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未来视
隼夜戒备地问：“什么实验？” “如果我把这双眼睛分给其他人看，最后的未来是否会改变，我很好奇。” 梅林站起身子，手上的法杖轻轻一点地面，数道光圈束缚隼夜的身躯。 “你想干什么！？” 梅林没有回答，轻笑着用法杖凝聚出一枚光球：“这是我和祖母在亚瑟死后一时兴起研究的魔法，简单来说就是复制一个人的灵魂。 为了能承载我的灵魂，我可是私下研究了足足两年呢。” 梅林说着说着，表情追忆般叹了口气，走近隼夜，手托光球。 隼夜脸色顿时一黑，身体暗暗发力，嘴上焦急地大喊：“别，别，吃了你的灵魂我一定会疯的！” “放心，放心……”梅林小心翼翼地将光球一点点塞入隼夜疯狂颤抖的眼球，观察他的反应。 长达千年的知识，精灵的价值观，无数自行创造的魔法……这些东西经过漏斗一般通过光球，全部灌入隼夜的灵魂。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我是梅林？不对，我是井胧隼夜？亚瑟，薇薇安，井胧叶，阿瓦隆？……” 短短十五年的人生根本不足以和上千年的魔法师抗衡，认知错乱，记忆扭曲，如果不加干涉，井胧隼夜马上就要变成另一个梅林。 梅林拿法杖敲击隼夜的头部，施加一层魔法：“人格固定。” 意识逐渐清明，不知过了多久，井胧隼夜醒了过来。 隼夜回忆脑中的记忆，头疼地看了一圈，脑中浮现出画面：永远矗立的高塔，男人像看漫画般千年如一日地观看俗世的闹剧，时不时和祖母，父亲聊几句，生活波澜不惊。 梅林跳出来，“哇”地喊了一声，隼夜面无表情地看着。 梅林的懊恼马上切换成微笑，犹如变脸大师：“怎么样，有收获吗？” 隼夜表情抽搐地回答：“看到了无聊的场面，脑子快炸了，想吐。” “为了你的生命着想，我可是等你消化完我的灵魂之后马上把我的部分删掉了。” “要不然你的灵魂承受不了就糟糕了，这么说来我还救了你一命？” “……” “别这么冷淡啊。”梅林拍了拍隼夜肩膀，“怎么说，眼睛有看到什么吗？” “你一直坐在这个地方。” 梅林苦恼地盘腿坐下：“现在我看到的未来也是这样，搞了这么久只是让你得到普通精灵眼吗……” “所以我可以走了吗，还有薇薇安那家伙能不能回去？” “不行不行，得创造一个机会让她退场，否则教会可能直接发觉我哦。” 教会果然是有底气才招这些非人，不过有能力一路追到大魔法师梅林…… 隼夜摇头把这些危险的思考甩掉。 “不过你可以走了，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梅林似笑非笑，如泡影消失，尽头之塔随着主人的离开逐渐消散，隼夜从塔顶坠落，陷入花海。 “这就是阿瓦隆……”隼夜陶醉于人类本永远无法抵达的世界，在血夜照耀下闭上眼。 “老哥快起来！老哥快起来！老哥快起来……” “什么啊……”手胡乱地朝着声源拍打。 好像抓到了什么东西，隼夜用力捏了一把。 “臭老哥放手！” “？” “水户姐快帮忙！” 突然有两双手握住隼夜手臂，把他用力推开。 手被迫松开，又有手放在隼夜的脸颊上，狠狠捏了一下。 “我……”隼夜猛的惊醒，转头环顾左右。 左边的叶小脸摆出“我很生气”的表情，眼角带泪地揉着通红的脸。 右边的水户一脸无奈，拘谨地看着隼夜。 “咳咳。”隼夜咳嗽两声，强行缓解尴尬，“所以现在怎么样，莉维佐伊呢？” “那家伙被神父带走了。”叶不爽地透过窗户看向满目狼藉的训练场，“赔款才500万，还得让我们自己去叫人修地盘。” 水户接着说：“神父先生还说两天后会再过来。” “两天后是周六，行吧。”隼夜心不在焉地应下，但感知到叶的眼神，心中恍然，对水户说道：“远净小姐先出去一下，我们兄妹有事要谈。” 水户乖乖离开房间，留下紧张的叶紧盯隼夜。 ‘远净家的想偷听就听吧，反正这种东西就算挖了眼睛也得不到。’ 井胧家族为了退魔，直到现在都处于近亲繁衍，目的是为了让族人全员纯血，最大限度继承超能力。 其表现不同于教会和魔法师的魔力，而是常人数倍的身体素质，已经刻入血脉的战斗技巧和……魔眼。 与魔法师的魔眼相近又不相同，虽都为天赐，但魔法师的魔眼连通体内的魔力，大部分可以被移植，所以有魔眼拥有者被狩猎的案件。 井胧家族的魔眼，是伴随身体成长，逐渐成熟的超能力，也就是说脱离这幅躯体，魔眼立刻就会变成普通的眼球。 魔眼的能力仍然会存在，但是发动的媒介会变成感官上的目标，即用直觉发动。 大部分族人都是正常的净眼，能够看到妖魔鬼怪，结界，环境里的魔力源。 一部分会觉醒特殊的魔眼。 “我好像能看见一些未来的片段。”叶有些慌乱地说道，“能控制，但是只能看到五分钟之后。” 妖精眼，也就是未来视，分为测定型和预测型。 前者相对稀少，可以长时间，自由看到未来，但这未来可以改变。 后者不能控制，只能看见不知多远的片段，所看到的未来无法改变。 “测定型未来视……这下我连帮的机会也没有了。” 叶失落地点头。 隼夜撑起笑容，轻轻抚摸叶的小脑袋：“未来视是个好东西，不过预测型可不是那么好用的。” “叶，今天开始的训练全程使用未来视，能做到吗？” “我可以的！”兴奋的叶握住隼夜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不过已经黄昏了啊。”隼夜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去帮远净小姐准备晚饭，不过切记，切记！” “要盯着她的食材用量！” “知道了，我先出去了，老哥你继续躺着。” 目送叶离开，隼夜看着窗外，喃喃自语：“父亲，我这么做对吗……” 为了退魔借用魔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