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小插曲儿：铅笔市场初露端倪
晚膳朱由校再次要了加餐。 今天跟徐光启聊得开心，朱由校决定给自己加个鸡腿儿。 晚膳之前，早早把魏进忠赶跑。 这次盐合适了。 朱由校边吃饭，边听着客巴巴糯糯地跟他说着去皇宫各处游走。然后提醒客巴巴象郑贵妃、东李这些前辈面前，不要失了身位。 客巴巴点头答应。 ------ 晚膳之后，朱由校照例去御工坊。 飞棱织布和珍妮纺纱，还没做好呢。 正在做着工件，吴彬与制笔小太监拎着一个篮子进来。 篮子里放了铅笔和纸。 铅笔分粗细芯2个系列，一套笔分笔芯软硬共20支。给朱由校送来了2套。 纸不多，只有几张。吴彬介绍就是常见的宣纸和书籍印刷纸。 宣纸适合粗芯笔做画，写字也可以，就是需要写大。 书籍印刷纸则粗芯细芯都适合，字写小也没问题。 朱由校饶有兴致地打开一套笔，开始削笔。 然后听吴彬絮叨着铅笔如何分级，纸如何选，董其昌要加入画院等事。 听到董其昌要加入画院，朱由校抬头看了眼吴彬。 朱由校知道技艺这个东西最终是要拿本事说话的，吴彬的技艺董其昌不可能不清楚。吴彬不拿出自己那张画，不可能说服董其昌放下儒徒的身份，加入有皇帝戏娱嫌疑的画院。 吴彬回以尴尬一笑，跪下。 朱由校瞪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削笔。 吴彬不敢说话，跪在那里也不敢动。 朱由校削好笔，就手拉了几根长木条，手锯截成合用长度，用钉子钉巴钉巴，搞成了一个画架。 没有夹子，就在顶部底部各加了一根木压条，把纸张夹好。木压条用绳子绑扎在背板横条上。 旁边吴彬瞪大了眼睛！ 这个架子好！有了它，随时随地撑开，就可以做画！ 特别是画像，有这个，上门画也很方便！ 朱由校招了招手，示意吴彬过来看他做画。 吴彬再叩首，然后起身过来。 朱由校不再管吴彬，自管自坐在画架前，画起了动漫造型腾云架雾的哮天犬。 一会儿功夫，一只狗狗露出一副夸张的拟人化咧嘴笑，出现在画面上。 旁边吴彬又瞪大了眼睛！ 我天！新画风新画派！ 画到一半，朱由校歪着头看了看，有块地方感觉不满意。叫乾清宫小太监去御膳房拿块馒头。 小太监吃惊，皇帝饿了还用吃馒头？ 不敢问，赶紧去办。同时通知了王安。 一会儿馒头到了，王安也进来了。 朱由校看了进来的王安一眼，没说话。掰了块馒头，擦起不满意的地方。擦好后，把那个地方改了改。 吴彬再瞪大眼！ 我天！居然可以擦除！还可以改！ 这可比毛笔做画落笔无悔好太多了！ 王安看皇帝不是拿馒头来填肚子，瞪了报事的小太监一眼。向朱由校告退。 朱由校随他。 画好了画，继续臭屁地签了一个艺术体的名字。 然后歪着头欣赏起来。 虽然水平很一般，但好歹也算了一口久违的家乡“精神食粮”，朱由校很满意。 看够了，不由笑笑，开始收拾手中铅笔。 就见旁边吴彬冲上前去，把画架轻轻放平到地上。然后冲到小篮子那里，从中拿出个小汲管，跑了过来，“吱！吱！吱！”喷了一层薄稀浆糊在那幅画上。 顺便转头跟朱由校说了一声： “臣跟董其昌商量铅笔画用稀浆糊汲筒保护，也可以用稀白胶来做。正在试验！” 朱由校不由翻了个白眼。转身跟制笔小太监说道： “白胶到了，拿些原胶过来我看。” 小太监应是。 吴彬则专心致志检视画有没有问题，皇帝翻白眼完全没看见。 朱由校也就不管了，由他去。 自己回去琢磨纺纱机。 过了一阵儿，画面干了。吴彬过来叩首，要画。 朱由校挥挥手，说道： “拿去吧。老规矩！” 吴彬欢天喜地。 连画架带画，一起拿走。 ------ 吴彬出了皇宫，没回自己府上，一路到了董其昌府。 董其昌倒履以迎。结果看到道友扛个木头架子进来。 董其昌惊异，问道： “吴兄这是干什么？” 吴彬咳嗽一声，不说话。进了董府正堂，自顾自打开画架。夹上纸。 摆开架势，画了起来。 董其昌绕着画架转了二圈。笑道： “吴兄这个创制还是很不错的，特别适合铅笔这种硬笔画。而且随时随地可用。此我画师之幸也！” 吴彬又咳嗽一声，看着董其昌，手向天上指了指。 董其昌吃惊。问道： “你是说……。” 吴彬再咳嗽打断董其昌，然后点了点头。 董其昌就笑了。说道： “天启朝真乃我画师大兴之年也！” 两人对视，均是哈哈大笑。 笑完，吴彬又拿出了那张动漫风格的画。 那咧着嘴笑的狗狗立刻拉直了董其昌的眼。 这次他自己用手指指了指天。 吴彬点头，说道： “其人说了，老规矩！” 董其昌满怀感激，冲皇宫方向拱了拱手。就听吴彬道： “贤弟，你侧重山水，其中自然之趣，与这张细犬画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这张细犬比之山水更夸张地凸显了那份情趣儿。 所以……，” 说到这儿，吴彬停了下话头，冲董其昌笑笑，接着说道： “这新画风画派的创始人重任，就要贤弟承担了。” 董其昌听后沉思。 吴彬又开口道： “愚兄数日内连创二种迥然而异之画风，怕是给天下画师没法交待。” 董其昌点点头，知道是这个理儿。这么短时间就连创二派，那得是神迹了。 董其昌思考了片刻，知道这事儿吴彬跟他讲了，那跟皇帝开口也就差强仿佛。所以说道： “无论如何，我们不能私相授受，总要说一声的。另外，我要背在身上，那也是要三叩九拜的。” “嗯，这个事我有机会会说的。贤弟等待消息即可。” 二人相视而笑。 董其昌背上了“创始人”身份，画心难捱，就手拿过画架。临募了那幅细犬画。 等到看到成果，再也按捺不住自己那颗画师之心。跟吴彬提议，找个时间把京城里相得的道友召集起来，共襄此画界盛举。 吴彬有点犹豫，觉得有点抢画院的戏。 董其昌劝他画院也是要人气的。总不能就他们二只猫猫充门面，还是要多些人来才好。吴彬也知是这个理儿，点头同意。 二人商量了下人选。总归也就十来位。 然后董其昌提到新笔新纸新画架总要准备一些，送人也罢，教人也罢，到时总要有人带走的。 吴彬再次迟疑，言道东西制作不难，但都是其人创制，又是皇家制造。怕是不能随意送人。 董其昌就问能不能买。 吴彬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