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

    “今松......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

    “哪样的人？”

    傅夫人剪下一枝洋桔梗，看去一眼身边的厉应思又收回。

    “和我们遥远的人。”

    “不知道，我还没见过她。”

    厉应思以为，傅今松的母亲会反对、会不满，却看剪坠在地的花枝，只在一张一闭的锋利里，零落不成。

    “伯母原来知道。”厉应思又笑问。

    “不遮不掩，怎么会不知道。倒是他父亲觉得，明明三十岁的人了，却这样游戏，这好几家的人，哪位不是摆了席、结了婚，了了一桩又一桩。”

    提及“结婚”，厉应思敛下了眸，如果她当初没有那么冲动，总因许多小事生端，傅今松也不会提出分手，而她去和别人结了婚，一年后又散场，再回到原来，终究物是人非，并不场面。

    游文碧看她是可怜人物，只活在自己的一番天地里。而她看游文碧，只当是一介平庸。

    厉应思拨了电话给游文碧的时候，游文碧正自傅今松的工作室回去的路上，看到显示在屏幕上的名字，不由停下了脚步。

    默数到第十声响，厉应思才将游文碧接通，而那边只是沉默，没有开口。

    “我想见你一面。”

    “因为什么？”

    “小说的事情及宴会的事情，我对不起你。你说得对，我是那个从一而终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不计考量和后果，只一昧做自己想做的事，可要这一切的更改，却已经太迟、没有余地，也没有了什么意义。”

    “我无从感同身受于你，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方式。”游文碧挂断了电话，继续向前走去，等来了离开的车。

    她还想说，她不是那个与生俱来，就拥有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人。棠红也是如此，所以她能够这样分明。而她并不是拥有这些的人，少时的支离破碎，直至十六七岁，才某一刻明白，不再伤害自己，她还有才华不可埋没；夏日的烟火还未赏；喜欢的晚霞和月亮没看够。山川月明，江河万古，神爱世人，她爱这之间地俯仰。

    是的，傅今松也只是她的不甘和纠结，偏又是这一粟，才让她念兹在兹。

    公司里的消息传得很快，傅今松与游文碧合作的事情，立刻传开了来。

    傅今松没有遮掩地，纷纷扬扬当中，将此宣之于众。

    第二年的立夏，这幅作品同其余几张作了复制画发售。

    在发售之前，傅今松就将与之合作的那一幅装裱画框，寄送给了游文碧。而这窗间过马的半年里，游文碧将从前写的一部小说正修改当中。去年冬天，棠红联系了游文碧，彼此在鱿鱼羹面店约见了一次面，她告诉她，想要将她那一部小说进行出版。

    寄了信去的程净慕，没有收到棠红的回复，便是一通电话还是一则短讯也不曾有，朝期暮待里，所渡在大提琴曲地编写里。厉应思再次赴往了国外，参演了一幕芭蕾舞剧。

    各自有各自的似锦前程，会抚平海浪的纹、心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