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满地】第十一章【77部分】

    再看旅馆办公室：

    【竺岐思虑深远。办公3间连通，全换深色厚窗帘，稳妥遮光。不可测状况，不能暴露。正经出入门，仅有办公室。夏季3个伏结束，夜晚睡觉关窗】

    过凌晨0点，8月30日：

    【巡逻返回，一切正常。短暂商议，旗定关力劝休息，自盯柜台。从8月24日开始，黑白连轴转。精神高度紧张】

    终于能躺床，人间极致享受：

    【瞬间放松，浑身骨节酸痛。竺岐】

    8月30日早晨，珺忻意见：

    【3名伙计扫房，第4名暂盯柜台。旗定关，赶快睡觉】

    8月30日，午饭时段：

    【珍味告急。B组、存花、樾姀、旗定关，全赶去。浴室老大妈仅留1人。开水房不动，扫房不动】

    中午大包子，街坊很期盼：

    【换钱庄门口，架炉子蒸屉。堂吃凑热闹，好些要。手都飞起来，供不上。珍味门口，春节庙会般光景。吃酒没时辰，划拳行令。桌椅挤板凳，满地碎屑残渣，各类骨头，污渍汤羹，乱七大八糟】

    珍味超量用开水，清洁工全力帮手：

    【即便车马，都费力。若店里派人，肯定耽误买卖】

    小桌凳厨房外，众清洁工汉子：

    【饭rou管够，热茶香烟。很感动，相告管事：客人散光，全弄干净。您放心（像样街面须洗刷，不想被街坊说话）】

    等竺岐醒来，8月30日下午：

    【过13点。1位扫房伙计，正盯柜台。几句寒暄，交接】

    巧迦说过：

    【无论啥样子，岐哥一定这边。阿拉爸还怕呢，万一哪能，岐哥背住我，都好跑出去（若大凶险，凭竺岐手段，背了女儿都能逃生。嵩老板深远）】

    珺忻赞同，巧迦还给意见：

    【定关很有种，一条好汉。相帮岐哥，两个有精神。这老许多木头，来不及的（唯恐睡眠不够，累昏头。再有纵火犯）】

    时间，13点多：

    【旅馆，来一位商人。相貌平和儒雅，胡子刮很干净。40大几，分头梳理齐整。棉质浅色长衫做工精细，棉质浅色长裤，黑皮鞋擦雪亮。跟一位青年，拎真皮手提箱。其余人等，在外候着。雇了马车（1920年，国内通常正装男裤，类似中华人民共和国时期，65军装男裤那感觉。喜欢齐整，自己熨烫。有正好的麽？在个人。但是紧紧把在腿上，瘦款修身男裤？当时的潮流，恐怕）】

    儒商，来自外省份：

    【问一句：听人说过，大床是吧】

    如实回禀：

    【横睡3条汉子，没问题。3人，5块5，早午饭。您大概】

    以前曾有不愉快，定了些规章：

    【竺岐有分寸，只算钱：2间6天，66。5成，33。您多担待，请先给5成。余下，退房再算。提前退，或有多钱，还您。有点押金，都一样】

    认同，开箱数钱：

    【给5成，另押金】

    当时生活水平，低收入绝不敢：

    【几块钱，那位大嫂心急如焚，有印象？乡村地区家庭，腊月里。若有66个银元过年，全家笑岔气。问题在于】

    儒商想想：

    【看外边，拴匹好马。店里的】

    华廷玺的车，在马棚：

    【这匹骏马，极有灵性。黑白拴空场角落，大家帮手喂食。朔氏＆华廷玺的汉子，骏马肯走。陌生人，绝没可能】

    如实相告，店内用车：

    【儒商爱马，十分欣赏。再问甚麽车，行家】

    扫房伙计引路，马棚看车：

    【非常满意，返回相告包车】

    竺岐亲自上楼，珺忻出房间：

    【略打量，亲自下楼办公室。一路走，脑子琢磨应对。见面万福，儒商赶忙作揖回礼。坐方桌详谈】

    珺忻讲话，滴水不漏：

    【辰正初刻≈≈酉初初刻，全包2块7。酉初初刻≈≈子正初刻，每半个时辰，4角5。大人遍览天下山川，晚生望尘莫及。方物灵性，但求明主。宝马配英雄（8点到17点，全包2块7角。17点到0点，每小时4角5）】

    所有人，佩服一塌糊涂：

    【1920年生意场，很看重一些内涵】

    桌面有台钟，儒商懂：

    【即便传统计时，口语无所谓严谨。大概其，都明白】

    珺忻这般叙述，书面多用：

    【且尊称大人，自称晚生。当时普通百姓，那叫很给面子。大人：在职或退休官员，或啥大人物】

    自称晚生：

    【那意思，大人本身博学，一代大儒。或指大人，精通诗书字画，其中某一项，堪称大师。或说大人在文化界，很有影响力，说话管用。最后那句到位：骏马会分辨天下豪杰，正是您这样的英雄】

    儒商，相当受用：

    【那叫一个心里美，差点笑出声来。认定大老板家千金，饱读诗书。不由肃然起敬，作揖致谢。给一句：不才，不才。初到贵地，未识天下豪杰。按贵宝号，千金少当家所讲】

    最终敲定：

    【8点≈≈21点，4块5角。当着珺忻，儒商绝不丢面子。一次付清，9个银元】

    儒商问一句：

    【车马辛苦多少（辛苦：小费，客气讲法。可给车夫，或旅馆跟车夫分成。口语很多：打赏、小账、小小感谢、赏钱、小票、心意、小费、酒钱、茶钱，吃杯茶，吃个老酒，吃个早饭）】

    珺忻笑笑，直言您太客气：

    【一带而过，不提数目。儒商的夫人，旁观清晰。十分欣赏珺忻，嘴巴却不讲】

    先悄悄叮嘱，岐哥认为可好：

    【个汉子没意见。工夫不大，2位扫房伙计返回，带回6人套餐。额外赠送2海碗，蔬菜鸡蛋炒面条。房费含2顿，却错过1顿。相助晚餐省些钱，珺忻直觉很强】

    如此，必须1位兄弟驾车：

    【巧迦赞同。出门在外求开心，要给人面子】

    工夫不大，来一位先生：

    【40多岁，相对富态，梨形身材。双背带裤，深色长裤。外邦款真皮男凉鞋，机器织袜子。礼帽材质相对气温，有些热。倒是不见满脸汗，轻摇山水折扇。左手抓个鼻烟壶，玉材质】

    右手小指，长指甲：

    【挑点鼻烟，啊≈啊≈啊≈连几个响亮大喷嚏，使劲搓揉鼻头，直至发红。裤兜再掏手帕，使劲擤擤。舒服】

    讲话比较快，叽里咕噜：

    【相告外省份洋行过来，办些公务。今天呢，大家聚一聚。询问晚餐包桌，啥标准？9个人，能不能含酒水】

    听了要求，档次摆席：

    【但是给的价钱，确实难办…要求面子好看。但是花费，越少越好】

    确实难了竺岐，哪里能两全：

    【扫房伙计进来，立即听明白。给主意：下午有红烧鱼。先上粥，蔬菜蛋炒面，煎大饺子。东西多，吃饱才有面子。水一样的粥，占地方。您带领大口吃粥，胃里边面粉泡开。

    小阿弟有叮嘱，上鱼一定老慢，就说烧起来费时间。一定要摆鱼上去，您的场面。那个大圆盘子铺开来，看了好多。您仗义请客，吃不下，不好埋怨谁。带回房间，吃老酒（小阿弟：堂倌）】

    先生那叫满意，晃了手指表达：

    【我这人做事情，最讲情面。鱼吃不完，大家分。再问早饭的油条，有没剩下（想用剩的炸油条，做凉拌菜）】

    伙计笑笑，有也都吃了：

    【说话间，伙计扒拉算盘。示意竺岐，9块8角】

    先生略思量：

    【询问，是否有正经条子（条子：先生个人口语，餐饮报销凭证。民国时期手写，盖图章）】

    竺岐笑而不语，伙计开口：

    【先生，您想写多少钱】

    实在太高兴，差点笑出声来：

    【夸赞好店铺，回去一定大力宣传。竺岐笑笑，一切让您满意。先生十分快活，嗅着鼻烟离去。边走，一连串大喷嚏】

    伙计相告：

    【有过请客的，教柜台这样子，所以牢记。差不多10块钱，咱们实惠。要是肯多几块钱，相帮动脑筋，一定有面子。这先生外行，以为便宜来的。钱用多，一定火大】

    竺岐思量，确实：

    【如此花钱，还不如正经点菜。但是有好处，炒面和大饺子，量很足。鱼再打包，大家沾光都舒服。但是鱼…汤汁必须碗。收费，又是啰嗦】

    伙计苦笑：

    【直白鱼便宜。天下事情，哪里能两全。要是心痛钱…叮嘱堂倌，两个旁边讲话，故意给听到。晓得状况，大家撑肚皮也弄光。反正吃了太饱，多少感觉值得。不能讲说，请客没真诚】

    竺岐相当感慨：

    【若不来旅馆，哪里懂这些门道。伙计实言相告：从前咱们傻，就给推荐实惠大桌。吃起来很开心，给钱不开心。后来大家学聪明，看情况，才讲话。客人感觉心里舒服，才叫实惠】

    工夫不大，进来一对住客：

    【20多岁，打扮时髦考究。女士，24K金饰品，玉和翠。入住时相告新婚，眼下互作冷淡，较劲赌气。尤其夫人，坐定方桌，一脸怒气】

    先生开口，不住了：

    【提前退房，帮手叫个车】

    竺岐多个心，静气平声：

    【火车班次，最近改动。现在过去，坐等明天。这趟不近，必须摆渡过江。摆渡有时辰，最好不晚点。要麽，又是客栈。啰嗦到醇晔，还换车】

    很现实，夫妻都发愣：

    【翻账本，预计8天，才3天。这好多路费，必有隐情。当时火车票价，说不清。有一种累加制，比方1块钱起步，各种条目繁琐。路越远越贵，卧铺可想而知】

    眼朝窗外，又瞧见骏马：

    【夫人自言自语，不冷不热：豆腐渣脑子，骑牛吧。不是那材料，充哪门子，人中吕奉先（吕奉先：吕布。一句古话）】

    当着外人，面子挂不住：

    【涨红脸，立时便想发作。竺岐笑了递烟，直给点上。开口很客气：大老板远道而来，天大的面子。有点小节目，表达敬意】

    啥节目：

    【妻子颇感兴趣，暂时放下怒气。这边打发伙计，略略叮嘱。很快，効丰赶来牵马。工夫不大，车马驶入空场，停办公室外】

    骏马好车，竺岐开口：

    【今天看风景，随您心意。不用钱，祝您夫妻新婚。江边瞧瞧月亮，吹吹风，日子很开心。有食盒，地方特产小零碎，店里心意。宝马配英雄，天下豪杰（模仿珺忻，活学活用）】

    妻子骤然兴奋，乌云一扫而空：

    【起身拍拍手，喊丈夫名字，只怕去啥火车站。叽里呱啦，双手捋鬓角，摸发髻，吵吵回房更衣。才抬脚至门槛，瞬间改主意。唯恐耽误光景。类似21世纪，坐档次轿车。当时此款车，只能定做】

    妻子开心，挽回面子：

    【先生故作冷静，表情藏不住。清清嗓子，翻手提包。一番表达，场面很重要】

    妻子又故作生气，忙给好话：

    【心理平衡，忍不住给点笑模样。喜滋滋挎胳膊，上车】

    正好珺忻过来，相告缘故：

    【姑娘不由赞叹：岐哥大气。5天，23。有车快些…就算3天，13块8。值】

    竺岐笑起来，实言：

    【相告先生刚才被骂，不想被看小。刚给余下5成，住满8天（8天房费，36块8角，银元。当时，叫个收入）】

    向来高看岐哥，如此更欣赏：

    【坐了方桌，说几句生意经。思量巧迦，起身返回】

    当天，农历七月十七：

    【已有店铺伙计上门，推销月饼。多年合作，带个四方纸盒，内装8个样品。既然多年，问问过往情形。摆珍味售卖，受食客欢迎，也有当餐桌点心。店铺定做纸盒，绵雨斋标志。21世纪眼光，代加工贴牌】

    伙计很会讲话：

    【您看看盒子，咱们大宝号，漂亮哇？送迦姐尝尝鲜】

    月饼摆柜台，清理账目：

    【那土豪进来，询问晚餐。一眼瞧见月饼盒，绵雨斋字号。21世纪度量衡：长宽大约，20厘米。高约8厘米。品相硬纸盒，覆盖菱形图画纸，扎草绳。图画精致，色彩鲜明抢眼。古典神话，还个小白兔。很喜庆】

    土豪爱吃，不由大喜：

    【嚷嚷着：尝尝，好吃都要了】

    没废话，一把捧过去：

    【为啥问都不问？也许，性格如此，或说经济基础，底气】

    竺岐没意见，笑着等：

    【很想知道，是否受欢迎】

    土豪可高兴，边吃边夸赞：

    【云腿，百果，莲蓉蛋黄，瞬间去3个。那月饼可不小，自己斟杯茶。咕咚咕咚灌几口，继续。这就吃饭呢，十分有趣】

    风卷残云，消灭3个半：

    【嘬嘬牙花子，很满意。嘟囔一句：凑合吃点儿，晚饭盯着】

    真好胃口，竺岐偷偷笑起来：

    【档次月饼，譬如低收入。4口≈≈7口人，分1个，就算过中秋。继续杂粮饭或粥，便宜副食。若能有条鱼，全家兴奋。人口多的大家庭，当时满大街】

    譬如全家5口，每人1个：

    【搭配像样菜肴，黄酒，那叫好生活。在收入】

    存花的娘家，当年条件很一般：

    【中秋节，大事情。久阿姨提前打扫，洗澡，换衣服。固定买5个档次月饼，再做像样菜肴，黄酒香烟给丈夫。当时，不认得宗骁卫】

    似土豪这般，就为痛快：

    【啥便宜贵，不琢磨。必须有家底】

    或者，并非土豪：

    【但是收入可以。逢年过节，就是想得开。大摆宴席。多麽？也不少】

    眼前这盒，属于档次：

    【市场自我调节价格。不排除，人为炒作因素。8个月饼，2块6角5。平均3角多，每个。高档零食，能去店铺秤粮】

    确实好吃，土豪运运气：

    【半个消灭，几个饱嗝。心满意足，点颗烟。问是否会做，北方烤鸭。回请朋友】

    店里只有烧鸭，盐水鸭：

    【土豪昨天吃了，感觉很好。想想，就这样吧】

    付2块6角5，带走：

    【才去空场地，1位逃难妇女，怯生生迎上去。衣衫褴褛，茫然不知所措，看出饥饿。不知叽咕啥，妇女抬手牌楼方向。土豪一脸感叹，月饼盒子给妇女。又不知说啥，快速返回办公室】

    都是中国人，才会衍生感情：

    【给3个银元，全换铜板。银角子不行，说乡民举那东西，怕被抢。叮嘱几句，扫房伙计跑趟钱庄】

    工夫不大，带回不少面食：

    【譬如早饭炸油条，糖馒头。也有午饭时段，桌面撤下干净的。条件好的桌子，商务或重要朋友，考虑比较多。譬如菜rou大包子，rou馅儿饼，炒面炒饭，真是一口未动。留桌面，人走空】

    有脚力车过来，收泔水的：

    【问题在于，当时大环境，百姓珍惜食物。但凡干净的，伙计素来分食。管事自己也吃，没认为不妥。管事，曾经也堂倌】

    岐哥开口，管事立即帮忙：

    【都是中国人，才会衍生感情。七七八八一堆，旧布口袋。伙计聪明，另找小尺寸麻袋：草绳缠腰，旁人猜不到钱】

    土豪没多言语，望望竺岐：

    【再看逃难妇女，当场下跪。忙给搀扶，叽里咕噜，不知说啥。妇女哭着离去。土豪愣愣站原地，说不出的感受】

    苍茫大地，人海孤鸿：

    【都是中国人，才会衍生感情】

    陆陆续续，住客若干事项：

    【来位扁担少年，两头挂满稻草鞋。衣着朴素，光脚草鞋。相貌干练，目光炯炯有神。不卑不亢，开口分寸。不由欣赏，直请坐下说话】

    1905年生人，复姓‘壤驷’：

    【父亲取过名，长大了不喜欢。相告长辈：大丈夫立于世，海山咸壤，万驷当关（咸壤：比喻说法，都是国家领土。意思是，大丈夫带兵，保卫边关，保卫国家。壤驷：rǎngsì。3声，4声）】

    外祖父，前清晚期读书人：

    【很器重外孙，自幼教文化。家里不少书籍，耐心讲解。给意见女婿：孩子讲话，非同寻常。不喜欢就算了，壤驷很好听】

    父母老家，外省份：

    【附近省份做工，同个工厂，父母都是管班。往来路费开销，过年才回家。家里外祖父母，壤驷照料。些许田地，种点啥（管班：工头，班长）】

    再打量草鞋：

    【按当时水平，很精致。个少年最得意，莫过这桩手艺，从小爱好。无须生拉硬拽，客官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