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谈话
在瓦力被困住的时候，林肯与巴里正在进行一次交谈。 “一路上，我不方便问，你也不方便说，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了，我问你，魔法协会到底发生了什么？” 巴里此刻正闭着眼，尽可能快地恢复自己的魔法：“要我说，林肯，你当年为什么会毅然决然地跟着伊丽莎白走？你是他们家的守卫不假，但这样做真的划得来吗？” 林肯回答：“值与不值，都是我的个人意愿，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可我倒是听说，你对伊丽莎白有着爱慕之心？” 听到这句话，林肯虽年过半百，沧桑的脸上还是浮现出了红色：“爱慕，和不爱慕，又有什么关系呢？自从我和伊丽莎白从魔法协会逃出来，至今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之前的事，再去谈论已经没有意义。” 巴里嘀咕道：“这么说还是承认了啊……” 他睁开眼，调整了一下呼吸，说道：“魔法协会在十五年前进行了一次投票，当时的会长玛塔·布林被定义为落后的魔法师，他提出来的‘尊崇老法师鲍比·摩斯’的言论，更是被众人认为是颠倒黑白，弹劾之后，米切尔上位，当任会长。” 林肯的眉头紧皱在一起，不禁感到唏嘘：“曾经，老法师鲍比·摩斯是多少人心中的信仰？我还记得曾经听过他的辉煌事迹，他甚至要比那些魔法协会的创始人更让人尊敬。为什么魔法协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巴里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林肯，你知道，所有的魔法师一辈子钻研魔法，到最后都只有一个目的，探明那个地方的真相。米切尔在入选会长前，一直在暗中cao作，大肆宣扬说现在的魔法协会高层为了独吞那个地方的财富和力量，才故意对下面的人隐瞒了秘密，实际上那些高层都已经与使者定下协议，享受到了那个地方的力量。这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即便当时玛塔·布林再怎么解释，都无法提供准确的证据。一来二去，信服的人越来越多，当然，其中也不乏有米切尔的信徒。” 林肯小心翼翼地问：“玛塔·布林……后来怎么样了？” “米切尔上台后，为了服众，对玛塔·布林也没做出什么惩罚，只是放逐了他。我听说，玛塔·布林选了个很远的乡下隐居，到现在也没什么其他消息。” 玛塔·布林，当时是魔法协会的会长，伊丽莎白与林肯之所以可以逃出去，多亏了他暗中的帮助。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跑，这是后话。 “后来，信奉米切尔的人也没有得到之前的承诺，反而被他们抬上去的米切尔逐渐掌握了越加强大的魔法，他们开始醒悟过来，几乎是集合了魔法协会内的所有力量，对米切尔进行了围攻，终于将米切尔击败，绑在刑架上烧死了。” “那现在呢？现在谁是会长？” 巴里说：“一个毛头小子，叫赫尔墨斯。” “赫尔墨斯……” “是啊，取了个神神道道的名字。那小子我没见过，他上台的时候我已经脱离了魔法协会，毕竟他们要从中间抽取百分之二十的佣金，相当于每一次我卖命，他们躺着赚钱。”巴里说起有关钱的事情，总是异常激动。 果然，对于历史长河来讲，二十年只不过是瞬息之间，但对于人类来说，二十年，足足是一段可以改变一切的漫长岁月。原本紧紧团结在一起的魔法协会，即便成员都是拥有强大力量的魔法师，可仍旧逃不脱分崩离析的命运。 “最大的欲望还是贪欲。”林肯自言自语道。 “既然你说起来了，我也有过猜想。”巴里说道：“去众神之巅的人，可以说都是被使者选中的，最近那边不是很太平，力量经常外泄，很大一批魔法师都赶过去了，试图捞点什么。所以，从目的来看，众神之巅的选召，肯定与那个地方有关系，至于是什么，恐怕只有使者知道了。” 林肯点点头。 他现在将魔法“继承”给瓦力，看起来是个十分明智的提前选择，不然，哪怕是晚上一天的时间，也将错过宝贵的机会。但就如巴里所说，突如其来的选召、神秘的众神之巅、与那个地方有关的任何消息，以现在的线索，根本不可能了解到核心的真相。 “对了，隔壁那个女孩，什么来头？”林肯问。 巴里摇了摇头：“不知道，她的魔法存储可以说，很恐怖。” “按照你的说法，她也是某个人的后裔？” 巴里说道：“不是我吹，基本那些人的后辈我都认识，但唯独这个女孩。我不认识她，也无法搜寻到她体内魔法的根源。” “但使者……应该不会错？” 巴里说：“对，怪就怪在这里。” 林肯往向窗外，一轮明月已经悬挂在空中，但莫斯城仍传来热闹的欢呼声。 …… 寒风携裹着雪花，让它们变成如刀锋似的锋利，席卷着这片白茫茫的大地。 一眼望去，笔直延展开去的大地最终在远处碰到了一座拔地而起的山脉。 一只老鹰扑闪着翅膀，快如闪电一般，顶着呼啸的风雪在空中前进。它钻过巨大山脉的裂缝，灵活地摆动身体，来到了山脉之后。 巨大的冰面覆盖在地上，如镜子一般，倒映着上方的一切。 老鹰的目标，正是位于冰面最前方的一间屋子。 当它飞近之后，看清楚屋子是最普通的木头搭建起来，缝隙之间塞满了不知名的动物皮毛，用来阻挡风雪的侵袭。不过……将屋子建到这种危险的地方，实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孤零零的房屋，与四周围庞大的山脉和漫天的风雪，形成鲜明的对比。 老鹰扑动了两下翅膀，稳稳当当地落到地上。 这时，风雪陡然增大，短暂地遮蔽住了视线。当它又减小之后，原先的老鹰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个披着斗篷的老者。 他拄着拐杖，走到屋子前，径直推开走入。 屋内的温度十分怡人，火堆燃烧在壁炉当中，发出摇曳的火光，照亮了此刻坐在前面的男人的身影。 老人脱下兜帽，呼了口气，说道：“别人都比不了你的闲情雅致。” 男人站起来，一旁桌子上的茶壶已经开始自己腾空而起、为茶杯斟满新鲜的茶水，下一秒，茶杯已经来到老人面前。 “一个人，无所事事，索性选个他人打扰不到的清净之地，却没想到还是被你这只猎鹰找到，扰了清静，实在是无聊。” 老人并未饮茶，任其悬浮于空中：“玛塔·布林，既然你喜欢清净，又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女儿参加使者的召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