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骑士精神
兽兵卫找到张俊的时候，少年正一个人对着昏暗的天空发呆。 他贼兮兮的朝着少年挤眉弄眼，“成了？” “成什么成。” 张俊摇头说道：“我俩还是纯洁的男女朋友关系。” 兽兵卫：“……” 搁你嘴里说出这话，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于是他换了个问法：“那你想娶她吗？” “想。”张俊不假思索。 “那不就结了。” “没有这么容易。” 张俊下意识想散出一包烟，摸了下腰侧，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日。 他只好作罢。 少年又出了回神，突然喊了下兽兵卫：“喂，大叔，你有谈过恋爱吗？” “那是什么玩意。” “就是你刚刚问我的，你有没有想娶的人。” “没有，我只要我的剑。” 女人影响你拔剑的速度？那活该你注孤生。 张俊不住地叹息。 兽兵卫奇怪道：“你在搞什么啊，我怎么感觉你不开心？” “你不懂。” “废话，你说清楚点，我才能听懂啊。” 张俊打起精神来，他琢磨了下，跟兽兵卫解释：“你没有经历过，不能理解。互有好感其实只是两个人的事，天塌下来，我也还是喜欢她。” “这不就结了，你还担心什么？” 张俊慢吞吞接着道：“但是想要跟她在一起，在一起，却是整个人生的大事。” 什么叫谈恋爱。 抱着猎艳的心态接近她，没有她也会有别的猎物，随便就可以分开，那是爱情吗。 那只是玩笑。 张俊不喜欢这种玩笑。 男人唯一不能轻视的，就是与他相爱的那个女人。 无论多事业有成，无论多腰缠万贯，无论他有多少奇思异想，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那个与他相爱的女人从始至终都跟他是平等的。 唯有爱永恒平等。 但张俊的事情又更复杂一点，也更荒谬一点。 既然不能容忍分开，既然说好了都要认真，那能不娶她吗？ 可娶…… 别的不说，他想娶阳炎，问过十六夜的同意了吗。 反过来说，他和十六夜之间脉脉流动的暧昧，逼着阳炎当瞎子嘛。 更高难度的是…… 他两个都想要。 上一个这么渣的还是犬夜叉。 “男人的本质是骑士，认准一件事，哪怕错了也死不悔改。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哪个男人不想要？” 张俊再次叹了一大口气。 什么叫做劣根性。 就是我明知错了，但就是不改，上辈子不改，这辈子依旧不改。 兽兵卫被绕晕了，他气恼的喊道：“事情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复杂了？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我见得多，不就是那点破事嘛。” “对，那点破事。” 张俊被逗笑，不住说道：“管特么的，就那点破事而已。” “这就对了。” 兽兵卫点点头，老神在在的指点他，“男人和女人都很简单，但凡你情我愿，没一个不成的。” “只是……” 他提醒道：“你对她一定要是真心诚意。感情这东西是绝对不能走旁门左道的，你让她伤心，她早晚有一天也要让你伤心。” 张俊看着他，半响无语。 虽然这话很有道理。 但是，大哥，你又开始懂了。 兽兵卫看他不反驳，浑身轻松道：“我看了下，你好像没有什么包裹了。要不咱们明天就上路？” “嗯。” 张俊撇撇嘴，自嘲道：“果然男人一有讨老婆的心思就会变穷。” 兽兵卫嗤笑道：“啊咧，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阳炎不够好么？话说，我刚才那话你听进去没有，得珍惜人家姑娘。” “我知道。” 张俊神情一凛。 这时，两个村的村正跑来找他谈事。 甲正的村正叫稻城，田下的村正叫山春，这两人都没去篝火晚会，一直在商议眠河的分配问题。 张俊觉得他们可能吵了一晚上，只好拉着兽兵卫，四个人一起组了个临时会议。 会议基于村与村之间的和平发展为宗旨，大力推进合村事宜，严厉批评了两村人只顾小我不顾大我的格局观，最终取得了圆满成功。 为了防止一家独大，张俊煞费苦心地委任稻城担任新的村正，而山春则作为推农官，负责农课一事。也就是说稻城抓全局，山春可以分配水源。 送走两人，已到午夜。 兽兵卫问张俊：“看来他们之间的矛盾很深啊，你提出的合村有把握没有？” “稻城会让步的。” “为什么？” “他早就想吞并田下村了，只是苦于师出无名，凡事不能做的太绝。如今我到了这里，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我想他一定能分的清轻重缓急，这已经比他预想的好了不少。” “那山春呢？如果由他来分水，他肯定会偏向原来的田下村民。” “田下村民少，精力有限，就算他偏心，那些人也不会用去太多河水。其实用水大户还是在甲正这边。无论山春怎么分，占便宜的还是甲正。只是他们不能独占，自我感觉吃亏了而已。” 兽兵卫恍然大悟：“搞半天，你都算清楚了啊。” “事情不想明白，如何去做？” 兽兵卫依然表示担忧，“那以后呢？你并没有解决他们的矛盾。” 张俊耸耸肩，“以后！我讨厌这个词，好像什么东西我都有责任似的。实际上，他们的以后是他们的事情，他们的未来应该由他们自己负责——跟我无关，大叔，那些以后跟我无关。” 饶是少年身体素质佳，这般连轴转也感到了一丝疲倦，他轰走兽兵卫，很快沉入睡乡。 原本只是浅眠，张俊竟然做起了梦。 他梦见自己和十六夜，阳炎两女拜堂成亲，就在两人快入洞房，他心神激荡之际，一个看不清脸面的女子突然闯入了进来，口口声声要抢亲。 差点鸡飞蛋打，张俊被这个噩梦惊醒。 他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响，突然喊道：“阳炎？” 隐身的阳炎立即答道：“我在。” 张俊松了一口气。 阳炎又问道：“怎么了，小猛丸？” 他笑道：“没事，只是看你在不在我身边。” 你在就好了。 阳炎不再说话，须臾，她现出身来，来到张俊的身边，伸出手抚平张俊紧皱的眉梢。 “做噩梦了？” “嗯。” 她盯着少年有些苍白的脸想了想，转身和衣躺下，轻柔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环绕。 “睡吧。” 黑暗中，张俊笑了笑：“好。” 我确信，我们已经相互需要，非在一起不可，任天崩地陷，时光流转，也不能更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