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兔神

    酒馆里灯火昏黄，来客喜悦，金币作响，侍者奔忙。

    吃过饭菜，小络吃了些糕点果脯，我喝了一瓶“樽酒”（地狱常见的酒水，由乌梅、红杏、桑椹汁液酿制而成，并不醉人）。

    小雪，名为“芈雪”，是“通天门”门人，习得天魔法，能读人心，亦能入人梦境。因梦境之缘，与我相知，今日半醉，恍惚梦中，见一白兔，化作小雪模样：

    小雪：“公子于梦中九天幻境，发度人大愿，感动一众天仙魔眷，公子当真想和小雪共度余生吗想是将小雪认作了别人，小雪害公子，丢了半条性命，还遭人追杀，天魔逼迫，如今，小雪愿化作血水，愿小雪能够感动上天，使公子早日魂魄归位，康复如初。愿公子记得小雪，从此世间再无小雪。”

    波摩伦吉：“波摩伦吉不曾忘记小雪，我丢了半条性命，也不是小雪的过错。此去，波摩伦吉一定点亮天灯，让小雪能够安息，使地狱众生皆得解脱。”

    波摩伦吉：“我如今康复，可那些为我而死的人！有谁知道他们是谁的儿女，谁的爱侣，谁的父母？为什么要有战争啊？牺牲，是光荣还是遗憾，死伤是勇敢还是不幸，什么人下了命令？命令又惊动了谁？人间有爱，虽死无悔，人间有怨，离别长恨，以战止战，无有出期。天魔外道，久踞世间，窥探人心，自诩天仙，残酷竞赛，儿戏人命，折磨百姓，祸国殃民，自恃高强，伤天害理，为害人间，岂能长久？”

    小雪已死，化作兔神，飞往天堂，对抗天魔。

    冷静下来，我却想起一位恩人：

    万军城城主──天魔大君“倘”（大君名为“倘”），于泻雨城与波摩伦吉有一面之缘。年少之时，波摩伦吉以为天下邪魔恶鬼，杀人魔王，皆当诛灭。见过大君，才知道天魔大愿，君王气象，心怀仁慈，并非虚传。大愿美好，手段残酷，君王无奈，天魔垂手。

    若世上君王、人父能如大君，想必世上纷争，必能早日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