说算不上难。

    从来没有明说过，不过奥兰的高层基本上都知道，卡拉克.索尔玛的粮食是做不到自给自足的。他们一直都需要大量地买进粮食，特别是在战争结束之后，他们一次性购买了大量的粮食和牲畜，此后每过两三周就要来进口一批粮食，进口粮食的数量不一，但每次的数额都很大。

    这是安德莉亚和唐诏有意为之，不让对方算准粮食进口的具体数额，不泄露这种信息，除此之外也有示弱的意思在里面。

    面对一个粮食都无法自给自足，还需要大量依赖人类进口的势力，奥兰那边也不会起太多忌惮之心。

    实际上卡拉克.索尔玛的粮食生产大为改观，预计等到今年秋收之后，已经是基本自给自足了。更别说和那些封建贵族私下里的交易，大部分都是用粮食结算的，这些粮食都够整个聚居地的人吃上那么半年一年的。

    他们现在还在大量进口粮食，一方面是为了用作战略储备，另一方面是卖给另外两个邻居，精灵在打仗顾不上生产，矮人酿酒是粮食无底洞。

    只是大概订了个计划，把相关内容写信寄给安德莉亚，她会处理后续的问题。

    负责送信的不是信鸽而是秃鹫，两地之间相距六七百公里，以他们这些信鸽的体力，中间恐怕还要休息一次，一休息就可能出变故，所以选了耐力更强，翼展更大，能超长途飞行的秃鹫。

    鸟类真是一种很神奇的动物，依靠磁场之类的东西，隔着几百公里都能找回家的路。

    “您之前让我们关注斯特林伯爵的事情，我们暂时没什么发现。不过有关海狼，倒是有些细节，您可能会感兴趣。”

    人类水手煞有介事地递上一个木盒子，打开一开，里面躺着一排鳞片。整体呈现出青绿色，有点透明的感觉，每片鳞片大概有拳头大小。

    这时候一名精灵德鲁伊走上前说话：“这鳞片是从渔民手上买来的，很抱歉我们不具备水族相关的知识，认不出这是种什么生物。”

    唐诏左右看看鳞片，大概有了想法。

    第一，从鳞片的厚度与大小来看，这种生物的体型应该不大，往夸张了估计也不会超过五米，正常来说应该在三米上下。

    第二，这明显是鱼鳞，不光呈现出瓦片状，上面更有类似树木年轮的生长环，根据生长环的环数能判断鱼类的年龄，甚至能通过生长环的形状来判断一条鱼的营养摄入状况，但这么高级的技能他可不会，只能认出这种是鱼鳞。

    【我觉得这种鳞片的主人大概率就是一条鱼而已，但还是谨慎一点，多做做相关探查工作。派一些人去海姆教会那边，就说是想帮他们找出人口失踪案的凶手，现在他们那边急缺人手，应该不会拒绝的。】

    “海姆教会的人同意之后，应该怎么行事？”

    问话的精灵德鲁伊一副“我懂得”的表情。

    【就这么干，找到失踪案的凶手，最次也要找到点痕迹，看看是海兽所为，还是恶魔所为，然后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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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德莉亚那边把粮食运过来也要点时间，唐诏趁着这段空闲，继续探索银涛城的下水道，希望能有意外收获。

    恶魔喜欢在晚上活动，他有意地和对方错开时间，在白天搜寻恶魔的痕迹——结果有点不妙，城内的下水道各处都有类似的痕迹存在，从尺寸和发现时间段等情况来看，明显恶魔不止有一只，甚至都不只有两三只，数量很可能有惊人的两位数。

    这是狂战魔，实力在四阶的人类战士以上，两位数是很夸张的数字，吕福德和卡拉克.索尔玛的四阶战士加在一起，也就这数目。

    他开始评估风险，计算着需不需要拉援军过来，水太深对他没好处。

    除此之外，在城内调查失踪案的人员也有了进展，从痕迹上判断，作案者用的是魔法，还不是那些躲在地下的狂战魔，他们跟唐诏差不多，是施法白痴。

    对方做事非常谨慎，海姆教会也好，城内的治安队也罢，都没抓到什么破绽，唐诏的人短时间也拿他们没办法，只能说继续跟进，等着对方再次作案。

    判断了一下当前局势，唐诏按耐住了动手的想法，继续等着安德莉亚的运粮船赶到位置。

    只不过在安德莉亚赶到之前，海姆教会的指挥官先来了。

    他是来求援的，希望唐诏手下的水手能帮帮忙，跟他们一起解决海盗。

    唐诏考虑一下时间，觉得离安德莉亚赶到还很早，也就答应下来。

    因为这些人在之前也帮过他，他们也参与了对血拳大地精的战争，甚至还跟着蜥蜴人们在杜瓦河上并肩作战了一段时间。

    .....

    翌日，海姆教会的战船上，一群人正望着大海，各怀心思。

    尽管在上古时代，不论奥斯提亚人还是精灵矮人，都用各自的独门技术捣鼓过类似潜水艇和浮空艇的先进武器，但现在人类主要使用的还是桨帆船，因为没有火炮，也没有远洋航海的需求。

    哪怕维京人能划着类似的船到格陵兰上面去，也不能掩盖这种船的适航性不怎么样的事实，在内海遇到大点儿的风浪，都有船毁人亡的可能性，日常使用只能在海岸线附近活动。

    万幸银涛城附近的海况良好，他们还特意选了个好天气出海，所以问题不大，就是唐诏看着有点儿害怕而已，主要是心虚加上略有些晕船。

    【你们有很坚固的大船，普通水手和水兵的素质也都很不错，加上有我们提供的优质武器，对付一般的海盗应该是绰绰有余才是，为什么要找我们求助？】

    “因为对付的海盗也不是人类，那是一群鱼人。我们的水手水性再好，也比不过能在水里呼吸，长尾巴长鱼鳍的...生物。”

    正因如此他才会求助，之前跟黑蜥蜴人正面作战过，他明白蜥蜴人的水下作战能力非常强。

    【鱼人？具体是哪种？】

    “沙华鱼人，可恨的掠夺者。”

    海洋的面积很大，其中自然也栖息着很多种智慧生物，从居住在岛屿上的人类到隐藏在水下洞窟中的人鱼，再到如山一般巨大的玄龟和巨鲸，样貌和能力不一而足。

    需要着重强调一个概念：人鱼和鱼人是两种有亲缘关系，但不多的智慧生物。

    鱼人长着个鱼头，下半身跟人类差别不大，身后凭空多了条鱼尾巴，有鳍和蹼这种辅助游泳的东西，像克苏鲁神话里面的深潜者或者xx联盟里面的小鱼人。

    人鱼的下半身则是变成了鱼身，上半身跟人类相差无几，这个形态的知名度就很高了，童话里面的美人鱼。

    看举的例子就知道，一个初具人形，一个大体上美若天仙。这个世界的创世神也是恶趣味，以人类的审美观来说，大部分邪恶的生物长得都不怎么样，而善良或者中立的生物则大部分都还不错。

    人鱼是跟蜥蜴人差不多的中立生物，而鱼人则是凶狠的掠夺者，唐诏他们即将面对的沙华鱼人算是其中比较棘手的一支分支，身强力壮，同时沙华鱼人信奉鲨神瑟寇拉，受到它的青睐，有训练鲨鱼这种凶猛掠食者的习惯。

    这种生物平日里栖息在深不见底的海沟之中，但他们会满世界的外出劫掠，从深海的其它地方到海岸线上的小城市都不放过。

    唐诏他们将要面对的不是沙华鱼人的主力部队，只是一伙强盗团，按理说不能轻松取胜，但也不难对付。

    忽然，唐诏想到了什么，叫手下人端来那个木盒，将里面的鳞片展示给指挥官看。

    【银涛城渔民的传说中有一种叫做海狼的怪物，这是我们收集到的所谓海狼鳞片，麻烦帮我们查验一下，是不是沙华鱼人的。】

    海姆教会的人虽然不是什么学者专家，但职业素养过硬，天天在海边跟水里的生物打交道，说不定他就知道什么情报。

    指挥官闻之一愣，但是没拒绝：“瓦片状鱼鳞，背面有绿色小斑点，不规则的波浪形生长环，再加上鱼鳞外侧的粗糙锯齿。这就是一条沙华鱼人留下的，不过据我的观察来说，渔民们口中的海狼其实就是海鳝鱼，经过一些加工就变成了人人惧怕的怪兽。”

    【这鳞片是多久以前从海里弄出来的？】

    “大概两周以前，据说是渔民在捕鱼的时候，渔网顺带着拖上来的。”似乎知道事情有点严重，身侧的水手忙不迭地实话实说。

    指挥官面色严肃：“捕捞的具体位置有吗？渔民的船基本上都是些小船，到不了远海去，在岸附近几公里的位置捕捞就已经是极限，不应该能跟沙华鱼人有交集的...”

    “就在岸边不远处，离银涛城有段距离，在它下属一座渔村的边上。”

    【个人建议，后面小心行事，不要阴沟里翻船。这趟回去之后，叫你们的团长给王室写封信，从军港里面调一批水兵过来，再要一个步兵军团，有马鹫骑士最好不过。】

    看指挥官的表情也能知道，这种事情始料未及，沙华鱼人的数量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多不少，都渗透到人类脸上去了。

    ......

    指挥官和唐诏讨论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决定撤退，而是继续进行清剿。

    沙华鱼人跟波动极大的人类不一样，他们的下限高，上限比较低，族中最强大的存在，也就是五阶，以唐诏现在的能力，未必打不过。

    现在就是小规模冲突，对方能上个四阶的都不错，唐诏不太慌。

    通知所有人小心戒备，他们在半小时后就遭遇了敌人。

    一大群穿着简陋，手持三叉戟和鱼叉，人身鱼头的生物正从水下快速接近，跟在他们身侧的还有大量中小型鲨鱼，在水下负责警戒的蜥蜴人们立刻将情况报告上去。

    其实不用他们多说，这么一大群人靠近，所有人都能看个清楚，手持弓箭的海姆教会战士来到甲板上，弩炮也被上膛，他们正在默默瞄准，就等着指挥官下命令。

    【蜥蜴人跟我下船，待在我身后保护好船只就行，别冲的太靠前。】

    其实蜥蜴人真正习惯的地形只有沼泽跟平地，对水下作战这事情，他们只是靠着种族天赋在勉强做而已，没有经历过完整的训练，作战素养也就那样子。

    要考虑浮力，所有蜥蜴人都是轻装上阵，没有穿重甲，这让他们的防御能力严重下滑，唐诏可不希望看到自己人受到太大的损失，每死一个他都心疼。

    压抑的不详低音传来——这是沙华鱼人的狩猎螺号声，代表着狩猎正式开始。

    唐诏随之跳入水中，将体型增长至最大，粗壮有力的尾巴略一用力，他就如小艇般在水面上快速游动。

    为首的一众鱼人看他这体型也不敢托大，在水里他们比唐诏还要灵活许多，唐诏速度有余但灵巧不足，鱼人们纷纷躲开避让。

    对此唐诏也早有准备，用自己的灵能迟滞其中几名鱼人的行动，然后趁着他们躲闪不及，张开嘴一口直接咬上去。

    血水在海洋中蔓延开来，唐诏的颅骨长度超过两米，同时又有寻常生物难以企及的肌rou强度，这让他的咬合力非常夸张，鱼人几乎被他直接咬碎。

    脑袋一甩，将鱼人的尸体扔开，唐诏冲进鱼人群，为身后的战船吸引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