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刺杀
晌午,日头正盛,就连秋日都带了热气。 萧元吉骑马走在最前头,对着后面马车中的叶华蓉道:“叶小姐,衍生观就在这衍生山顶。” 叶华蓉小憩之后精神好了许多,她掀开车帘正向外看。 此刻他们正在一条崎岖的山路上行驶,好在山路宽敞足以马车行驶。 路上有深深浅浅的车轮印子,道路两旁则是长满松树的密林。 在个世界寺庙与道观都有各自的信徒,只是有的信佛法,有的信道法。 佛法道法皆向善而生,只是一文一武,各有千秋。 “萧公子对衍生观很熟悉?” 萧元吉缓下马儿的步子与马车平行。 “叶小姐有所不知,在下曾在衍生观小住过几日。 衍生观中有位清风道长,道法高强能看透一个人的未来过去。” 叶华蓉之所以会跟着萧元吉往衍生观去,都是因为那位她仅有一面之缘的清元道长。 “不是远游,是归家。” 那句话究竟是何意,不知这位能看穿人未来过去的清风道长是否能替她解惑。 “叶小姐可是不信?”萧元吉嘴角含笑。 “没有,我只是在想清风道长与我们边南城的清元道长可有什么关系?” “清风道长,清元道长,清松道长师从同一人。 他们三人乃是同门师兄弟,也被世人称之为越华三道祖。” 叶华蓉了然,“原来如此。” 两人说话时,百灵坐到外面与虎子一起,她一会看看路边的野花,一会看看远方的大树,一会又闭眼感受着阵阵微风。 “真没想到有一日我也能如此惬意。” 虎子连忙附和,“是呀,也不知那些听说是与小姐一起前往皇城,就避之不及的人会不会后悔呢?” 忽的天空飘来一大片乌云将太阳掩藏在后。微风顷刻变成狂风,吹的山间大树摇摇摆摆。密林间几声古怪的鸟啼声不时响起。 “小姐,要变天了。” 虎子看着突然变幻的天将手中鞭子紧紧拽在手中,百灵则是一下钻进马车坐回了叶华蓉身侧。 “小姐,恐怕要下雨了。” “嗯。” 萧元吉警惕的望向前方密林眉头紧紧蹙起。 “不对劲,你们先别动我去前方看看。” 虎子闻声勒住马儿停下前行,萧元吉骑着老马独自奔向前方。 “轰隆,轰隆” 两道惊雷伴随狂风袭来,瓢泼大雨紧跟倾盆而下。 虎子拿出马车上事先备好的蓑衣穿上,只是马儿瞬间就被淋透全身。 叶华蓉掀开前方的车帘望着那大雨中的青色身影。 “小姐,萧公子到底要看什么?”百灵同样望着前方一脸担忧。 “小姐,要不小的也去看看。” “不要去。” 叶华蓉立马制止虎子要下马车的动作。 紧接着他们便看见萧元吉骑着老马往回狂奔,他边跑边喊,“快往回跑。” 就在他的身后两支寒光闪闪的箭冲了过来,与他的两鬓擦肩而过。 叶华蓉叶对着虎子大喝,“快往回走。” 虎子吓得一愣,直到听到叶华蓉的声音才回神,连忙赶着马车掉头一路往山下疾驰。 车厢在马儿的狂奔中变得颠簸,叶华蓉身子挪到车厢后头,通过那里的窗户看着后方情景。 “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要杀萧公子呀?”百灵颤抖着身子,声音也带了哭腔。 身后的老马步子越来越慢,萧元吉全身上下都淹没在狂风暴雨之中。 又是两支箭朝他射来,同时两名黑衣人从密林冲出拔剑朝着萧元吉冲过来。 这一次,老马被两支箭齐齐射中,一支插入脖颈,一支插入脊背。 两股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老马一声凄厉的嘶鸣之后轰然倒地,血水与雨水混合,和着泥浆溅起高高的水花。 萧元吉来不及躲开也跟着滚落到地上,青色衣衫瞬间变得脏污,马血的腥味填满他整个口鼻。 “停车。” 叶华蓉对着虎子大喊,惊得虎子立马勒马。 “小姐,你要做什么?”百灵猜到什么又害怕猜对了。 “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要去救他。” “小姐危险,不要去,不要去……” 百灵拉着她的衣袖不肯放开苦苦哀求。 “放手,我会没事的,难道你忘记了如今的我不一样了吗?” 百灵脑海中猛的想到了那两个词,“浴火凤凰,涅槃重生” 终于她放手了,“小姐,婢子等你平安回来。” “小姐小心,虎子相信你。” 不知从何时起,虎子已经对叶华蓉言听计从,同时无条件的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 虎子伸手欲解开身上蓑衣,却被叶华蓉抬手制止,“来不及了。” 她下了马车快速的冲向后方,百灵与虎子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远去。 雨滴无情的击打着她的脸颊,脚下泥浆四溅当真步步生花。 两名黑衣人将长剑对准萧元吉,他们的眼神冰冷就像是两个无情的杀人工具,实际上他们确实如此。 萧元吉看着死在面前的老马悲痛欲绝,摇晃起身看着面前两个黑衣人突然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冰冷的雨水涌入他的喉头,让他忍不住一阵咳嗽。 “咳咳……这一次他连一个残废都不想留下了吗? 这一次他是想要我的命对吗?” 他愤怒的大喊,在这狂风暴雨中显得苍白无力。 两名黑衣男子握着长剑一步步靠近,只是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你们告诉我,是不是他真的想要我死?” 明明两把长剑近在喉头,明明杀气已经将他包裹,可他依旧倔强的想要听到那个不一样的答案。 “萧元吉。” 少女的声音传入三人耳中,也让三人齐齐向她看来。 风雨还在继续,少女的衣裙沾满了泥浆,她的一头墨发紧紧贴在身上,她看着是那样的狼狈。 可她又是那样的炫彩夺目,阴暗的天色似乎因为她都明亮起来。 “不要过来,不要。” 萧元吉红了眼,他愤怒,他不甘,他更怕叶华蓉因为他而丢了性命。 叶华蓉没有停下,她依旧向前,只是此刻她没有奔跑而是走着,慢慢走着,一步一步稳稳的走着。 她的脸上波澜不惊,仿佛看不见眼前危险。 其中一名黑衣男子将长剑指向她,“本来我们不杀无辜,可你偏要自己找死。” 叶华蓉将手放入袖中,她看着那说话的黑衣人冷冷道:“是呀,本来不想杀人的,为什么偏偏要找死呢?” 黑衣男子就如看傻子一般看着她,“既然如此,那你们便一起上路吧。” 两把长剑齐齐向前,一把对准叶华蓉,一把对准萧元吉。 “不要啊!” 萧元吉看着那刺向叶华蓉的长剑狂叫一声,他想冲过去可是他的一条腿已经没了知觉。 他想冲过去,可是他的脖颈处已经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就在这时,两声熟悉的“嗖嗖”声响起,两根银针从叶华蓉双手飞出分别没入两名黑衣人的眉心。 刹那,长剑落地。 两名黑衣人直直倒地死了,他们眉间处各冒出一红色血珠,慢慢绽放如一朵来自地狱的曼珠沙华。 他们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叶华蓉......” 萧元吉最后吐出这三个字便晕死过去。 “好了,都过去了。”叶华蓉喃喃自语。 雨停了,风也停了,太阳驱散乌云普照大地。 在叶华蓉看不见的地方,站着一抹灰色身影朝她所在的方向看来,嘴边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