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特殊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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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边在房间里来来回回踱步，一遍一遍琢磨：婚礼那天，皂角岭游击队会不会放松警惕？如果偷袭被发现了，敌人凭借地利优势，皇军仍要吃亏。“地雷”的内部策应，能发挥多大作用？

    取消偷袭计划吧，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报告大佐，您的学生藤川秀寺前来看望您。”警卫的报告打断了渡边的思考。

    藤川秀寺，是渡边在日本陆军学校任教时的得意门生。毕业后，被陆军军部选送到德国慕尼黑特种兵学校进修，去年从德国学成归来，被分配到第20师团第2联队任特战队队长。

    渡边“请进”的应答声刚落音，藤川秀寺已威武地站在他面前，举手行礼。

    呵！比过去瘦了、黑了，却更精神了，眼神中多了几分凶悍与霸气。渡边兴奋地拉着藤川秀寺的手，两个紧挨着在沙发上坐下，亲切地问：“你们第2联队在晋汾驻防，怎么有时间到玉栋来？”

    藤川秀寺答道：“报告恩师，我们特战队奉师团长特派，到黄河对岸的陕西执行一项特殊任务。任务已经完成，顺道看看恩师！”

    “什么特殊任务？”

    “风陵渡对岸的陕西潼城东边的山沟里，有中国军队的一个炮兵阵地，配备十门口径130毫米的德制加农炮，给我军渡河形成极大威胁。敌军炮兵阵地三面是悬崖峭壁，仅有一条通道，通道上建造着四座碉堡，火力交叉封锁。中国军队的一个加强营负责守卫。第6联队曾经两次派遣精兵破坏炮兵阵地，皆有去无回，白送了一百多名皇军性命。”

    “你们是怎么成功的？”

    “炮兵阵地西南面有一段一百多米高的八十度左右的山崖，连野兔也爬不上去，守卫相对松懈。我们又是后半夜攀援，敌人丝毫没有发现。当我们将大炮炸毁后，敌人才慌乱地从各个方向围攻过来，我们却乘着夜色从敌人的缝隙中溜了出来。我们特战队下了山崖后，还听到枪声不绝，愚蠢的敌人还在互相对打哩！”

    “太精彩啦！”渡边不禁失声叫道，又问：“你们特战队参战多少人？”

    “二十五人。”

    “伤亡情况？”

    “零伤亡！”

    渡边像初次认识他的学生似的，再一次细细地端详着藤川秀寺：好一个天之骄子！以前曾闻特战队种种事迹，想不到竟如此神奇！

    渡边试探着问：“老师有一个难题，你能不能帮老师解决？”

    藤川秀寺问：“什么难题，请恩师明示！”

    渡边便将日军两次在皂角岭全军覆灭的情况和这次偷袭计划给藤川秀寺说了。藤川秀寺说，根据全村刁民死心塌地与皇军作对及特殊的地形，你们偷袭的成功率不大。

    渡边反问道：“如果让你们特战队偷袭，成功率多大？”

    “百分之百！”藤川秀寺毫不含糊地说，“我们特战队曾偷袭过国军的师部，打得他晕头转向，死伤无数。小小的皂角岭，太简单啦！”又说：“恩师的这个小忙，学生当然愿帮。只是您得给我们的联队长上杉加彦大佐请示一下。您认识吧？我在陆军学校上学时，上杉加彦大佐是战术研究室主任。”

    “当然认识！我俩还是同乡。”

    “那您给他叫个电话吧？”

    渡边拨通了上杉加彦联队长的电话，电话里传来威严的男低音：“哪一位？”渡边连忙答道：“您的同乡，渡边庆明啊！”那边的声音温和了：“喔，老乡怎么突然想起我了？”渡边言简意赅地将请求特战队支援的事说了。过了一会，他听到了回答：“渡边君，特战队此次任务是师团长亲自安排的，师团长还要亲自为他们授奖。我至多只能给你五天时间。五天以后，特战队必须回来。否则，我就得挨训！请渡边君理解。”渡边感激地说：“理解，理解，当然理解！非常感谢！如有时间，请到玉栋游览！”

    五天内，皂角岭能否举行婚礼？五天，对渡边是个至关重要的时间概念。

    吴老六执政时，村里置办了三十桌盘碗酒器，可供两家过事同时使用。这次端午节，二十五家过喜事，盘碗酒器数量就差多了。老知客计划再进一次城，购买盘碗酒器和鞭炮等物。秀才听到这个消息后，向老知客献殷勤：“我与县城兴隆杂货铺很熟，让我去，能给村公所省点钱。”老知客说：“这几天我忙得离不开皮，明天你和小掌柜去吧。”

    五月初一，秀才与小掌柜牵着头口来到兴隆杂货铺。秀才故意与店伙计讨价还价，价格实在搞不下去了，对店伙计说：“我与你们掌柜是至交好友，你叫掌柜出来！”

    铃木出来后，欣喜地对着秀才高声叫道：“原来是立祝贤弟啊！你尽管挑，给你最低价格！”又对店伙计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按进价给他，不要挣一分钱！”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后，秀才瞟了一眼小掌柜，见小掌柜正在专心挑拣盘盘碗碗，便低声对铃木说：“端午节举办婚礼。”铃木说：“这次搞偷袭的，是第2联队特战队。”

    端午节那天恰巧是藤川秀寺在玉栋停留的最后一天。渡边闻之大喜：真是上天妙算，天助我也！端午节，正好用刁民的人头祭刀。吆西，把端午节过成皂角岭的血海节、皇军的雪耻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