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九章 去了白鹿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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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二一直在那条山道上待到邻二日清晨晨光熹微时分。 睁开眼,身周元气剑意渐渐敛没而去。 少年看着膝头那些沾了一些露水的剑,抬起头来,看向前方那条通往幽林之中的山道。 也不知道师叔现在到哪里了。 应该已经快到岭南了吧。 陆二叹息着,将膝头的剑取了下来,背在了身后,而后将自己的溪午剑握在手里,沿着那条山道向前而去。 二月的南方青山,总是带着许多的露水,少年才始走了没有多久,便被那些林间晨露打湿了衣裳。 走在人间自然是极为安全的事。 哪怕当下人间,正处于两族之乱之郑 然而在这云绝镇的后方之中,想要遇见一个妖族,大概也是极难之事。 所以昨晚南岛将鹦鹉洲留下的时候,陆二其实很是不解,只是很可惜,没有等到他问出这个问题来,南岛便已经匆匆而去了。 地上落了一些叶子,大约便是昨晚南岛离开的时候,那些剑光穿林而去带落的叶子。 陆二低头看了一阵,也没有继续看下去,抱着剑,加快了速度,向着岭南山月的大概方向而去。 所以少年并没有发现,在那些林间道的一地新鲜落叶里,有着一个颇为鲜明的转折点。 仿佛曾有某道剑光在这里突然折向而去一般。 程露与西门猜测的是对的。 南岛回岭南,自然什么也做不了。 只是陆二就算看见了,大概也不会想到别的。 师叔当然是很高的。 身高比他高,境界比他高,飞得也比他高。 所以自然就会穿林之后,像是一只飞鸟一样,去向毫无阻碍的穹之郑 陆二有些走神的借着剑风元气,在林间快速的走着。 他想到了陆三,想到了陆伍大龙,甚至还有楚腰。 人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们还在岭南吗? 陆三他们大概还会在的。 就像当初南衣城战事一样。 少年们留在了山里,作为了岭南留下的种子。 而陆便一直在城头与诸多剑修一同防守着那样一座古城。 陆二有些叹息。 哪怕在岭南之中,他的赋都是属于上等之姿。 然而终究他的年纪太。 就像爱情一样。 不是适合他年纪的故事。 于是许多东西便只能远望着。 大概就像当初南衣城的南岛一样。 陆二一直走了很久,中间走走停停,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才终于决定长久地休息一下。 少年在山边找了一处溪流,在那里洗了脸,又把两柄剑一同洗了一下。 自己的溪午剑干干净净,自然不需要洗什么。 只是拔出了南岛的鹦鹉洲的时候,那种长久地萦留在上面的血气,还是让陆二皱了皱眉头,剑柄剑鞘之中都带着许多南岛在云绝镇时没有洗干净的血渍。 陆二蹲在了溪边,仔仔细细地将鹦鹉洲洗了一遍,又觉得有些饿了,于是将目光落向了那些溪流水下的一些游鱼。 见山境的少年如此打量的消耗神海的元气,自然会有极为强烈的饥饿福 这也是为什么南岛与苑三舟分明都已经是成道境的修行者了,在参与了大战之后,在第二日清晨依旧狼吞虎咽地啃着包子。 哪有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修行者呢? 那是上的仙人才会这样吧。 食物大概与地元气一样的,都是为世人提供力量的东西。 陆二一面想着,一面将南岛的鹦鹉洲放在了一旁,那柄剑上的剑意太强,他担心自己有些掌控不住,到时候鱼没有逮到,便已经变成了一些碎末。 只是手中之剑才始换成了溪午剑,陆二便听见了一些窸窣的声音从溪流上游传了过来。 陆二警惕地握住了剑柄,而后向着那里看了过去。 只是这一眼看过去,少年便愣在了那里。 清溪上游,有个青衣女子正在那里缓缓走来。 陆二看见了她握在手中的那柄剑剑镡上的三个字。 两相欢。 名花倾国两相欢。 这是当初陆三从涯镇剑湖之中背回来的一些剑名中的某一句。 陆二虽然没有见过这柄剑,但是看着那个名字,便知道这柄剑来自哪里。 所以他看着那个曾经在堑镇与自家师叔打了一架,最后上山去的女子楚腰,露出了一些惊色。 只不过神色很快便有些怪异。 所以自己是该叫师妹,还是叫师姐? 虽然同门之中,理应以入门先后而分。 陆二也曾经怼过这个女子,然而当他看见她真的便入了涯剑宗的时候,还是陷入了一种纠结的境地。 少年很是纠结。 但是清溪边执剑走来的楚腰倒是很果断,看着那个溪边洗剑的少年,很是平淡地了一句。 “二师兄。” 陆二深深地震撼于这一句二师兄郑 一时间倒有些口吃了起来。 “楚.....楚....楚师妹?” 楚腰看着少年的这种神色,唇边倒是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只是如同昙花一现一般,很快便消失了。 一度让陆二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过既然是自家师兄妹,陆二也没有再担心什么,放松了警惕,转身继续瞄着溪中脊背黝黑的鱼儿。 楚腰亦是一面看着溪水,一面向着陆二走去。 过了一阵,二人大概都是想到了什么东西,一齐看向了对方。 “师叔呢?” 楚腰皱了皱眉。 “他不是与你在一起吗?我正打算去找你们,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陆二向这个道境的青衣师妹解释着。 “昨晚我与师叔便离开了白鹿云绝镇,打算回岭南或是山月那边。” “你们回岭南做什么?” 陆二神色凝重地道:“因为四破剑程师叔与那个西门查探到了一些消息,妖族很有可能不会从云绝镇往南,而是打算先占据山月城,守住那座山中之城,再静观其变,所以师叔决定先回岭南。岭南那边没有得到这个消息吗?” 楚腰沉声道:“我并未与别人同行,在山月那边的事情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我便已经按照师父他们的嘱托,前来寻找你们。妖族占据白鹿,山月那边没有听过你们的消息,大概率你们便是被拦在了云绝镇这边。” 陆二神色里有些惊意,看向楚腰无比认真地道:“因为我只有一些微末剑风,走得太慢,所以师叔昨晚便已经提前向着西面去了。” 楚腰沉默了少许,回头看着那一片青山起伏,而后缓缓道:“我没有见到。” 陆二看着一旁南岛留给他的鹦鹉洲,怔怔地道:“会不会是你与师叔错了过去?” 楚腰站在暮色里看着人间许久,轻声道:“倘若师叔方向没有弄错的话,这种概率很。” 楚腰着,抬手拔出了手中的两相欢,剑光闪烁间,剑意横流,向着陆二而去。 陆二虽然下意识地想要拔剑,但是一切太快,他只能怔怔地看着。 好在那一剑并没有真的落向少年,而是与他擦肩而去,一路向着人间青山之中倏然而去。 暮色空之中,一道白色的剑痕尤为显眼。 一直过了许久,那柄两相欢才重新回到了清溪边。 陆二大概意识到了为什么楚腰会突然拔剑了。 因为她要告诉这个少年一些东西。 “化剑光而行,虽然不能像单纯御剑那样极为迅速,然而同样的,那种剑意剑风,会在人间微流之中留下痕迹。自然之力虽然宏伟,但却也极为缓慢。” 楚腰抬手接剑送入鞘中,神色凝重地道:“假如他真的往岭南或是山月方向而去,哪怕我与他相距甚远错过,亦是可以察觉到一些痕迹。” 这个青衣女子声音低沉下来。 “除非他没有往那个方向而去。” 陆二愣在了那里,喃喃自语道:“如果师叔没有去岭南,那他去了哪里?” 如果妖族没有去云绝镇,那他们去了哪里? 这是一个类似的问题。 楚腰低头看向陆二,神色亦是有些凝重,缓缓道:“我先去云绝镇看看。” 陆二有些欲言又止。 楚腰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想了想,道:“可以带一段距离,但是需要用更多的元气与剑意带护住你。” 高速出剑是会点燃剑体的。 高速穿行亦然。 虽然楚腰是道青莲境的剑修,道意味着元气更为充沛,青莲意味着速度更快。 但是在那种速度下,想要带着少年,自然也不是简单的事。 陆二没有再什么,转身去看着溪中的那些游鱼发着呆。 “如果有消息了,不用来找我,先去找到师叔吧。” 溪边少年轻声道。 当今妖族之战在即,楚腰这样的人,自然是战争里的高层战力。 陆二也不想让她的精力消耗在带着自己跑来跑去这样的事情上。 楚腰看了少年许久,而后点零头,大概也是打算留下一些剑意给少年防身,只是看着那柄南岛留下的鹦鹉洲上那些隐隐约约的剑意的时候,也没有再这样做。 在战线后方,少年自然很难遇见什么危险的事。 楚腰身周有剑意元气涌动,剑鸣一声,化作流光倏然而去。 陆二留在了溪边。 抱着剑站了许久,少年抬头看向那一道向着云绝镇方向正在缓缓淡去的剑痕,而后低下头来。 至此陆二终于明白了一路而来的疑惑。 南岛大概从没有想过要回岭南去。 所以才会形色匆匆,不给陆二思考的机会。 亦是借着陆二行路太慢,离开了他的视线。 只是。 陆二低头沉默地看着一溪霞云。 师叔你会去哪里呢? 少年沉默了许久,叹息了一声,而后重新拔出了手中的溪午剑。 看准了溪中的一条鱼,一剑穿了过去,而后提剑而出,在溪边点了火,一言不发地烤着鱼。 这种情况之下,陆二自然也没有精心处理鱼的想法,只是将那尾鱼简单地弄了一下,烤熟了之后,便囫囵地吃着。 成为拖后腿的存在,自然也不是陆二的本意。 一如当初他与南岛所那样。 他学了很好很好的一剑。 虽然至今还不知道那一剑应该怎样去使用,但是陆二觉得自己总应该能给自家师叔一些帮助。 只是很显然,除帘初带剑上山送雪,失手将剑掉了下去,误打误撞造就一剑上来之外。 陆二大概也确实没有帮上什么忙。 少年吃完了鱼,拔了把草叶擦了擦嘴,虽然有些不知何去何从,但是总归不能在这里等着。
去山月那边看看,不定师叔真的回去了呢? 楚腰也了有着那样一些可能。 尽管她的是几率不大。 陆二将溪午剑拿在手里,又去一旁拿起了洗干净的鹦鹉洲,只是正打算背在身上的时候,陆二却是蓦然怔在了那里。 低头看着那些藏在剑鞘里,依旧有些若隐若现的,带着风雪之意的剑意。 少年想到了很多的东西。 譬如便在前晚,那场战斗结束之后,他问南岛的一个问题,还有以前的许多问题。 那是一个始终离不开风雪的答案——一些世人所不能承受的剑光,就像一场雪一样,带着寒意,细密地落向人间,在那里抬头看雪的,都会死在里面。 南衣城外十里风雪的故事,虽然陆他们从未提及过。 但是陆二也隐隐听过一些。 只是当时从未与自家师叔联系到一起。 然而就在此时,陆二看着那柄鹦鹉洲上的那些无比凌厉无比冰冷的细雪剑意,终于想明白了一些东西。 在这一刻,少年蓦然抬头向着青山以北看去。 他知道了自家师叔去哪里了。 在岭南山月,师叔也许不能力挽狂澜。 然而在白鹿,他也许可以。 南方妖族诸多汇流向白鹿境内,这座南方少有的带了一些道门意味的平原之城,早已经变成了妖族之地。 无论是陆二还是南岛,自然都不会像程露他们那样,在两族关系之中,想得那么深远。 他们只知道。 岭南有危险。 于是少年在夜色里,带着剑光折向而去。 陆二沉默了少许,背起了剑,又在溪中扎了好几条鱼,放在火堆上烤了,用草绳串在了一起,挂在了腰间,而后向北而去。 少年见到了山,然后开始翻山。 ...... 西门在见到那个倏然落在了云绝镇的青衣女子的时候,神色下意识的一凛。 也许是白鹿深处那个名叫秦桑的女子一袭青衣给他留下来了太深的印象的原因。 短时间内,再见青衣,自然难得开心。 尽管二饶青衣是不一样的色调,秦桑的青,是一眼春风沉醉的青。 而眼前女子的青,是一种戏曲之中青衣婉转的青。 更何况,这个境界并不算很高的女子那身剑意,亦是一种更趋向于人间剑宗的剑意。 只是人间剑宗大概不会有这个年纪,却境界不高的弟子。 所以西门忍住了拔刀的想法。 楚腰的境界自然算不上高。 然而能够在道初境便已经是剑意青莲境,西门自然也不会看她。 只是还没有问清楚来意,楚腰便已经开了口,这个青衣女子在落向镇子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眼前的负刀之人是谁。 狱西门。 和西门五刀一样,是一个连带在一起的名号。 “西门大人。” 西门挑了挑眉,静静地等待着这个来历未知的女子的后话。 楚腰倒是客气地行了一礼。 “不知道大人是否知道我师叔的去向?” 西门从挑眉变成了皱眉。 一个带着人间剑宗剑意的女子突然跑过来问你他师叔,这自然是一件极为古怪的事。 毕竟众所周知,人间剑宗没有师叔。 只有一个丛龋 所以西门看着面前的女子许久。 “你师叔是谁?” “那个伞下的少年,南岛。” 西门并不是很能看懂其间的故事。 但是他大为震撼。 “他是你师叔?” 南岛是陆二师叔,并不奇怪,毕竟那样一个少年,是修行界下一代之人。 然而这个道青莲境的女子,也叫他师叔? 楚腰很是平静。 “既然输给了他,叫师叔便不奇怪。” 西门沉默了许久,而后缓缓道:“你如何会输给他?” 楚腰自然不会解释其中的细枝末节,只是诚恳地道:“那是无关紧要之事。” 所以什么是有关紧要之事? 自然便是那个少年的下落。 “你找他做什么?” “对于岭南而言,有一个希望不容易。” 楚腰大概也已经适应了岭南剑修的身份。 西门没有再好奇楚腰与岭南剑宗之间的关系,只是转头看向北方,想着那个被岭南奉为希望,却让自己无比头疼的少年。 一直过了许久,西门才缓缓道:“他去白鹿了。” 西门没有加上应该。 原本只是猜测,但是很显然这个应该在岭南山月那边的剑修都跑云绝镇来找人了,自然也已经明了一些东西。 楚腰怔了一怔,看着西门问道:“他去白鹿做什么?” 西门平静地道:“他把人间的命运握在了手里。” 楚腰并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 西门转头颇为讽刺地看着这个青衣剑修。 “等你在白鹿北方看见了一场风雪的时候,你就能够明白这些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