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脱胎换骨

    看到赵玉终于警觉，识海中的小天也是偷偷点头。

    修道者不可有大恐惧，但却也要一点真灵，警惕身边的危机，否则什么时候生死道消，都还妄自不知。

    被一天一语惊醒，赵玉本就是聪慧，此刻却也陡然明白。

    虽然已经是掌门弟子，在天机剑派之中，只是一人之下，但一切都是借助天机子这个靠山。

    但凡借力者，终有枯竭的一天。

    想通了其中关节，赵玉只感觉从未有过的道心通明。

    见赵玉心性转变，终于有了修道者的样子，不再吊儿郎当，小天也直言开口。

    “道心通明，当是脱胎换骨的时候。也非是我吓唬你，君不见修道路上，尽是枯骨。”口中一声叹息，即便是身为一方天道的小天，都有泯灭的一天，又何况是人？

    “我明白了。”赵玉点了点头，神色从未有过的清明。

    “明白就好。我早说过，剑修不过另辟蹊径。看似绕过了淬炼rou体的环节，寄生与一口飞剑，但金石并非不朽，剑修之道，即使捷径，也是绝路。天道一途，自当步步稳重，拾级而上，才有希望，一探巅峰。”小天循循善诱，声音依旧是老气横秋，但这些言语，怕是紫府境界的老祖，都难以明悟。

    赵玉受教，慢慢品味这话里面的意思。

    “既然天道如此，为何又有取巧之道，剑修尚且罢了，都是正道，但我听闻师父说起，那妖魔道中人，以天地晦气，死灵怨气加持修为，如此岂不是天道不容？”赵玉细想，却又是一问。

    “正道便是天道吗？”小天一声嗤笑。

    赵玉当即愣住，久久无言。

    “人说大道不公，然却不知道天道最是公平。道不以多论寡，也不以寡论多，有阴就有阳，有善就有恶。错的并非天道，而是人心不公。”小天的笑声无比沧凉。

    便是赵玉，此刻也被一番话震颤。

    世间本无善恶，只是圣人出，才分出善恶，让人明白善是好的，恶就是坏的。

    既然天道为公，难道是圣人不公吗？

    这些问题刚出现在赵玉的脑海，就被生生掐灭了。

    似乎冥冥之中有大恐惧，阻止赵玉探寻下去。

    即便是小天，早就清楚赵玉的想法，此刻也当做没有看见一般。

    赵玉浑身都出了一身冷汗，刚才想到深处，竟是感觉冥冥之中，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一般。

    “你感觉到了？”小天似乎虚弱了很多，说话都有气无力。

    赵玉自然知道小天说的是什么，急急点头，却也不敢再起那些纷乱的念头。

    “你会怕吗？”小天忽的问道，语气从未有过的郑重。

    赵玉点头，却又摇头：“说不怕是假的，但我之道，岂容他人左右。纵是拼的身死，也在所不惜！”

    赵玉一句话说的掷地有声，小天却还在深深的叹息。

    “那便好好修行吧。我传你练气功法。此功法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且自己领悟。”小天说完，赵玉便感觉一道虚无的影子朝着自己递来什么东西。

    赵玉伸手接过，明明面前空空如也，但赵玉的手心里面，却多了一方玉碟。

    玉碟古色古香，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刻痕，不是篆字，也不是仙文。

    但这些乱七八糟的笔画，乍一看就有一种大道在其中的感觉。

    赵玉细看，好似那大千世界，洪荒宇宙，日月星辰，都在其中……

    待得赵玉要看个究竟，一切又重新变得虚幻。

    那些看似杂七杂八的刻痕，其中包含着两个字，乃是造化。

    赵玉想念出来，与小天请教。

    但嘴唇动作之间，赵玉却感到，自己居然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大道由心，你之所见，就是你的大道。只能你自己领回，却不必说给我听。”小天似乎早知道这种情况，见赵玉开口吐字不成，方才笑道。

    赵玉只得沉下心境，细看那玉碟。

    世间功法，多如牛毛，有高下之分，有优劣之别，但任何功法，都可以用文字描述。

    像赵玉手中这满是刻痕的玉碟，赵玉别说是没见过，就连听都没听过。

    明明上面什么都没有记载，但赵玉却感觉，天地万物都在其中，没有任何文字的描述，但赵玉却感觉识海里面，多了一道功法口诀。

    只是这法诀并不全面，只有脱胎境界伊始，如何种下一丝道种的描述。

    细细品味口诀中的玄妙，赵玉似懂非懂。

    若非是这东西乃是出自小天手里，法诀更是赵玉自己从中悟出的，赵玉甚至会觉得，这所谓的功法是瞎想出来的。

    功法名为《生生造化诀》，单是开篇，就不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