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延缓走去危险的大坝

    两个讨债人见余警电话约好鞠小峰到他们指定的大坝东侧去约会，情绪暂时平静下来。他们知道早早赶到集合地点还为时过早，车速降了下来。在一个路边小商店，他们甚至还停下了车，因为火爆脾气的大汉要去买烟和饮料。叶姹借机会搭上一句话，说自己有晕车的毛病，也下了车去买了饮料，放松了一下紧张的情绪。

    叶姹隔着窗子把饮料递给不让下车的余警，看到余警深陷在沉思中，她不知道，现在的压力已经骤然转到了余警身上。余警似乎已经找到了讨债人误追小李的原因，只是差一点就要捅破这层窗户纸了，但朦朦胧胧的预感总是转变不成一个具体又有说服力的实际依据，这使他非常苦恼。最可怕的是讨债人选择的会面地点是西山水库大坝东侧，那里的公路修建在山崖顶上和连接两山之间的大坝上，一侧是直上直下几十米深的水库，如果有人掉入下面，活着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还有更可怕的，如果掉入水里，造成的原因将很难查清。人失去理智只是一瞬间的事，就是一个原本理智的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也有刹不住车的情况出现，何况劫持他们的壮汉天生就是一个肝火旺盛的人。

    在余警接到叶姹递来的饮料时，余警用眼睛看了一下坐在他前面的劫持人，用力眨了一下眼睛，给了叶姹一个暗示，告诉她后面一定要多加小心！

    叶姹回给他一个我知道了的眼神，还点了一下头。

    车子再次上路，实际速度与刚才没有多大变化，但是余警和叶姹从心理上感到车子是明显在加速向大坝行使。坐在车上，余警想到木讷的小李会不会按照约定给公安局通电话了呢？现在，他和叶姹也没有可能，也不敢给公安局通电话报警了。时间就是生命，找出产生误解的答案就是生命。余警的脸上留下了汗水，好像酒劲已经过去，他开始清醒了，也感到了压力沉重到抬不起头来了。

    在暂时找不到答案之前，保护生命，免受拳脚之苦都是当务之急。余警想到了录音笔，为什么不发挥它的作用呢？余警拿出录音笔，打开开关，向叶姹示意有什么话抓紧说。他首先想到了讨债人留在路边的车对警察解救他们能提供线索，故意抬起头来好像是对两个劫持人说话，实际是对着录音笔在说话：“老哥，你们停在芙蓉街隔着一条路，那辆上山的黑轿车，就丢弃在路边，不要了？”

    开车人和坐在副座上的人不知道余警问这些是什么意思，可能感到他多管闲事，没人理他，任其自言自语。

    余警说完，把录音笔递给叶姹。这时的道路正是下坡，车速较快，叶姹感到应该借此机会录音，告诉警察车里讨债人的人数和距离见面地点的时间。

    叶姹对着录音笔说：“你们两人能不能开得慢一点呀，到大坝东侧见面的地方还剩十里路。鞠小峰肯定比咱们晚到，误不了你们的事。”

    这次，副座上的人突然回过头来，叶姹没有思想准备，吓得脸色一下变白了。他注意到了叶姹脸色的变化，问她：“你真晕车呀？脸色都变白了？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吧？是不是心里虚呀！”

    叶姹随机应变，马上接茬但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虚弱地看着他的脸说：“我们都给你们约好了鞠小峰，还有什么事，还有什么必要，再瞒着你们，再骗你们吗？我真是晕车，减速！慢点开！”

    火爆壮汉没有看出叶姹瞒着他的破绽，认为叶姹真是晕车，告诉伙伴减速行驶。

    叶姹说完，看见壮汉回过头去了。她开始东张西望看窗外，盼望能遇上一个外表看起来懂录音笔之类的电器的过路人，以便把录音笔丢给他。可是，路边出现的人不是摆摊卖水果的就是在田头路边歇息的农民，如果把录音笔丢给他们，他们肯定不会使用，更谈不上向公安局报告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车走了一里多路的时候，路边站着几个年轻人，叶姹轻轻地推开车门，想把录音笔丢出去，她先伸出手在车外摆动示意。

    突然，副座上的人发现了叶姹的举动，大声警告说：“开车门干什么想跳车吗!”

    叶姹吓得浑身一抖，赶紧缩回手，关好了车门，还是装作晕车不舒服的样子，对壮汉说：“不跳！不跳！你们开车太快，我晕得难受！想吐！真要吐在车上，我早晨吃的臭鱼烂虾，你们不怕食物中毒？”

    开车的人害怕叶姹真在车上呕吐，立即减慢了速度，还笑起来，允许她把窗子摇下来，说：“原来，你的肚子是毒品加工厂。你也别污染车里的小小空间了，快打开窗子顶回你的毒气去吧！”

    叶姹借故摇下玻璃，佯装不舒服，趴在窗口，等待丢下录音笔的时机。她握着录音笔的一只手藏在胸口，另一只手在窗外摇来摇去想引起路人的注意。

    又过了一里多路，终于迎来了一个绝佳机会。一名巡警乘摩托车走过来，叶姹迅速丢下了已经握出汗水的录音笔。她还看到巡警停下车，检起了录音笔。兴奋的叶姹忘了自己的表演，竟然离开窗口说自己感觉好多了。

    正如叶姹兴奋的那样，巡警捡起录音笔听取了里面的内容，迅速报告了警务值班室，但巡警自己有紧急任务没有跟随他们的车去现场。

    现在，离见面地点越来越近，所在区域也越偏僻，路上行人和车辆已经非常稀疏了。

    能看见联接两座山的水库大坝了，能看见坝顶的公路像一条黑色的曲线，路边没有任何遮挡，坝下水深流急的河水远远看去似乎很平静。

    车内的空气好像凝固了，叶姹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无奈地望去余警的脸，余警一副痛苦沉思的表情。余警也在看她，像是要她打破这个即将到来的拳脚如雨的时刻。叶姹决定打破僵局，装作可怜兮兮地没话找话说：“大哥，能开得再慢点吗？我终于活过来了。咱们再说说鞠小峰行吗？我们认识鞠小峰是偶然的，你们一定是老相识了，能让我们知道鞠小峰除了欠你们老板的钱外，他肯定还有得罪你们老板的事，能说说吗？”

    车没有因为叶姹的请求减速，也没人回答。

    叶姹的头向脖子里缩，还是说：“你们见到鞠小峰拿到钱就走了，是你们让我们出卖了鞠小峰，我们还要和鞠小峰继续相处，我们要给他一个说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