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古月之舆
所有的树皮人都停止了工作，他们的红色眼睛也全部熄灭了。实验室顶部的“灯泡”也越来越暗……趁萨义索的尸体还没被人发现，我和小络以最快地速度逃出了诺兰地城。 离开地城已经很远了，我和小络向沙漠中的旅行者打探天灯的消息，旅行者说：“我只知道，天灯被放在天堂的北极，这里离天堂的北极还很远，传说，天堂的战车被保存在一座古代遗迹里，穿过那座遗迹，再越过一座古城，就能到达天堂的北极了。不过，从这里到古代遗迹，还隔着一座巨大的城市——‘那兰陀’。” 城市建在巨大的半球型天幕下，天幕里面的城市是天堂唯一一座让人想起夜晚的城市——机械之城·“那兰陀”。跨过这座城市，就能够到达天堂战车所在的古代遗迹了。 站在城外能够看到城内高耸的建筑闪烁着各色的辉光。复古的城门有被反复修建的痕迹，城门悬挂着巨大的牌匾，上面写着一行大字：“唱诵佛，不如追随佛。” 进入城中，我们看到四位机械人正在交谈： “吾善知艺。”——大僧（机械人） “吾善学艺。”——二僧（机械人） “吾善解艺。”——三僧（机械人） 机械人上师·跋陀：“汝知己心否？” 见三位僧侣没有回答，跋陀继续说：“我心知之。（我已经了解了全部。）” 行脚商人·民德罗伊（在之后的谈话中我才知道他的名字）看到三个机械人像人类一样，把另一个机械人当作上师来礼敬，觉得有趣，便想要开三这个机械人的玩笑。他对三个机械人说：“在愚昧的世界里，错误就是真理！” “已记录，无效数据。”——大僧 “已学习，错误是真理。”——二僧 “程序错误，无法解析。”——三僧 “在错误的世界里，愚昧就是聪明。”——跋陀 大僧、二僧感到困惑，三僧则几乎要停止工作了！只有跋陀，还在努力地思考。灰色的烟雾，不时地从跋陀的头顶冒出来，看上去，他就像是读了一整天书的学者，已经疲惫到不行了！ “不是每句话都需要处理的！”小络笑着说。 看到这种场面，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商人哈哈大笑，觉得跋陀的确不同于其他的机械人，的确聪明无比！我们都想继续测试跋陀的智慧： 商人问跋陀：“你在何时行动？” 跋陀却回答道：“你行动的时候，不是你确定自己的时候，而是你忘记一切干扰的时候……” 小络问跋陀：“什么是幸福？” 跋陀回答道：“幸福是爱的感觉。” 我问跋陀：“天堂在哪里啊？” 跋陀：“佛陀好像走过，那里花儿盛开。” 没想到跋陀给出的回答如此感人，我和小络都惊呆了！商人也惊讶得哑口无言。 跋陀停止了工作，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我们都感到十分惋惜，三位僧侣则纷纷跪倒在地： “已记录，花儿盛开！”——大僧 “已学习，幸福是爱……”——二僧 “已存储，‘跋陀’！”——三僧 我感叹道：“人的一生，也许就是人心中所有的事情吧！” 小络的眼眶湿润了，没有说什么。 商人沉默了很久，犹豫地说：“我该问他这个问题吗？……” 这座城中的“人类身份识别系统”非常麻烦，只靠萨特曼先生的白珍珠已经不能过关了！好在我和小络从行脚商人那里买到了假的证件，又用随身的宝物换来了不少钢铁钱币。 我和小络来到城中的旅舍休息，这里的机械人几乎和人类居民一样多。小络想四处看看宽阔的旅舍，我却提醒小络：“即便是在天堂，也一定要看好自己的行李，因为，这里虽然是天堂，但是，谁知道他们（人们）的心在哪里呢？” 能够在黑夜中入睡，真的是一件美事。进入天堂数月以来，我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好好休息过。 旅舍为我们提供了椰汁与椰枣汁的混合饮料，甘甜凉爽，小络把饮料装进水袋里，准备在路上疲惫的时候喝。 乘坐“那兰陀”的“地下胶囊列车”，数天的时间，我们已跨越了大半个天堂。 胶囊列车从地下钻出，外面仍是一片沙漠。从这里，已经完全看不到“那兰陀”的影子了。喝了一些水，我和小络再次踏上了旅途。 距离“顶点”组织的据地（天堂北极附近）已经越来越近了，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位老者正在用餐，他见到我们觉得十分高兴：“这里人迹罕至，没想到能够在这里遇到旅行的人！”我们向老人打探“顶点”的消息，老人的描述中，“顶点”这个组织似乎没有我们想象中那样强大，也并不神秘，在“伊索拉诺”城中，有一栋巨大的办公楼，路过的人们，人人都能够看到它，它的附近并没有开阔的训练场和秘密的基地，在里面工作的，也都是通过了测试的普通人，据他所知，是这样的。临别前，老人对我们说：“你可曾见过一切的手段，好像那斑斓的风？我们的智慧却像是水，无色无形。” 继续前进，我发现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祖贝朗一！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祖贝朗一？这么远的路，你没有食物和马，你是怎么走来的？” “乱作的狂风，挡不住心中的雪落纷飞。” 我一把扶住了快要倒下的祖贝朗一，小络递来了水袋…… 前面，应该就是古代遗迹了。 我和小络搀扶着祖贝朗一坐在了一处残破的城墙下。“希望这次不会再遇到什么机器人守卫了。”我自语道。祖贝朗一并没有受伤，只是看上去异常疲惫。“也许，他很久没吃过东西了”小络在一旁说。 遗迹很大，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可是一眼望去，我并没有发现任何类似战车的物体，甚至连类似车轮的物体也没有看到。 不知什么时候，两个全副武装的“神兵”（保卫天堂安全的士兵）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 其中一个神兵开口了：“通缉犯，你们听着！无论你们来寻找天灯，还是来寻找‘古月之舆’，我们都绝不会让你们得逞的！放弃抵抗吧！” “古月之舆？”我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便对神兵说，“我不知道什么古月之舆！” “古月之舆，就是古代神明的战车！”神兵将自己的长矛指向了我。 突然，祖贝朗一站起身，挡在了我的面前。 “我的朋友，是我连累了你们……我来对付他们！”祖贝朗一说道。（祖贝朗一似乎已把众云之城的爆炸归结为了自己的过错。） “最后送你们一程，去寻找天灯吧！拯救这片地狱。”祖贝朗一侧过头对我们说。 说完，祖贝朗一面向两位神兵，准备拔刀： “百年苦练，成此一技：天门开合，吾神不离，离则散尽！ …… ‘沙聚’。” 刀和盔甲相激，迸发出的火花，慢了他的刀太多，从他的背后，都能感觉到他巨大的力量和空气中的热浪——一击之间，倾xiele全部的力量，他像是砍断了两根稻草。 在两位神兵倒下之后，祖贝朗一也倒下了，他用光了所有的力气，气绝身亡，他的精神，随着他的力量，像崩裂的沙山、流淌的火焰，耗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