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抉择
“大哥，你回来了！” 清脆的女声适时打破了母子之间颇显诡异的气氛，黎波鸿莞尔，“晓岚，” 黎波岚闻言很不雅地翻个白眼，“不要叫我晓岚，叫我黎波岚，或者波岚都行。”听着跟铁齿铜牙纪晓岚似得，人家可是青春洋溢美少女，跟个糟老头子同名，真是讨厌。 看着淘气的meimei，黎波鸿眼中也是笑意，他的晓岚，如今也是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只是，如果当年的莫艾没有死，现在，也该是比晓岚大不了多少才对，同样的花样年华，却是，不一样的结局，想想也是让人唏嘘不已。 拉着黎波岚的手陡然一紧，惹得手下的人忍不住叫起来，“大哥，疼！” “对不起，刚刚走神了，” “老爸知道你回来了，让你进去。”黎波鸿吐吐舌头，飞快地收回了手，她现在可是高考生，难得放个假，当然是得找个空档让自己轻松一下，要不是老爸用零用钱威胁，她才舍不得摁下电脑的暂停键跑这一趟，“快去，别让老爸等急了。”她的思密达还在等着她呢。 “我知道了。”meimei的小动作怎么可能逃得出他的眼，这丫头，当真是懂得“劳逸结合”，本来他还想着她压力太大，抽空让她放松放松，看样子，自己倒是多此一举了，不过，该给的，还是得给，“大哥给你买了演唱会门票，和同学一起去看。”他从衣兜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东西递给meimei，黎波岚眼中顿时满是惊喜，立刻也是拉着黎波鸿的胳膊不住撒娇，“大哥你最好了。” 这果真是亲哥哥啊，把她这个骨灰级粉丝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而且，还是VIP哎，一票难求，大哥这次可真的是花了血本了，“我现在就告诉晓玲和紫婷去。” 真是，来一阵风去一阵风， 黎波鸿直摇头，这小女孩的心思，当真是他永远都理解不了，那些个看上去有点娘的男人，居然能让她这么喜欢。 儿子的一举一动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有逃出过她的眼，莫卿，心底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孙玉珍忽然也是低低一笑。莫家的这两个女儿，果真，注定是和她，和黎家，密不可分么？ 这么多年不见，儿子这一提起，她倒是很想看看，当初的那个女孩，如今到底怎么样了。 书房， 黎安早已是久候多时，看着面前儒雅的青年，他心里是骄傲的。他黎安的儿子，从来都是人中龙凤，“我的提议，你考虑的如何？” “爸，当初我们说好，你得尊重我的选择，” 黎波鸿的眼神坦荡，丝毫没有一丝窘迫，饶是黎安见惯了大风大浪，此刻也是动了气，“你可别忘了，我黎家是杏林世家，” 他黎安的儿子，不可能不走从医这条路。当初他违背自己的意愿报了那个劳什子的历史系，他已经是让步了， 可是，他也有他的原则，要不是他后来到医学院修习，自己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的， 这几年，儿子的辛苦，自己都看在眼里，虽然他也心疼，可既然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就怨不得别人，可是，现在也已经到了该做最终抉择的时候了，“你的学分已经修满，我跟你们院长打了招呼，以后，你可以不用去系里上课，专心来医学院这边即可。”他拿起手边装订好的论文，眼中满是欣赏，“这篇创伤后遗症的论文写的不错，我建议，你可以主攻精神科。”黎家这一代，出一个神经科的专家，也是极好。 “爸，这件事，我还得再想想。”想起那个落寞的身影，黎波鸿心里也是难受， 七年前的那场命定的邂逅，让他的心里从此有了这么一个人，这几年，他默默地看着她成长，看着她一日日散发出光彩却是心底掩盖不住的落寞，他的心，仍然是如当初一般深深的心疼。 “初恋是不可能成功的，”这句话，是波岚告诉他的，如今想来，或许还有几分道理， 在他二十三年的生命中，要说爱过，大概也只有她一个。 可即便是这唯一，如今不依旧还是，没有结果， 不，他不会就这样放弃，他不会让她再在痛苦里挣扎，他，想让她幸福，这幸福快乐，他可以给。 “波鸿，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儿子依旧沉默不语，脸色也是变幻莫测，黎安的心里更加不满， 这孩子，平时那么懂事，怎么唯有在这原则问题上这么拗？“你不做也得做，这件事没得商量。” 孙玉珍刚刚进门听到的就是丈夫中气十足的怒吼，看着丝毫不让的两张相似面孔，她也是默默来到丈夫身边，“不要逼他。” 黎安皱眉，孙玉珍却是笑笑，这父子俩，其实都一样，都是吃软不吃硬，安抚好了丈夫，她转身看着儿子，“今晚就留在家里，那件事，我会和你父亲商量，放心，不会让你为难。” “好。” “玉珍！” “阿安，欲速则不达，这件事，不急，”瞧着放在丈夫手中的论文，孙玉珍眼中满是若有所思，“创伤性后遗症么？” “大哥，在想什么？” 黎波岚刚走出房门准备来到阳台上透透气，就发现这里已经有了客人，她眼珠子一转，“那位jiejie还是不要你？” “小孩子家不要胡说。” 黎波鸿没好气地看着meimei，黎波岚却是了然于心，“大哥，喜欢就去追嘛，男人要主动一点，不要总是等着女孩子自动送上门，男人么，死要面子最后都是活受罪。” “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主动？”黎波鸿低喃，或许，贾芳柏是对的，她的心里，根本就是一潭死水，谁都走不进去，不管是其他人，还是他。 黎波岚张大了嘴巴，这下她倒是真是要对大哥心里那个“女神“刮目相看了。 堂堂Z大文史学院的大才子，鼎鼎大名的学生会副主席竟然搞不定心仪的女孩，传出去，只怕是所有人都会摔掉下巴才是。 “那个jiejie，实在是值得人敬佩，”黎波岚心里由衷地心生敬佩，“莫卿，”她低声默念着那个名字，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改天，自己一定要去会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