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打开房门,让人抬走了浴桶,即墨温雅问道:“今早可是一位带着斗笠的月公子送我来的?他人呢?” “月公子半个时辰前出去了,交代了我们不得打扰姑娘的休息,他说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正说着,君衡华拿着几包药走进了房间,看到即墨温雅,眼前一亮,甜甜的笑着走了过来:“温雅,你醒了。” 小二知趣的下去了,君衡华说道:“船上的药不够了,我去药堂给你买药了。” “水幽痕是怎么找到你的?”即墨温雅问道。 “我也不知道,”君衡华摇摇头,“我使出轻功抱着你一路来到这个小镇上订了个房间,让你好好休息,没想到到了午时,他便寻来了。” 想不明白的事情,即墨温雅不会太过放在心上,与君衡华一同用完晚膳,即墨温雅习惯性的一摸腰间,发现怀里居然没有了那个小香囊! 将原先的中衣翻了个遍,又翻遍了整张床,还是没有找到小香囊,即墨温雅顿时急了起来,眼里亮晶晶的都是泪水。 “温雅,怎么了?你在找什么?”见即墨温雅急成这样,君衡华也担心了起来。 “是你送我的那个香囊,香囊里的香料被我掏了出来,放在里面的是我和神泽的一缕头发!”她急的抱头,痛苦的闭眼,“这是我和他唯一的纪念品了……” “温雅,你别急,你想想看,最后一次看到香囊是在什么地方?” 最后一次?即墨温雅沉思,好像她被关雄关进仓库的时候,在黑暗中因为疼痛和彷徨无依,她还摸了摸怀中的香囊聊以慰藉。 如果那只香囊不是在船上,就是在芦苇丛中了! 这样想着,即墨温雅毫不迟疑的往外跑去!君衡华抱着即墨温雅将她拦了下来:“温雅,你身上的伤都没有好,大秋天的晚上很冷,更何况天已经黑了,就算你想找,怕也找不到。” “找不到也要找,万一那香囊被人捡去了怎么办?”即墨温雅急的泪眼汪汪的,根本忘了,那香囊乃是街头买的,纵然绣工精湛,亦掩不了布料的粗糙,这样的香囊寻常的很,谁会去捡? “温雅,你听我说,芦苇丛离这里好远,范围又大,又是在深夜,你现在去找,真的找不到的!不如这样,你在客栈里等我,我去找,要是明天早上我还是找不到,你再去芦苇丛也不迟。” 为今之计,只能如此,即墨温雅点了点头,看着君衡华足尖轻点,掠过大片树木,在天际的残月下,犹如月下仙人远去。 深秋时节,昼短夜长,这会儿的功夫,天色已经黑透了,寂静的夜里只听得见数点寒鸦的叫声。房内点着名贵的杜蘅香,想必是水幽痕拿来的,凝神静气的杜蘅香香味细腻,这种简陋的客栈可拿不出来。 坐在床上闻着这宜人的杜蘅香,紧张又焦急的即墨温雅不知不觉放松了神经,头脑昏昏沉沉的,慢慢的倒在了柔软的被子上。 感觉像是泡在冰冷的水中一样,即墨温雅觉得好冷,下意识的搓着双臂醒了过来。不知睡了多久,此时大约是子时,残月已经上了中天,微弱的光芒洒入房中,依稀可以看得见房门口有一滩漆黑的水。 即墨温雅并未在意,只是那厚厚的黑色的积水突然像是蛇一样,缓慢的朝这边溢了过来,她睁大眼睛,鼻端闻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积血很快的浸染了整个房内的木板,慢慢的爬上了床柱,整个棉被都被浸染成一片骇人的红黑。即墨温雅惊恐的朝床的内侧逃去,可那红黑色的血却不依不挠,缠上她的脚踝,她使劲的挣扎着,犹如暴晒在阳光下的一条鱼,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散发着浓重腥味的鲜血从脚踝一路往上,慢慢的包裹了她全身。 当令人窒息的红黑鲜血覆盖上她的五官时,她已是无力挣扎。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她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她已经不能呼吸了,她要死在这里了吗? 不……她不要死……她不想死……不!不!不!她不想死! 即墨温雅的精神为之一振,尽管什么都看不见,她跌跌撞撞的从床上爬下来,想出门寻求救援,大概是撞到了椅子,椅子摔在地上发出闷响,大概是撞到了桌子,桌上的茶具哐当踉跄了一下,由于摸不清方向,她在房内胡乱的走着,却觉得举步维艰,将桌子撞倒后,桌上的茶具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瓷器碎裂的声音。 她想叫,可是却脸被那厚厚的鲜血糊住了,连嘴都张不开!身体好疼,她快要死了,谁来救救她!撞倒柱子的她跪倒在地上,摸到了一层厚厚的帘布,即墨温雅心中一喜,抓着脸部使劲的擦拭着自己的脸,终于擦掉了脸上厚厚的鲜血,睁开了双眼,能呼吸到空气了,她剧烈的喘息着。 脸! 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近在咫尺的一张血rou模糊的脸! 那脸离她只有一张纸的距离,自己的鼻子几乎要与他的鼻子相贴! 那张血rou模糊的脸上满是噬咬的痕迹,像是被江中的鱼啃咬的一般,浅处的伤口鲜血淋漓,深处的伤口隐隐可见森森的白骨,那脸上露出一个yin邪的笑容,伤口一扯,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啊——!”即墨温雅发出一声惨叫,猛的后退一步,双腿朝前踢蹬着。 那张恐怖的脸桀桀怪笑着,如影随形,被砍断的残肢拖在地上缓慢的行进着,发出规律的闷响,胸腔内凉凉的肠子垂了下来,蹭着她的胳膊,散发着侵入骨髓的寒意。 即墨温雅被逼的一步步后退着,手心被粗糙的地板磨破了皮,两只被砍断的手朝前逼来,抓住了她的脚踝,她使劲的踢蹬,依旧踢不掉如跗骨之蛆的两只手,此刻,那两只断手像是长在她脚上一样,手的劲道很大,拖着她朝柱子撞去! 即墨温雅的双手使劲扣着木墙,指甲被翻断了,十指连心,疼痛让她的额头上都是冷汗,可是她却不肯松手,头上是半掩的窗户,即墨温雅心中一动,用尽全身的力气站了起来,感觉双腿在拉扯下都要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