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神祇的祭品
“有的怪物,可以变成人,从外表看和人没什么两样,但是不会按人类的方式说话和行动,所以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绽。” “身边的人开始一个一个的离奇死亡,没有人来帮我们,我们只能关上门,躲起来,希望这是一场噩梦。” “他保护了我很多次,”女人流下眼泪,“虽然活着很难,外面的怪物虎视眈眈,稍不注意就会给它们闯进来的机会,至少两个人在一起,不会觉得孤单。” “……但很快,他也离开了。”她似乎失去了反抗的念头,靠在墙上一动不动,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我们一直生活在恐惧中,直到祂的使者到来。” “只要信奉祂,将贡品献祭给祂,祂就会保护我们不在黑夜中被怪物吞噬,让我们的家成为真正的庇护所。” 说起自己信奉的神,女人眼里终于又有了些亮光,在她看来,这是她唯一的希望。 “既然你已经得到了庇护,为什么还要在晚上出去冒险呢?” “因为祂的胃口越来越大了。”女人将头低下来,盯着段钦看,“我们家只有我一个人,即使我在工厂拼了命地工作,也只能勉强满足最低要求。”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说要七天祭祀一次,只要一份贡品。” “后来变成了两份,时间变成五天。” 她苦笑着,“现在每天都要五份祭品,但凡有人无法满足要求,当天晚上就会被怪物登门拜访。” “总有一天,我也会变成他们中的一员。除非我愿意献祭给祂更高级的东西,比如……人。” “没有人,其他怪物也是可以凑合的,至少能让我再多活几天。” 说到这里,她看向段钦的眼神变成了一种复杂的情绪,一方面,她想杀掉段钦做祭品,另一方面,她又对段钦的身份抱有疑虑。 “其他人还有家人可以献祭,可我没有!” 段钦已经明白了她的目的。和这个女人抱着同样想法的不在少数,夜里出门“碰运气”。已经成为活下去唯一的方法。 杀掉其他人换取自己生存的机会,看上去是可以赌一把的。 “那你知道住在楼上的,是什么人吗?”段钦没有忘记自己此行前来的目的。 “哼,”她冷笑一声,“楼上那家伙比我狠多了,我只不过是没办法才想着出门碰运气,至于他……他可从来没去过工厂那种地方。” “你要是不想死的话,就离他越远越好。”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段钦准备直接离开。 “你就准备这么走了?”她有些不可置信。 段钦看了她一眼,准备直接离开。他对杀人没什么兴趣,而且这个女人现在的状态短时间内对他也造不成什么威胁,没必要赶尽杀绝。 他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你们是怎么判断白天黑夜的?” “看来,你真的不是它们中的一员……”她慢慢扶着墙站起来,“但是关于楼上……” 她的话被打断了。 段钦下意识地回头,看到女人已经停止了所有动作,呆呆地看着窗户的位置。 段钦记得进来时看到窗户都是被木板钉死的,应该是为了防止那些怪物闯入…… 窗口处的木板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夜色,宛如深渊。 还有一个羊头。 不,不是羊头,这是一个披着黑袍的人,只不过他的衣服同夜晚一个颜色,只有头部白色的山羊头分外显眼。 山羊空洞的眼窝处是比夜色更可怕的黑暗。 它站在窗口,就这样静静地盯着屋里的所有人。屋外是寂静的夜色,屋内同样是死一般的寂静。 段钦本能的察觉到危险,他无法判断这到底是怪物还是人类,只知道它给人的感觉十分危险。 下一刻,女人痴呆的张了张嘴,脖子开始缓慢转动,身体却像木偶一样僵硬地钉在原地。 直到头完全换了个方向,两只眼睛也变成血水,从脸上留下,再从后背滴在地面上,她的身体这才倒下。 而那个怪物,自始至终没有移动过一步,它只是静静地站在窗边,欣赏这幅景象。
随后,一股近乎实质性的目光转移到段钦身上。 段钦能感觉到,它在打量自己。 这种目光本身是不带任何恶意的,甚至会让人生不出异样的情绪。目睹在女人身上所发生的一切,段钦却无法平静地任由它打量自己。 他的手缓缓摸向口袋,房卡又在发烫,一定是金色眼睛睁开了。 正当他以为要发生点什么的时候,窗口的怪物向后退了一步,消失在黑暗中。 钉在上面的木板这才慢慢浮现,像展开的画卷一样,补上缺口。 屋里的一切都保持着原状,除了倒在地上的尸体。 段钦理应生出害怕的情绪,但事实在他也只是有些微弱的受惊。自从醒来,他所有的情绪似乎都被弱化了。 他取出房卡,看到上面的眼睛现在是闭着的状态。在烛光的映照下,上面出现许多细小的裂痕。 这些裂痕还不至于让它整体碎掉,却也不复之前全新的状态。 它绝对不是普通的怪物! 段钦仔细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给女人盖上一张毯子。这样也好,不用再挣扎着活下去。 自己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确定门外安全之后,他准备前往五楼。 门口的供桌一片狼藉,瓷碟碎成了几片,贡品被扔到了地上,烛台也倒在桌面上。看来这位神祇对今天的贡品很不满意。 只要发出邀请函,他就能随时返回酒店。 五楼的供桌贡品很丰富,段钦远远的就能看到许多带着阴影的物体,这里的蜡烛也比下面明亮许多。 当他走近供桌,上面的物品也在灯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芒。 这是……钻石耳饰。 因为桌上摆的,是三个人头。两男一女,浑浊的眼珠里写满了恐惧。 这位客人,看上去很特殊。 正在他犹豫要不要直接把邀请函从门缝里塞进去的时候,有人从里面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