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开工
天空中飘下的“雨点”一直没有停下，甚至雨势越来越大。 许多头顶白帽，一袭白衣的身影，自始至终都抬头看向那处漩涡。 说是天，其实称之为河还差不多，毕竟苍蓝之后，便是灰暗河水。 与9527有过短暂相处的白无常，突然叹气一声，被分流的“雨水”，又往他这边带来了新鬼。 但更多的，则是在巨大工厂中间，越过漏斗，朝着更深处下落。 “终究是轮到咱这地了，也不知道那边的大人们什么时候回来......唉......” ...... 白四愣了几秒钟，然后抬手用力拍打9527的肩膀，大笑不停。 “哈哈哈哈，这些年下来的越来越有意思了，你是第43个问我这问题的，五险一金是没了，不过工资照发，一天208W你觉得怎么样？” 9527也知道这是白四在开玩笑，但还是反问道：“阴曹地府也流通金钱？” 收敛了笑声，白四唇边笑意犹在，“当然不用钱，就每年地上的人烧纸钱，每家每户，都是几万亿几万亿的下来，还用钱的话，通货膨胀，用上面的话来说，就是拿钱擦屁股都嫌多。” 9527心想，那工资什么的，都是浮云咯？这行为资本家看了都落泪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X） 让你推磨是赏识，还敢要钱？（√） 见得多了，白四也猜到9527在想什么，解释道：“地府早就不流金银了，而是消费功德。” “功德？是指放生动物一类的行为？”9527反问。 白四嗤笑一声，“切，那些人说不定是亏心事做多了才搞什么放生的，还有这种事情早就成了一条产业链了，这边放那边抓，搁着边刷功德呢？大部分放生的脑瘫，想涨功德？负增长还差不多！你看着吧，有一个算一个，到时候全得往下送。” 说罢白四跺跺脚，这个“往下”，9527又不明白了。 白四一摆手，“哎呀，又扯远了，都到这边了，不如你先熟悉熟悉业务，我找个老手带带你？” 也不等身边的9527同意，白四抬起右手，腕上一物散发光芒，漂浮在他身前。 细细打量过后，9527才发现是一串精致的白色手链，挂着一个小钩子。 手链蓦然变化，真正变成了一根铁链，带钩子的那一头从突然出现的漩涡里没入虚空，不断往里延伸，看上去无穷无尽一般。 仿佛是抓到了什么东西，铁链猛然绷紧。 白四做了个拉杆的动作，低喝道：“钓鱼老永不空军！” 双手用力一扯，漩涡里就飞出来一个人，哦，应该说是一个鬼，毕竟在这地方，大家都是阿飘。 9527无语，这应该是所谓的勾魂锁吧？还能这么玩？这地府越来越不正经了。 那刚来的家伙一脸错愕，随即就反应过来了，被吊着不慌不忙打起来招呼。 “哟，白四经理，今儿个这么有空，来咱一号剧本室视察？” 看见旁边的9527，没来得及看对方胸口号牌，打趣道：“嘿，这是又拐了个黄花小伙子来了？” 一听口气，就不是个正经鬼。 白四用力一甩勾魂锁，将刚来的男子砸到地上。 阿飘正口，天下我有！ “别贫了，今天开始，你负责这兄弟的一应事宜，别敷衍，出了岔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勾魂锁回到腕上，又变得不显山不露水，白四踢了踢地上的男子，催促对方别装受伤了。 “啥！？我伍玖虽然是吊车尾，但也不至于...(⊙﹏⊙)...欸？欸欸？......好嘞，你放心，我一定为9527大哥上刀山下火海，滚油锅贴炮烙，在所不辞！” 翻身一跃而起的男子，瞪大眼睛，刚想据理力争，讨一点鬼权，然后就光速变脸，绷着脸大声保证起来，还顺便把地府常用酷刑都给顺溜了一遍。 但是他本来就长得有点猥琐，眼下看上去相当违和。 白四点点头，“嗯，好好干。” 伍玖打了个敬礼，朗声道：“是！” 9527突然就眉眼一寒，没来由有些烦躁，但瞬间过后又冷静下来，有些茫然。 白四又拍拍他的肩膀，“兄弟，我这边还有点忙，你就跟着这小子，不懂的都问他，咱俩啥时候有时间再好好聚聚。” 9527点头，“好，下次再见。” 白四也不啰嗦，转身就出了门。 他得守在前台那边，这些日子，可不能让白五把新来的业务员抢走了，小说部可是年年缺鬼才啊！不然地上的电视剧，怎么越来越烂，显有佳作了呢？还不是那些剧本，都少了注灵，没有生气。 倒也不全怪在注灵太少，大部分原因，还是与笔者自身有关。 谁都能动笔写些东西，可每个人笔下书篇是功成名就，还是默默无闻，也看笔者自身精神力的。 精神力强的，能给书中开拓无数注灵位，如同《三国》，最盛大的场面，除了军队，一草一木，一刀一马，都来自地府注灵而成，满篇雄浑生气，如此哪能不引人入盛！受人追捧！ 可精神力弱的，哪怕书里面人物千百数，最终也就能“活”寥寥几人而已，其余名姓，都是毫无内在，可有可无的存在，通篇下来，让读者只觉味如嚼蜡。 顶多因为文笔勉强，变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留不住看客。 等白四离开之后，伍玖又恢复了刚才的跳脱摸样，极为自来熟靠上前。 “嘿嘿，大哥，百说不如一试，我们直接试试注灵如何？” 如此热情，9527倒也不好拒绝，就同意了。 伍玖立刻带着他一头扎进书山，殷勤介绍起来。 “大哥，这本《一本正经的我，被家中各种家具丝滑连招》，是最近刚上的大热轻小说，主角就正好和你一样正气且帅气，一直没找到合适主角，要不要试试？” 名字好长！9527没表态，伍玖立刻将剧本丢回书山，又抽出另一本。 “那这本呢，《重生之带着系统闯荡万界第一兵王》，您这性格外貌，往那一站，都不用演，嘿！这书可就活了！” 明明在心中吐槽，这是个什么大杂烩，能蹭的都蹭了，估计不会是什么好故事，可9527嫌弃的时候，莫名又有点意动。 伍玖察言观色，就知道还是不行，立刻要挑选下一本。 9527却是不经意间，目光扫过一本标注着“注灵已启动”的书上。 《没有末世》 他一下子就移不开视线，不知为何，很想翻开看看。 伍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劝道：“大哥，这书的进度好像已经比较往后了，你现在进去，顶多能混个路人角色，以你的条件，不值得啊！” 9527沉吟片刻，摇摇头，“我刚来，还不太熟悉，正好先旁观一下别的...业务员，他们是怎么做的，不然鲁莽注灵，说不定会辜负笔者的一番心血，这样不好。” 伍玖在心底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编号前一万的大佬，这思想觉悟就是不同，自己这走了狗屎运进前十万的，就是比不上。 他又换了一副面孔，大力赞同起来。 “对，大哥说得好，咱就一步一步来，稳扎稳打拿个最佳员工，升职加薪！那事不宜迟，开工！” 摩拳擦掌好半晌，身边的9527却一动不动，伍玖挠挠头。 “大哥，怎么了？” 9527看过来，神情严肃，让伍玖心里咯噔一下。 “你还没有告诉我怎么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