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谋杀案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大半夜的。”江明弦极不情愿地从床上起身来到客厅，透过猫眼看见是二姑潘舒欣。 他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开门将二姑迎了进来。 平日里活泼可爱的二姑此时眼神有些呆滞，动作也显得僵硬不自然。 江明弦没有多想，转身去厨房接了杯热水。 “二姑，大半夜的你来我这，先喝口水休息下，我给你弄点吃的。” 潘舒欣像是没有听见，径直走向供奉观音的香台，抓起香炉里的香灰就吃。 “二姑，你在干嘛。” 江明弦急忙上前拉住她，她像疯了一般抱起香炉就往头上倒。 “阿弦啊，你说二姑命怎么这么苦！”二姑的声音虚弱又嘶哑，就像溺水者死前的呼救。 说完她猛然回头，头发上的香灰撒了江明弦一脸，让他睁不开眼。 他慌忙用手抹去脸上的香灰，只见二姑眼珠一翻，眼眶里只剩下空洞洞空白一片！ “阿弦，平日里二姑可待你不薄。”说着她伸出惨白的双手紧紧掐住他的脖子。 他喘不上气，一阵窒息感从脖子处传来，接着眼前一黑。 “二姑，你…” 恍惚间他一下从床上坐起，汗水浸湿了后背和额头。 “原来是个梦啊，真够可怕的。”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咚咚咚…” “阿弦在家吗，二姑来看看你。” 江明弦平复了下心情，又起身来到客厅给二姑开了门。 “二姑，你怎么头发湿漉漉的。”他见二姑全身都是干的，只有头发沾满了水珠，不禁感到疑惑。 她一边换鞋一边露出诡异的笑容：“外面下大雨，大半夜的赶过来可把我累坏了，快给二姑接杯热水去。” 江明弦背后一阵发凉，但还是硬着头皮照做。 接完水从厨房出来，便看见披着一头湿发的二姑正站在香台前，用诡异的笑容盯着观音像！ 他全身发软，手中的热水滑落，浇在身上竟冰冷的直刺心骨！ 轰隆隆！一道紫色闪电划破黑夜，将客厅内照的亮如白昼。 二姑眼神发白，头发上不知什么时候沾满了香灰，一旁的香炉也翻倒在地。 她脸上依旧挂着诡异的笑容：“阿弦，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能把水洒到身上，来，二姑帮你擦擦。” 江明弦彻底傻了，转身从厨房里拿出一把菜刀，却发现客厅里不见了二姑的踪影。 他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 轰隆隆！又是一声炸雷，他的面前俨然映出两个人影！ 一转身，二姑突然出现在身后。 “阿弦，手里怎么能拿菜刀呢，多危险。” 他闭上眼用尽全力劈在二姑的肩上，却像劈在石头上一般震得手臂发麻。 “你…究竟…是人是鬼！” 二姑惨笑一声：“我被亲侄儿砍了一刀，是人是鬼又怎样呢。” 说罢她仰头大笑起来，声音越来越嘶哑，甚至夹杂着一丝凄惨。 江明弦又猛然从床上坐起，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后背发寒。 “草！梦中梦！” “咚咚咚…” 门口又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他又又起床来到客厅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位黄色衣服的外卖小哥：“他妈的喊了十几分钟你才来开门，真无语了怎么天天给我派这种奇葩订单。” 江明弦连声抱歉接过了外卖，心里却感到疑惑： 我没点外卖啊。 打开包装里面是一份三文鱼寿司，他没有吃，随手放在桌上便回房继续睡觉。 现在是凌晨两点，他匆匆睡了四个小时后又不得不起床去上班。 故事发生在RB京都，江明弦是京都警卫厅的探员，在一夜不安稳的睡眠后带着浓重的黑眼圈来到警卫厅大楼。 同事卢子航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昨晚有女鬼吸了你的阳气了？黑眼圈怎么这么重。” 江明弦讪笑一声：“别提了，做了个噩梦差点没把我吓死，而且还真梦到女鬼了。” “先不说女鬼不女鬼的，现在又有个棘手的案子。” 卢子航满脸愁容递来一份尸检报告。 [死者：朱伊非，男，24岁] [死因：左臂距手腕6厘米处有一针眼，血液中酒精含量超标，奉格露含量达到致死量，初步推断为酗酒后注射奉格露致死。] [死亡时间：10月19日（昨天）21时~24时。] [死亡地点：卧室床上。] 卢子航端来两杯热咖啡：“你来之前我去尸检中心问了宋法医，她说奉格露是一种成瘾性极强的药物，一次注射两毫升及以下虽然可以治病，但同时也会形成难以忍受的药瘾，成瘾者会忍不住每天注射奉格露。而且一旦一次注射两毫升以上，便会当场猝死。” 江明弦看了眼尸检报告，淡然笑道：“这又不是谋杀，算什么棘手的案子。” 卢子航又拿出死亡现场的照片：“现场发现大量不属于死者的脚印，死者和你一样信奉华夏文化，家里供奉了观音像，脚印在供台前最为杂乱，而且香炉也被打翻，香灰撒了一地。” 江明弦怔住了，一阵寒气从脚底直冲头皮。 他喝了一口热咖啡，装作波澜不惊地说道：“附近监控有拍到嫌疑人吗。” 卢子航刚要开口，警探长屈飞扬便气喘吁吁冲进探案组：“所有人注意！放下手中的事，立刻集合去案发现场！” 探案组十名探员个个满腹牢sao。 “大早上的让不让人安稳了。” “不就是死了个酒鬼，至于这么大动静吗。” 屈飞扬一脚踢翻饮水机，怒吼：“不想干的现在就给老子滚蛋！” …… 大雨从前天傍晚一直持续到今天凌晨四点。 现在是七点二十，雨势已经减弱许多，但小雨仍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来到死者朱伊非家楼下，这里已经拉上警戒线，附近有不少警察正在值守。 为首的王君戒警官看见探案组就像看见救命稻草一般两眼放光：“屈探长，你终于来了，兄弟都在这守了三个多小时了。” 屈飞扬大致询问了下情况便带着探员进入朱伊非家中。 一进门便看见一份未打开的外卖放在客厅桌上。 江明弦戴着手套轻轻打开外卖包装，里面竟然也是三文鱼寿司！ 他额头沁出一层汗珠，颤抖着用镊子夹起一块寿司放进取物袋，对卢子航说：“这个带回去化验一下。” 卢子航点点头接过取物袋。 江明弦四处环顾了一下，发现除了杂乱的脚印和打翻的香炉，其他都还算整洁，并没有血污或者打斗的痕迹。 走进卧室，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尸体已经被送去做医学检验，床上是空的，床边地板上七歪八斜倒着十几瓶空啤酒瓶。 床头柜上放着一支注射器。 卧室的窗户在南墙上，外面加装了防盗窗。 江明弦来到窗户旁，歪着头仔细观察防盗窗。 卢子航这时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么发现吗？” 他摇摇头：“防盗窗一切完好，没有撬动过的痕迹。” 卢子航望向空荡荡的床：“我感觉他死亡的姿势有问题。” 江明弦想起早上看过的现场照片，朱伊非安静祥和的躺在床上，神情自然，没有任何痛苦，就像睡着了一样。 “熟人作案！”江明弦脱口而出，“防盗窗没有被撬动过，这里又没有别的出口，凶手只有从房门进入，死者是肯定能看到凶手的，但他没有挣扎也没有打斗的痕迹，说明死者和凶手认识！” 卢子航的视线又移向床头柜上的注射器：“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死者在死亡前不久喝了大量啤酒，又注射了致死量的奉格露，必定神志不清，不可能躺在床上安安静静地死去。” 江明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没有可能酗酒和注射奉格露不是导致他死亡的直接原因。” “这要等最新的尸检报告出来才能下结论。” 这时探长屈飞扬站在卧室门口：“卢探员，跟我回一趟警卫厅。” 卢子航答应一声便和屈飞扬离开了现场。 在看完卧室后，江明弦来到客厅供奉观音的供台前。 观音像和翻倒的香炉和他梦里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 他感到不安，心脏悸动不已，自言自语道：“竟能如此相像。” 一幅场景在他脑海一闪而过：“眼前的画面好熟悉，好像此前在哪见过。” 他闭上眼尽力去回想，却始终记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 中午，小雨仍在不停地下。 江明弦回到警卫厅，翻看起死者朱伊非的档案。 档案上显示朱伊非遵纪守法，没有任何违法犯罪前科。 “谁会对这么老实的人动杀心呢。”江明弦揉了揉太阳xue，继续往下看。 朱伊非大学就读于早稻田大学，担任过学生会副主席，学习成绩优异。 毕业后在京都一家游戏公司做程序设计。 档案上一切看起来都十分正常，没有疑点。 江明弦合上档案，心中骂道： 这他妈到底是不是谋杀。 此时尸检中心的法医宋媛媛站在探案组门口：“江探员，厅长让你去一趟他办公室。” 江明弦收起档案，跟着她来到警卫厅大楼的顶层。 推开办公室的红木门，只见厅长董一翰桌前坐着卢子航和屈探长。 董厅长抬手示意江明弦和宋法医在空椅子上坐下，随后喝了一口热茶，说道： “你们都是我信得过的手下，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两个月前在奈良，一个月前在名古屋，都发生了和昨晚几乎一模一样的案件。” “死者都是守法好公民，夜里在卧室遇害，血液中都含有大量酒精和奉格露。” “根据奈良和名古屋发来的现场照片，凶手的作案手法也是相差无几。” 这一番话惊住了江明弦，他说道：“也就是说这不仅是一起谋杀案，还是连环杀人案。” 董一翰点点头：“前两起案件中，凶手在第二天夜里又以相同的手法进行第二次行凶。” 原本低着头的卢子航抬起头，推了一下眼镜：“今晚凶手还会再次杀人。” 江明弦倒吸一口凉气：“今晚的受害者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