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余警猜中了误解谜底
小李在距离自己的车还有十几步远的地方犹豫地停下来，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两个穷凶极恶的人。他没有信心，没有胆量，四面环顾，特别是看到距离身边几米就是垂直上下的悬崖，他不敢走去自己的车了。他也知道公安局的人告诉他，他们就在他的身边，如果有危险，他们随时会出现保护他。他站住了，他在找公安局的人在什么地方。 坐副座的火爆脾气的壮汉，这次没有立即下车，他一再识辨确认小李是不是他要找的鞠小峰，同时，他又问驾车人，那天我和你没抓住的是不是这个人？驾车人细看了大约一分钟时间，肯定了站在车外的人是从他们手指缝里逃走的那个人。 坐副座的人这才准备开门下车，并对开车人说：“这一男一女对我们不重要了。走，下车去找鞠小峰要钱去。他敢再赖账，让他去河里喂鱼虾！” 余警见到小李也激动起来，他听壮汉要去向小李要钱，制止说：“不要再继续误会下去了！你们出一个人，我陪同他一起过去，我只问几句话，如果证实不了他不是鞠晓峰，再交给你们向他要钱。冤家宜解不宜结。” 副座上的人看余警语气坚定，他也一而再被人们说认错了人，这次他真怕自己认错人，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说：“我陪你去。不过，你要明白，你敢耍弄老子，从坝上掉进河里，很难说是怎么死的！你记住了！” 余警知道，现在不能露出胆怯的一面，就是自己的推断最终不能说服壮汉，起码也能拖延时间，为警察来营救创造时机。余警毫无惧怕地说：“我是怕死，但你们也别受真正鞠晓峰的欺骗做出傻事！” 余警几乎和壮汉同时从车里走出来，一起走向小李。在下车看去坝上公路的一瞬间，他看见一辆农用三轮车从坝顶公路的西边开来，车上坐着一老一少两个农民打扮的人，开车的是一个年轻人，车上坐着的老头的侧面似乎很熟悉，但只有一瞬间去看那个方向的时间，余警没再去注意农用车。 余警的一只胳膊被壮汉紧紧抓着，似乎他是不能放过的人，似乎他们关注的不是小李。两人几步走到了小李面前，壮汉对余警说：“先听你的，等验明正身，你就马上滚蛋。不许你再插手我们的事！” 余警先给小李一个信任的眼神，稳定住他的情绪，然后，不紧不慢地问壮汉：“你说过，你认识鞠晓峰是在考驾照的时候，对不对？” 壮汉克制着自己的火气回答说：“对。就是那时候，认识够早了吧？” 余警见壮汉认定了自己的推理判断依据，信心更足了，继续问：“当时，有一个给你们承包管道工程的人，他叫鞠晓峰，他的货经常是派人给你们送去，时间久了，你也认识了那个送货的人。对不对？” 壮汉不明白余警想最终说什么，简短直接地承认说：“对。我也早就认识他，那个人就是给鞠晓峰干活送料的人，那个人就是冒充鞠晓峰掉到山崖下摔死的人！” 余警感到壮汉的情绪被他稳定住了，可以多讲几句话，让他彻底知道自己多年前遇到的一个偶然机会，是造成他将小李和鞠晓峰错认的原因。于是，余警展开自己的推想说：“你常常看见一个送货的人急急忙忙把货卸下，然后，抓紧回去将车交还给另一个人。一般的常识是被雇佣的伙计回去给老板交车。对不对？” 壮汉感到余警问的问题没有意义，又开始不耐烦了，但还是边回答余警的问题边指着小李说：“那还用问吗？我后来在一张表格上直接见过他的名字和我的名字，他还亲自在上面签过字！签过鞠晓峰三个字！你还有什么说的？他不是鞠晓峰他是谁？” 壮汉不容余警再说话了，一把推开余警，随即抓住了小李的一只胳膊，用力反扭到身后。他怒斥余警说：“滚！一个戴眼镜的书生，你能懂什么！” 余警毫不示弱，他的推测已经基本被壮汉证实，就差由他来点破这层窗户纸了。余警上前反抓住壮汉的胳膊，让他听自己说完话。余警说：“住手！你看到鞠小峰名字的表格是在考驾照时见的！你看见签鞠晓峰名字的是他小李，你不知道他是替鞠晓峰代考的！” 壮汉没有松手但不再用力去扭小李的胳膊，他的目光变得疑惑起来，对余警突然产生出刮目相看的感觉。他在路上并没有说过几句自己过去经历的话，他不明白余警怎么会对他的往事知道得清清楚楚。他觉得他遇到奇人了，顿时失去了与余警抗衡的能力。他把目光转向小李，脸面变成了求援的神情。 小李不再害怕壮汉，脱出他的手，对他说：“怪不得你们硬说我是鞠小峰！我明白了！” 小李放开胆子，正视着壮汉的眼睛，给他解释说：“当年，鞠晓峰没有车，他的店和你们单位又非常近，他没有驾照但会开车，我就让他自己开车给你们送货，你们就把我当成他的老板了。后来他有了车又没时间，那时管理驾照考试很松，他又让我替他考试。都明白了！” 不过，小李后退一步才又问：“你们认错了人，就把他给碰死了？” 壮汉已经羞愧无语，不好意思抬头看小李，喃喃自语似地告诉小李：“鞠晓峰是自己出车祸身亡的，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时，一辆警车紧急停在了他们身边，警官史大勇从车里跳下来。他看见几个人不像余警和叶姹录音笔里报警说的那样紧急，看上去都很平和。他问余警是怎么回事？ 余警笑呵呵地简单几句说了被扣留找鞠晓峰的过程，史大勇严厉地批评他说：“我们保卫人民的生命财产也包括你。你作为见义勇为的先进分子协助办案要以警察为主，不能知情不报，更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寻求刺激。” 没想到，壮汉怕警察难为余警，转过身来替余警求情说：“他真是一个神人，多亏他绞尽脑汁替我想起来认错人是怎么造成的，不然，我真能办出一件傻事。你不要训他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从今以后，我做事再不鲁莽了，向他一样先过过脑子，多听人劝！。” 站在大坝公路上的人和解了，人人轻松了。但是，坐在车里等候的开车人和叶姹却还在经受心灵的磨难。 开车人不下车也不让叶姹下车，外面的情况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开车人怕叶姹跑掉，逼迫叶姹坐到面临水库的窗边。窗外是深深的大坝边缘，下面是湍急的河水。面对深渊，叶姹紧闭双眼不敢睁开，开车人每每移动身体，车身晃动，叶姹大气也不敢喘，总有一不小心掉入窗外几十米深的水库里的感觉。 当车体猛烈晃动，车门打开，有人去拉闭着眼睛的叶姹下车时，她还强烈抗拒，大声拒绝说：“不要动我！知道我是谁？我男朋友的爸爸是公安局的刑警队长！他马上就来救我！他饶不了你们！” 拉她下车的人用老年人的声音对她说：“姑娘，他也饶不了我吗？” 叶姹听声音不是扣留她的那两个人的声音，回头看去是一个农民衣着的老人，再细看一眼竟然是余警的爸爸，她委屈地扑到他的怀里，呜呜地哭起来。 笑声，车内外全是男人们爽朗的笑声。 叶姹被从车里拖出来，她抬起头，看到余警和小李、史大勇、农民穿着的青年人，甚至一路扣留他们的人都在笑她。 她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