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敌人们(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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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合心疼地把土块收进葫芦,便去向族长潘谷拉通报。回来后,示意贵今自己进去族长帐篷。 贵今大步入帐,两边各是一排侍卫,中间坐着烈风部的首领。贵今大大方方地行礼道:“血月部贵今,参见烈风族长。” 潘谷拉冷眼瞪过来,当他面色发寒,帐篷里的温度都像是降低几分。 “你,为什么来到我的地盘?” “跟着族长杀人。”贵今笑道:“嵩朝人的血,新鲜。” “原来你不止是条狐狸,还是条饿狼崽子。”潘谷拉道。他不喜欢狡猾的人,也不在乎对方是火汗王亲自指名要保护的人。如果这个来自别部的孩子回答让他不满意,他现在就可以将贵今砍死。但贵今的回答,的确为他赢得了继续回答的机会。 “你对苏木合说的话,是真的吗?” “是的。”贵今坦然笑道:“苏木合这个人太没有意思了,我说什么都不会怀疑,让人连哄骗他的乐趣都没有。真不明白,神器‘厚土葫芦’怎么会选他做主人。” “苏木合是我烈风部优秀的年轻人,轮不到你来置喙!”潘谷拉骤然语言严厉,贵今只能摆手道歉。 “据说,兽灵会带来胜利。”潘谷拉道:“来,说吧,血月部的幼狐,你到底带来了什么?” “呵,神使大人说过,兽灵能带给人的,就只有来自自然的声音而已。雪岭上的小动物想要告诉族长,它们愿意为族长指引道路,捕捉您的猎物。” “兽灵的能力从来不会出错么?” “在下的运气一直不错。”贵今笑道。 一番情报交换过后,贵今退下,潘谷拉马上派遣属下,前去雪岭核对情报,他自己也领着一众亲信,来到雪山脚下。 此刻,红日西沉,晚霞铺地,漫山如血。 亲信巴布上前道:“族长,炎流部如果真的灭亡了,这样先锋的功劳,就要全都是我们烈风部的了。又有兽灵给我们送信,依属下看,这是母神要兴旺我们烈风啊!” 一行人都露出欢喜的神色,四勇士,五萨满,“九橙牛”像九根柱子,牢牢钉住了眼前的山峰。 潘谷拉神色不动,他有预感,那个男人不会被简单地被闷死在山里面。 那也无妨,他想,反正最后,自己一定要亲手杀了他,因为他是“马王”伊屠的弟子。 十五年前,天水城下,万目河边,“马王”伊屠被“北国铁壁”廉洪野两次打败,整个蛮族的信仰在嵩朝的铁壁前崩溃。 战后,他的师父伊屠进入石祖山,面山思过十五年,虽然主要是为了躲避在东、西火汗王之间选边站队,但廉洪野这个名字,无疑也是伊屠的一块心病。 所以,只要了杀了廉洪野,他就有机会携功去向师父发起挑战,继承“马王”的衣钵! 九州皆知,历代“马王”都是天下的至强者,可是,只有不多的人知道,这份荣耀,并不是因为乾州就真的代代出现武学天才,而是因为“马王”,本身就是一份代代相传的力量。 潘谷拉坚信自己的刀。只要师父伊屠承认他有挑战的资格,他就可以进行一场公平的对决,有机会取下师父的头颅,成为新的马王,成为新的天下至强! 对每一个蛮族人而言,力量的诱惑都是致命的。 反而对火汗王攻占雷州的大业,他其实并不在乎,他在火汗王面前请缨,作为先锋探路的两个部落首领之一,第一个踏足这片土地,就只为了廉洪野一个人。现在,光明已经近在眼前了。 他想起那些师父的教诲,扬鞭策马,走到所有下属之前,面向他们。这些人经过所生活的严酷环境的训练,已经随时准备服从他的命令,去舍命一战。 “在过去,我们的祖先在干旱的岁月中,越过一个又一个干涸的水沟,冒险穿过荒芜的草原,最后翻越过这座雪山,”潘谷拉伸手指向身后崇山峻岭:“来到耕地的边缘,吃惊地凝视着嵩朝人创造的奇迹: 成熟的庄稼、堆满粮食的村庄和豪华的城镇。那时我们的祖先还不能理解这一切,但他们已经听到了内心的声音:闯进篱笆、进行掳掠,带着战利品回到乾州。 可是,嵩朝人曾经用武器把我们吓住了,用玻璃球和封官赐爵吸引我们中的败类,让我们恭敬地与耕地保持距离,他们告诉我们,我们是未开化的野蛮民族,野蛮的文明,野蛮的土地,所以永远只配野蛮地生活在草原上。” “可这都是错的!” 潘谷拉厉声疾呼:“比起这些懦夫,我们才是更高贵的神的子民。所有定居者,都只是我们的农人,所有城市和耕地,都是我们的农场! 我们应该骑在马背上,在整个中原的帝国巡视,检查那些懂得规矩的奴隶交上来的定期贡赋,并且在他们鲁莽地拒绝供奉时,袭击那些愚蠢的城市。就像狼群检视群鹿,因为我们,是鹰,是狼,是火神的石与血!”
潘谷拉深深吸气,一声大喝:“所以,我们发起战争!从这座雪山开始,重新踏入这片土地,让它彻底成为我们的东西! 战争的胜利一定会属于我们,不是因为兽灵的祥瑞,而是因为我们从孩提时代就受到训练,在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奔跑着追逐鹿子,最懂得耐心地追踪、捕捉猎物和战斗的技巧,我们,是不可战胜!” 所有烈风部的战士热烈地举起刀和法杖,用欢呼来呼应首领的决心。他们看到了胜利,看到了征服,看到了土地和鲜血! 连九橙牛这种相对稳重的首领,都忍不住血脉贲张,斗气昂扬,仿佛武神都为他们投下了目光。 潘谷拉冷静地扫视下属,他本来不喜欢演讲,这些都是师父教给他的言语,看结果却比他想象中还要有效。 过去,伊屠就一直让他跟那个爱喝酒的老萨满多学点东西,他颇为看不上,可又不得不承认,这些文化人研究出来的历史、知识和言语,有时候确实比刀剑更有用。 他拔出刀,于是,风起了。 烈风部的卧帐里,老萨满又打了个滚儿。 “酒,拿来了吗?”老人迷迷糊糊地嘟囔。 “在这里,老师父。”苏木合回应说:“贵今兄弟过来,把乌力吉叔叔的酒都喝完了。不过族长把首领们都带走了,我去他们的帐篷里偷了点酒来。” “好,好孩子。”老萨满喜笑颜开,坐起来,又拿酒来喝。 “大家都说贵今兄弟这个兽灵和神使的出现,是促成东、西汗王合作入攻嵩朝的契机,现在看到他过来,我才觉得大战真的要开始了。老师父,我可以再问一件事吗?” “好孩子,只要有酒,老头子什么都能教,还想问什么?” 苏木合犹豫了下,闭上眼吸口气,才说:“老师父,你以前没有这么爱喝酒的。只是因为朝鲁大哥死了么?还是因为,你从天相上看出了什么?” “我们烈风部,会赢么?” 老萨满的手停住了。 远方,太阳完全沉落下去,天地间一寸寸灰暗,只留恋的几点霞光,也消失在西岭以外,极目的几点螺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