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被留下勘察车祸现场

    汽车开走了，烟尘渐渐散去，工人们看见两个生疏的面孔站在救护车离开的地方。余警和叶姹两人孤单的身影留在了土路的中间，他们声音很低但很激烈地商量着什么。

    叶姹用手驱散着眼前的尘土，不满地对余警说：“我们留下做什么？该吃午饭了！我告诉你，回去，我可走不动了，你拿钱找出租车吧！”

    余警知道昨夜的酒精还在对叶姹继续起作用，酒后往往使人懒惰不愿活动。余警讥讽叶姹也是刺激她说：“你也出现极限了？没发现？工作找上门来了！”

    叶姹还是不情愿地反讥说：“呀！你换脑袋了？提速了？不慢半拍了？你发现了什么？”

    余警开导叶姹说：“麦二老板嘱咐王会计，话里有秘密！什么说的那事，千万要保密，保密不是对着我们，是司机小陈。就这么快，这不，出事了！”

    叶姹似有所惊醒，打断余警的提示说：“我还是不懂，你是说他说的是送货还是送人？”

    余警知道叶姹开始进入情况了，而一旦叶姹进入情况侦探才能真正开始。余警趁机说出来自己留下来的的想法：“对！所以，我们留下来。”

    叶姹转过弯来了，和余警几乎同时说：“检查现场！收集第一手资料！”

    余警接着话茬告诉叶姹要抓住眼前的机会，他说：“还有咱们身边的一群工人，他们是第一现场的见证人！他们的眼里留下了咱们需要的东西。工作吧？”

    叶姹的神经已经被刺激起来，她问：“告诉这帮人咱们是代表保安公司来调查的吗？”

    余警不同意，提醒叶姹说：“告诉他们，会使他们产生戒备心理。适得其反呀！”

    两人还在商量从工人们的口里了解什么情况，看见工人们纷纷离开了一堆滚石一堆烂铁的车祸现场，准备去吃午饭去了。

    叶姹的积极性一旦调动起来，就像汽车挂上了高速挡。

    她跑到已经向山坡上行走的工人们前面拦住大家，要他们站下，说有几个情况需要了解一下，以备等会儿向来处理车辆事故的交警和保险公司介绍情况。

    余警也走到满身尘土一脸灰垢，看不出原来面貌的工人中间，他问他们：“谁能讲清楚事故的过程？”

    一个四十多岁，因为抢救伤员手上还在流血的工人走到余警面前，抬起满是皱褶的额头，对余警说：“我说说吧，不一定准确，大致应该是这样的。今天上午，三老板领着我们在矿坑里采石头，他接到王会计的电话，说是传二老板的话，叫先把几块荒料拉到加工厂，因为有一个订单已经到期了。我们就停下手头的活，先装车。我要先说一下，这辆车以前出过事故，修理过，出这次事前还漏油，不是情况紧急，我们一般不会用这辆车拉石头。今天巧了，好车都去送石材去了，山上就剩了这一辆破车。三老板是急脾气，等不得，是他叫我们装的车。送荒料的车里，你们看见了，是三老板和我们山上的一个驾驶员。他们走后，我们继续开石头，大约过了不到半个小时，我们接到了王会计的电话，他说这里出现了车祸，要我们立即带上工具，来抢救。后面就是你们看见的情况了，大致就是这个样子。”

    余警从与他说话的工人口音里已经听出来，他就是要救护车的那个人。余警继续问他：“以前这辆车出现的事故，是什么部位？”

    矿工说：“我不懂车，听说是刹车系统出了毛病。”

    叶姹插言问：“公司里谁负责修车？是自己修还是出去找人修？”

    一个年轻一些的工人回答叶姹说：“都是王会计管这些事，他说这辆车刹车有毛病，平日不让我们用它拉石头。”

    叶姹又问：“是谁听说王会计给医院要救护车的？”

    还是那个四十多岁的老矿工说：“我们赶到现场时，先问王会计给医院打电话了吗？他守着我们大家说的他已经联系了。可是，我们把三老板和驾驶员从驾驶室里救出来了，还是没来车，我又打了一遍电话。”

    余警又对这个问题来了兴趣，问：“我们没有看伤员的情况，你们刚到时，看见伤员伤得重不重？”

    大家抢着回答说，刚到时，感觉两人都不行了，到从驾驶室里抢救出来，他们又都醒了，看来，要不了命。

    余警和叶姹一直问完自己关心的所有问题后，才让他们回山上去吃饭。余警还告诉他们，现场由他和叶姹看护，等到矿工们吃完饭再来替换他们。

    他们看见矿工们的身影消失在了高坡那面后，两人跳入到翻车的山沟里，围到大货车边，从车头到车尾开始进行逐项检查，甚至连已经被甩出车厢的石料他们也按照与车位的距离方向体积进行了照相登记。余警围在已经裸露出来的发动机边，从不同的角度对完全变形的机器进行查看拍照。余警按照从书上看到的现场处理规范，尽可能不遗漏一点细处，因为做事细致，所以工作节奏比较慢。叶姹早已经开始检查汽车油路和刹车系统，她总是不按部就班行事，先从要害部位查起，查看自己认为重要的部位。叶姹催余警加快速度，他们必须抓紧登记拍照，要赶在矿工们、交警和保险公司的人到来之前撤出现场。

    突然，叶姹惊叫了起来：“找到了！发现者是我！慢牛，马就是快！过来看看吧！”

    余警也基本完成了车头的按顺序检查拍照，也该进行到叶姹检查的部位了。他走过来，看见一根刹车管断了，断处边缘有明显的刀锉人工损伤痕迹，还有一种透明的胶状物覆盖在断裂处的周围。余警进行了拍照登记。

    叶姹对自己的发现还沉浸在激动中，大声对余警说话，好像要把她的话印入余警的脑子里：“知道这是什么？刹车管！这是一起谋杀案！”

    两人在交警和保险公司到来前，来了一个替他们守候现场的工人。他们装作对现场一点也不感兴趣的样子，离开了现场。他们看见高高的山坡上似乎有房子，刚才从现场去吃午饭的工人也是消失在山坡上，看一下汽车开来的源头也要去那里，他们没有商量，眼睛对看一下，就向山坡上爬去。

    叶姹总是走在前面，不满意余警走得慢，对着地面一道新车辙对余警说：“刹不住的车顺着这个陡坡滑下去的，这是刹不住的车轮胎转动留下的车辙。哎！走快点，你在看什么！我们是在工作现场，不允许上网。”

    余警这时边走边看手里的手机，一幅专注的样子，回答叶姹说：“我在看……，我随手把麦二老板的手机拿来了。研究一下里面的信息。”

    叶姹远远地走在前面，高声催他：“快走呀！”

    两人爬上了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