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诅咒
终究还是心存怯懦，即使是主动冲向范文森，却也不过是一时的头脑发热而已，眼见范文森有如此能力，哪里还有对决之心，转眼之间气势便弱了下来。《再加上范文森本来也是武学奇才，高下立分。 而这里作为沈流冰的大本营，地势本就相对开阔很多，没有掩体可以借助，之前掩护他逃跑的“咆天兽”也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被蓝小冰斩杀，此刻完全没有逃脱之路的沈流冰，终究还是没有逃过第二次的追捕，身死在范文森剑下。 “嗯？还有帮手？”刚刚手刃了沈流冰，却又突然间感受到一个能力不俗的气息，范文森疑惑地自语道。 “是谁？滚出来！”很明显，这个波动气息要比沈流冰还要强盛一些，如果这人不是像沈流冰一样的胆小鬼的话，恐怕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范文森朝着大厅厉声喝道。 “你就是范文森？”蓝小冰悠悠地晃悠出来，看着范文森问道。 “……”此刻范文森哪里还顾得上搭话，蓝小冰出现的瞬间，范文森直以为是仙女下凡尘了。按理来说蓝小冰毕竟是修习武技功法的强者，那种带着野性气息，充满刚性的女子，怎么也和女子原本应有的姿态不甚相同。可偏生崇尚力量的范文森对于娇弱怜人、纤柔魅影的女子不感兴趣，如今看到了蓝小冰，仿佛是遇到了前世的恋人一般，瞬间就被其夺去了心魄。 “问你话呢，你就是范文森？”见范文森呆呆愣愣也不回话，蓝小冰有些不耐烦地再次问道。 “啊？哦，对，我就是！”直到蓝小冰又问了一遍之后，范文森才幡然醒悟过来，慌乱地回答道。 “你是红莲佣兵团的人？” “对。你是什么人？是流冰盗请来的帮手么？”本来还沉寂在自己幻想中的范文森听到蓝小冰的问话之后，顿时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一般，从头到脚凉到了心里。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流冰大盗的老巢，而这女子又是比流冰盗还要厉害的高手，不管怎么想，都只能认为是流冰盗请来的帮手了。如果真是流冰盗的帮手的话，自己到底该怎么做。虽然我见犹怜，可流冰盗请来的帮手，想必也是作恶多端的大盗。如果让自己动手的话，说实话，以自己的定力，恐怕真的是下不了手。 “你那只眼睛看我长得像山贼了，我是被沈流冰骗到这里的。”蓝小冰听范文森问地无礼，立刻嗔怒地辩驳道。 “不是帮手？那就好，那就好，这我就放心多了，要不然我怎么下得去手啊。”范文森一听。立刻形喜于色，随后低下头不断地嘟囔着，语无伦次地表达着自己得兴奋。 “你在嘀咕什么呢？”范文森嘀咕的声音虽然说不上大，可蓝小冰再怎么说也是强者。听觉自然远胜于常人，再加上范文森兴奋过度，也忘记了隐匿声音。蓝小冰一听范文森的话，哪里还不清楚他的意思。从小被关在府宅之内。从来没有接触过外界男性的蓝小冰，听到陌生男子这略显含蓄的话语，登时有些羞赧地喝问道。 “啊？没……。没什么。对了，请问姑娘尊姓大名？” “我叫蓝小冰，是雷光佣兵团的人。” “雷光佣兵团？那不是钢城的佣兵势力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范文森纳闷地问道。 “这个……，我出来时候忘了带指南针，正好半路碰到了沈流冰，就结伴同行了，没想到却进了贼窝。你呢，跑到这里干什么，不会是见义勇为吧？”蓝小冰揶揄道。 “也不全是，这人虽然胆小如鼠，可能力却是货真价实的强者级别，而且这人生性狡诈，还养了一头‘咆天兽’，不容小觑。因为经常打劫过往客商，所以他的悬赏令也就贴在佣兵公会了，s级任务，赏金三百万，还能为民除害，何乐而不为呢。只是上次准备不充分，让他逃掉了。”范文森解释道。 “三百万？这么说来，倒是你把我的钱给抢去了。”一听范文森说的数字，蓝小冰立刻惊道。 “啊？要真是这样的话，他的赏金给蓝小姐好了，我不会抢的。”范文森一听，生怕蓝小冰不满意地说道。 “算了，佣兵的规矩我还是懂得，他是你的猎物，赏金理应归你。不过剩下的，你可不许和我抢了，前些日子和他还猎杀了不少高阶位，这些晶核我可不会分给你的。”蓝小冰一边说着，一边从沈流冰的尸体上来回揣摩，不一会儿便在沈流冰的身上找出几块魔兽晶核，生怕范文森争抢似的揣入了自己怀中。 “是是是，本来就是蓝小姐的东西，理应给蓝小姐才是。那个……，蓝小姐，冒昧的问一句可不可以？”范文森小心翼翼地问道。 “有是事就快说。”蓝小冰哪里顾得上理会范文森，不停地在沈流冰身上寻找晶核的同时敷衍似的回道。 “蓝小姐刚刚也说了，没有带指南针，既然这样，我能不能和你结个伴，一块儿同行呢？”范文森压着心底的激动情绪，谨慎地问道。 “不用了，沈流冰身上有，我都逃出来快两个月了，也该回去了，和你结伴还得多走不少路，耽误太久的话，我怕这些晶核都不够弥补我的禁闭。”蓝小冰拒绝道。 “逃出来？你是从家里逃出来的？”范文森一愣，问道。 “是啊，我都偷跑过三次了，上次逃跑一个月，送回一支红玲草才解决了问题，这次……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和你有关系么。”被范文森一问，蓝小冰才自觉失言，可既然话已出口，想要收回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有些羞愤的蓝小冰当下也不否认，语气生硬地回道。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是说……。从晶城到钢城有专门的商道，走商道的话比横穿魔兽森林要省不少时间，如果是为了节省时间的话，我觉得蓝小姐还是和我回晶城比较合适一些。”范文森生怕惹得姑娘不高兴，绞尽脑汁地想了个理由道。 “干嘛？你是不是图谋我的晶核才缠着我，让我和你同行的？”寻找完晶核的蓝小冰站起身来，近距离地盯着范文森问道。 “怎……怎么会，都是建立阵营的势力后人，我怎么会图谋你的东西，你看。我不会骗你的。”范文森急切地将自己的佣兵证拿到蓝小冰面前解释道。 “好吧，但愿你别骗我。”蓝小冰确认了一下佣兵证的真伪之后，考虑了片刻同意道。 □□□ “你觉得他们两个到最后怎么样了？”明珠讲到一半之后，突然转回头向左从戎问道。 “走到一起吧？”左从戎疑惑地猜测道。一般情况下，故事讲到这个份上，肯定都是圆满的大结局，既然范文森对蓝小冰充满好感，如果走不到一起，也太不合常理了。当然了。既然明珠这么问了，也就说明事实也许并没有像故事一样拥有完美的结局。 “呵呵……”明珠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很无奈地笑了笑。 “难道不对么？” “算是吧。确实是走到一起了。”明珠回道。 “我就说，一般这种情况下都会走到一起，都这么明了了，当然会是完美的结局了。” “完美的大结局？你是不是理解错什么了。”明珠反问道。 “什么意思？” “我在给你讲的可不是什么爱情故事。也不是什么喜剧故事，怎么会有什么完美的结局。”明珠嗤笑一声，回道。 “……” “确实是。两个人走到了一起。可是，两个人走到一起之后，才是真正悲剧的开始，也正是因为两人走到了一起，才会造成现在的悲剧。”见左从戎没有搭话，明珠继续讲道。 “为什么？” “因为他们触碰了禁忌！” “禁忌？” “长生啊！所谓贪心不足，也就是说他们两个的了吧？明明已经都是强者了，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足以相伴五百余年，可是，他们却觉得五百年太少，想要永久相伴。”明珠有些惋惜地说道。 “你不是说练长生是以提升能力的方法来提升寿元的么，怎么会触碰禁忌？” “我说过的那个只是沈流冰的方法，其实那时候练长生的方法有很多种。事实上，那时候提出长生这个假想也不过才三十余年，哪有什么练长生的方法，不管哪一种都是摸着石头过河的尝试。既然有人是以提升能力为道路，自然也有人会想到其他方法。” “那，他们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会触碰了禁忌？” “九种功法，各有传承种族，既然有人通过传承别族功法将寿元扩展到千余岁，那么，为什么不能认为是人类的寿元是因为功法才扩大的呢？我也说过，修习‘羽化经’是会改变修习者身体结构，使之向羽族转化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修习两种功法，用两种功法将身体改造到同时适合两种种族的体质呢，这样一来，是不是可以将寿命扩大到两倍呢？” “简直是疯了，那么疯狂的假想也真亏他们能想得出来。”左从戎震惊地说道。 “是啊，现在看来的话确实是很疯狂。大概现在七大势力依然对功法保密，也是因为之前他们的做法。在那时候，各方势力的功法也都像现在一样各守秘技，无法互通有无。但是蓝小冰和范文森不一样，他们两个都是佣兵势力的精英子弟，再加上他们都已经修到强者级别，不管是‘羽化经’还是‘唤魔录’，他们都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功法。于是，两个人便触碰了禁忌，同时修习了两种功法。” “结果两人都遁入魔道了？”左从戎问道。 “怎么可能，两人的本族功法已经达到了强者级别，刚开始修炼的别系功法，怎么可能让他们那么快就堕入魔道。因为和范文森确定了关系，蓝小冰并没有如她预定的那样尽快回去，反而是在晶城的红莲佣兵团呆了近半年才与范文森结伴回到雷光。” “回到雷光之后出问题了？” “哪有那么快。我想，如果那时候如果没有那件事情的话，恐怕结果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件事情？什么事？” “蓝小冰之所以被关禁闭。是什么原因？”明珠反问道。 “不是说她是雷光的天才，所以为了保护她……” “对。去红莲的话，自然不会出什么问题，因为范文森把蓝小冰娶回去的话，红莲会多出一个强者来，这样的好事，红莲自然喜得乐见。可这是搁到雷光这边，却不太情愿了，蓝小冰是以下代团长的资格被培养的，即使要成婚。也必须让男方入赘才行。而如今，却和红莲的接班人订了终身，蓝小冰的父亲又怎么会愿意。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蓝小冰本来是从府宅逃跑之后才遇到范文森的，之后更是在外游荡了八个月之久才回去，而且还带回去了自己的意中人。几项罪状加起来，使得蓝小冰的父亲震怒之下直接将蓝小冰关押了起来，至于范文森，因为是红莲的人。雷光倒也不太好动，被逐了出去，以后再不许见蓝小冰。” “怎么这样，是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是啊。如果当初蓝小冰的父亲能开明一点，哪怕和红莲商量一下再做决定，恐怕也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明珠也心下感慨道。 “后来怎么样了？” “范文森本来已经在那边得到了家里的同意，到雷光来。也不过是为了得到老丈人的同意而已，他怎么会料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所以难以接受的他，并没有回晶城。留在了钢城，不断地尝试进入雷光府宅，去把蓝小冰救出来。只是，雷光的府宅哪里是那么容易闯进去的，再加上蓝小冰也已经被看护起来，滞留了多日之后，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反倒是他自己，因为一直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再加上不间断地行动，使得他的身体渐渐出了问题。” “本来就功法性质上而言，‘唤魔录’的魔性应该和‘羽化经’的神性是部分伯仲的。可是在人类的幻想中，却绝大多数要把‘魔’想象成邪恶，使之被神性镇压。也就是这看似微不起眼的幻想，使得范文森体内‘羽化经’的神性爆发出来，与他的魔性混杂在了一起，两者不同的功法相互渗透，相互侵蚀，即使是强者也吃不消，波动暴露出来之后，雷光的人哪里还能放得过范文森，虽然顾及红莲那边的压力，可既然范文森已经偷学了‘羽化经’，蓝小冰的父亲也别无选择，将范文森处死了。” “处死……。既然范文森已经死了，那事情也应该告一段落了吧？”虽然对范文森的死感到惋惜，可一想到要为功法保密，左从戎也就释然了，不过听到这里，左从戎倒是又有了一个谜团。 “本来应该是这样没错，可是看到蓝小冰不愿意听从自己的命令，为了让蓝小冰死心，蓝小冰的父亲把范文森的尸体带到了蓝小冰面前。你能想象当时的画面么？”明珠突然间感同身受似的将头深深埋在了膝间。 “……”确实是，自己心爱的人死去也就罢了，还被自己的父亲抬到自己身前示威，这种痛苦恐怕没有人能承受的了吧？ “大概当时刘奶奶死的时候，阿枫也是那样的心情吧！”明珠沉寂了良久之后，突然间将话题转到了蓝枫身上。何其相似的经历，都是被自己的父亲，逼死了自己最爱的人，听到这里，左从戎甚至连声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本来如果没有什么外界刺激的话，恐怕蓝小冰这辈子都不会被魔性吞噬。可是，在那种情况下，情绪极度阴暗化的蓝小冰，体内‘唤魔录’的魔性像是得到了生长的温床一样，瞬间便将蓝小冰的心智完全吞噬了。然后，蓝小冰也像阿枫那样，突然间就化了魔。”明珠收了收情绪，继续讲道。 “化魔之后会与多强你应该有过亲身体验，蓝小冰本来就是强者，化魔之后实力暴涨，当时连同蓝枫父亲在内的三名极限能力者和一名神人，连蓝枫的影子都抓不到，便被蓝枫抱着范文森的尸体跑掉了。可是蓝小冰已经化魔，失去了心智，根本不识路途，误打误撞之间，最后竟是跑到了‘羽化台’。” “‘羽化台’？” “嗯，那时候还叫‘羽化台’，那里是雷光的圣地，也是初代团长蓝蒙尘的坐化之地，在那里仙灵之气布满整个山崖，在山崖对面，蓝蒙尘亲自刻了‘羽化台’三个字，后来也就成了‘羽化台’。跑到那里之后，恐怕是仙灵之气的影响，蓝小冰居然恢复了理智。看到四位高手追来，蓝小冰不愿意被抓回去，便带着范文森的尸体一起从‘羽化台’上跳了下去。临跳下去之前，蓝小冰说出了一个诅咒：‘羽化经’的神性永远涤不净万恶的灵魂，让污秽的血脉永远都留在雷光的血液之中。就这样，诅咒一直流淌在了蓝家的血脉之中，而充满仙灵气的‘羽化台’，因为怨毒的诅咒，也被污染地漆黑一片，成为了现在的‘葬魔崖’。” 左从戎万万没想到这内里居然还有这么多故事，想想当初蓝小冰的凄厉诅咒，左从戎仿佛看到了一个女子在绝望之中哭喊一样，转眼之间，那女子又化作了蓝枫的模样，一时之间，左从戎也不知道该用何态度去面对明珠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