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纳迦一族
萨特曼先生有着和年龄不符的机警和敏捷，黑色的眉毛长而有势，透出熟谙世事却又能够喜乐处之的风度，嘴唇上方的胡须仍是黑色，白色的络腮胡直连到下巴。 “你们不曾见过真正的恶魔。”萨特曼先生对我们说，“在城外的沙漠深处，有数不清的散发迷人光彩的宝石，它们是恶魔的栖身之处。” “所以，”萨特曼先生继续说，“让我来教你们抵御恶魔迷惑的办法吧！” “尤其是你，小姑娘，”萨特曼先生上前一步，面对小络，说：“即便恶魔在你的身边，你都不会知道。” “怎么会，这里可是天堂啊。”我笑着说。 走在街道上，摆摊的商贩、淘气的孩子、美丽的天使，似乎都很熟悉萨特曼，大家像看待旅行归来的长者一样看待他，亲切、愉快地和他打招呼。 “……没错，注意力是关键，要像一个谦虚的国王，把注意力，闪闪发光的注意力，轻轻地、持续地保守起来。”萨特曼先生对我们说，“古话说，什么样的享受让你无法停下，这样的享受，就是你的恶魔。” “恶魔和天使一样，都喜欢做无谓的努力，都喜欢重蹈覆辙，他们的命运显然是很简单的；复杂的，是不善良也不邪恶的普通人的命运，他们缺乏信仰，太容易动摇，今天还在行善，明天却又开始作恶，真不知道该让他们上天堂还是让他们下地狱。”萨特曼先生说。 走出城外，在路上，萨特曼先生开始为我们讲笑话：“听过这个故事吗？有一天，天使和魔鬼打赌，谁能不使用蛮力让一个陌生人以最快的速度脱下外衣。然后路上走来两个陌生男人，魔鬼化作美貌的女子，试图诱惑其中一个男人脱下外衣，男人犹豫了一下，不想脱掉外衣，你们猜猜看，天使是怎么做的？” 我回答道：“我记得这个故事的标准答案是：天使拿出一件宽和的外衣，对另一个男人说：‘先生，您愿意帮我试试这件衣服吗？’” 萨特曼给出的答案是：“其实他只需要变化成一个既纯洁又美貌的女孩子，和魔鬼做同样的事情就可以了，因为这里是天堂！” “哈哈哈，您是说魔鬼还是不够纯洁吗？” “不，我觉得他的意思是，魔鬼不知道天堂的居民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儿！” 一路笑声，我们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沙漠深处。 “看！那里。”萨特曼先生指着远处的沙丘，对我们说：“前面有很多宝石。记住，时刻保持自己的注意力！” “向目标前进的过程中，我们并不需要蒙眼走过独木桥，或者蒙眼在一群美女中穿行而过，这就好比赌博，你该睁大双眼，去面对，去感受，去体会，这样才能唤醒你真正的勇气、智慧和专注力，使你能够以最令自己满意的方式处理好整件事情，而不是……而不是像一个鲁莽的拳手一样把每一个诱惑和威胁当作必须回应、对抗的动作。”萨特曼先生继续说教道。 “我们的目标是南方的一口古井，大约在五英里远的地方。”萨特曼先生说。 “沙漠里的井，那不是只能（从井里）打出沙子来吗？”小络好奇地问。 “在这里还不是沙漠的时候，那口古井就已经存在了。”萨特曼解释道，“没人知道井底通向哪里，但是，饮下井中的水，就能获得奇妙的智慧。所以，无论你们来这座城市是为了寻求什么，相信你们在那里都会得到答案。” 我们走了一会儿，突然，小络指着远处的沙丘说：“你们看，前面有一只骆驼！” “这座迷惑人的沙漠里怎么可能会有骆驼？等等，你该不会……”萨特曼十分警觉。 我立即看向小络，只见小络的眼神变得充满向往和迷恋，我马上走到小络的面前，摇晃着她的肩膀，喊道：“小络，醒醒！快醒醒！” 萨特曼先生立即警告我：“不！停下，千万别看她的眼睛！” 注视着小络的眼睛……我突然发现，太阳的外围蒙上了一层青蓝色的光晕，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大地。只见一支驼队从不远处的沙丘后面出现，缓缓而来。身穿各色饰以金丝的外衣，戴着头巾的商人们像是去赴一场宴会。“我的朋友，欢迎来到我的世界！”一位宽和的长者弹奏着手中的琵琶，向我高声说到。这时，太阳渐渐失去了光彩，天色暗了下来，天空中出现了点点星光。商人们不再前进，升起了篝火，围坐在篝火旁寒暄起来： “再为我弹奏一曲吧，我的朋友。” “你的琴声像是迟来的北风、地狱的野火、魔鬼的蜜糖。” “大海的对岸，有我朝思暮想的人啊。” “你们真的明白他弹奏的曲子吗？” 我答道：“每一次的相遇，都是这一世的诀别。” “朋友，我们是地狱的人。” 不知什么时候，远处出现了一座宫殿。这座宫殿，我似乎早已见过。黄色的城墙，金色的穹顶，映照着红色的火光，夜色下，像梦一般迷人。 “这里是……这里才是，古漠之城吗？” “这里是‘沙朗伊’城，来参加我们的庆典吧！” “我们在月光下起舞，这孤独，能安慰我们滴血的灵魂。” “我们并非残暴，只是已经学会了容忍心中有力的恶魔。” “我们是，地狱的人。” “来参加我们的庆典吧，波摩伦吉！” “不，我不能，我还有……”突然，手臂的一阵剧痛将我拉回了现实。萨特曼先生用锋利的刀割破了我的手臂，深红的血液汩汩流出。只见小络在一旁一手扶着额头，一手将身体从地面支撑起来。 “您救了我们，萨特曼先生！”我感激道。 “没关系，”萨特曼先生指着天边的一朵云，对我和小络说：“看到天边的那朵云了吗？把它当作你们心中的锚！” 我们终于找到了沙漠中的古井，不过，在我们之前，还有其他人也在寻找它。只见，一位纳迦正端坐在古井面前做着祈祷。 “看来，他们也有正在寻找的重要东西。”萨特曼先生对我们说。 “萨哈亚西？博姆博拉鲁。”纳迦对我们说。 “我来翻译一下，他说他的名字叫做‘博拉鲁’，他问我们是谁。”萨特曼对我们说。 “米克雅，瓦鲁弥迦，拉那，萨特曼，卡灵姆，图，波摩伦吉，络。”（阁下，我们是来自米罗拉的萨特曼，他们两位是来这里的游客，波摩伦吉和小络。）萨特曼对纳迦说。 我们询问博拉鲁来这里的意图，博拉鲁答道：“博拉鲁，塔里，欧麦阿。”（我来这里是为了寻找神谕。） 博拉鲁询问我们来此的意图，我急忙答道：“我们也是来寻找神谕的。” 博拉鲁开始继续做祷告。 萨特曼把我和小络叫到一旁，向我们讲述了“纳迦”一族的故事： “他们是一群崇拜力量的天堂居民。因为他们的祖先是天堂外围出色的守护者，经常与渡海而来的恶魔打交道，可惜的是，上一次恶魔大举入侵天堂后，部分纳迦族人的身心受到了地狱魔法的侵袭，黑暗的低语在部族间传唱，灾厄的魔咒在人们的心底埋下了祸根。 ‘纳迦’们继承了龙的血脉，是天堂外围雨林中的原住民，他们的祖先‘伊骇姆’在三千年前天堂地狱的大决战中，被鬼王‘阿都惹’砍下首级，灵魂不能安息。‘伊骇姆’的族人立下誓言，发誓除灭“阿都惹”的部族。三千年来，地狱的鬼族与天堂的纳迦一族，争战不休。直到二百年前，鬼王‘阿加什’派遣鬼帅‘纪烈’、魔女‘阿由玛’，前往纳迦雨林，屠戮纳迦，血染‘骇姆河’。纳迦族长‘伊希略’震怒，斋戒一日，从纳迦墓地取出宝刀‘龙破’，斩杀鬼帅。魔女‘阿由玛’现‘幻化象’，化身‘刀林鬼’，与纳迦族长展开激战，一日一夜，魔女力竭，为纳迦族长斩杀于雨林之中。魔女首级化作烈火，所烧之处，树木焦黑，沾染鬼气，蕴化魔咒。纳迦族长怒气未消，乘胜追击，率纳迦精英远渡地狱，于‘落烛城’大战鬼王‘阿加什’。一时间，刀光鬼火、月影龙息、鬼躯破灭、血rou横飞、喊杀震天、楼宇开裂、灯火飘零。 六位纳迦围攻鬼王‘阿加什’，‘阿加什’拔出魔剑‘虚咤’，斩裂大地，纳迦退败，无计可施。纳迦族长挥舞宝刀‘龙破’，力敌‘阿加什’，刀剑相争，雷火迸射，天昏地暗，不见星光，皓月失色。‘阿加什’剑起腾挪，万般难测；‘伊希略’锋芒相向，毫不示弱。十日十夜，鬼府崩塌破裂，遍地龙血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