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满地】第十一章【69部分】
风卷残云一通,宋延祚不由感慨: 【长这大,头回吃这好饭】 兄长宋采石,默默点头: 【两兄弟的面,共4块大排。合4角6分3】 封戍边运一口大气,发自肺腑: 【跟这儿,就咱家。做番事业,顶天立地一回】 两兄弟感慨唏嘘,都在心里: 【旁桌食客要酒,小坛子。约2.4≈≈2.5升。6角9分,银元。品相还可以。当时同等酒,饭铺需赚差价】 宋延祚悄悄瞥一眼,继续吃饭: 【封戍边缜密,当然明白。扬手叫来堂倌:那样酒,来3碗】 堂倌可机灵,应声不迭: 【弄3个中尺寸,迅速上桌。没那考究器具,粗陶碗。说不出啥,都在心里。6条手臂齐端:干】 车上,2位女眷闲话家常: 【小童早吃饱,睡着了】 想多一层,起身旁边店铺: 【要整只烧鹅,斩块裹几层土纸。银元,6角8分5厘】 再隔一道店铺: 【10个生煎馒头,206文铜板。这家算法独特,要少了贵】 墙上挂木板,墨汁从右向左: 【从上至下:生煎2只,42文。3只,63文。4只,83文。5只,103文。6只,124文。随行就市,童叟无欺】 伙计很得意,相告: 【格的里有大菜馆,哪有阿拉划算?门面漂亮,好吃饱肚皮?您去试试看,10只生煎,267文(格的里:方言。这一带,附近。如何计价,不清楚)】 伙计开口,若滔滔江水: 【封戍边笑不停,给钱谢过。烧鹅生煎,直送2位女眷。只一句:忻姐、嫂子,随意吃些。好不好】 有心了,女眷欣喜谢过: 【说笑着分食,继续闲话不停】 与此同时,另一个区域: 【某个像样饭庄,江岸大城。18点多】 一对年轻恋人,赴朋友家寿宴: 【问题在后生,考虑欠缺。主家有个女孩子,年龄差不多。翡翠、黄金、玉器,都戴着。饭店场面可以】 一对恋人,后生吃喝快乐: 【姑娘呢,心理失衡。因为自己男朋友,曾跟主家那女孩子,有过懵懂感情。没结果,甚至谈不上开始。青春小插曲。但是,姑娘非常介意。男友考虑不周:动不动,就说过去情感经历。所以然】 那些首饰,在面前晃来晃去: 【漂亮服装,极刺眼。难道向自己,挑衅不成】 这种刺激,实在无法容忍: 【越想越生气,恨不得给男友几个耳光。为啥叫自己来】 寿宴未散,姑娘借口离开: 【在马路,跟男友大吵一架。自顾自跑掉。可怜的男友,怎麽也想不通。到底错在哪里】 说实在,姑娘知道冤枉男友: 【但是需要自尊,实在无法平衡】 任何事情,必须有培育的土壤: 【姑娘家庭艰难。父亲早逝,母亲洗衣工。就是谁家条件好,懒得洗衣服。上门给洗,顺便打扫。因为厚道,主家总多给点钱】 条件虽差,姑娘也有个差事: 【父亲生前好友相助,糊口而已】 记得男友首次见面,那套服装: 【姑娘从牙缝省钱,置办的。也是冬季,唯一套像样衣裳】 恋人是个大男孩,很阳光: 【情感细腻方面,确实差些。常讲很多浪漫话,遇事不多想】 姑娘认为依靠,能托付一生: 【今天这场宴席,粉碎了一切。好不容易建立的感情,瞬间灰飞烟灭】 跑掉后,姑娘漫无目的: 【不知走了多远。渐渐地,渐渐地,心底涌起莫名愤慨:为甚麽,哪里比她差?为啥要穿这样便宜,让人看小?衣服呢?没首饰,一件也没有。她想做啥?羞辱我麽】 想到此一节,内心煎熬: 【所衍生之痛苦,好比出炉火钳。滋滋冒烟,烧焦了姑娘的心。俨然黑暗魔杖,沉痛敲击灵魂最深处】 脚不累,心很累: 【一脸茫然,人海孤鸿。街边店铺前,木板凳借来坐坐。年头太长,实在不堪重负。今天不过爆发点。即便没这场宴席,早晚也有其他导火索。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呆呆坐着,不知去哪里好: 【目光痴呆,似乎等甚麽出现。期盼…期盼…传说中的希望。正幻想,一位母亲带年幼孩子。母亲说:那个味道不好,吃了不舒服。回家吃饭,好不好】 啥呀,儿童零食: 【原本普通对话。此情此景,无异火上浇油。沉睡的蛮荒大地,再遭遇震撼】 那一刻刺激,不亚于宴席: 【刹那间,似乎回到童年。真实心理障碍,强装不记得】 姑娘仿佛失亿症,嘴里念念有词: 【以为跟空气讲话:命…不可以…绝不可以…不管哪能样子,一定改过来】 与此同时,另一个区域: 【某处石窟门,江岸大城】 施如状、施阿细,马车赶到: 【这家女佣,亲自请来施家姐妹。面皮紧张,哆嗦着开门。直入房间,两姐妹都傻了】 女主人披散头发,没洗脸: 【眼圈哭肿,好像疯人院刚跑出来。开口哭腔】 没惯例煮咖啡,却有黄酒: 【哭腔道:我要跳江】 女主人的丈夫,不久前出差: 【几天前回家,妻子很高兴。煮茶做饭,嘴巴讲不停。街面八卦一堆。丈夫貌似很累,也没啥笑脸】 妻子虽失落,照样说笑不停: 【丈夫说累,去休息。妻子整理行囊,东西不很多。翻到外地宾馆单据,很正常。却还1封书信,女性字体。细细读,歌颂爱情。挺浪漫。男人太粗心,这也能带回家】 妻子不愿相信,试探询问: 【让丈夫有空,给自己写爱情诗。结婚多年,也找找感觉】 丈夫迷迷糊糊,回一句: 【老夫老妻,过日子。我哪会写那东西,不晓得啊】 妻子脑袋一片空白,嗡嗡乱响: 【无法接受,事实却摆在面前】 那晚,妻子失眠: 【2天后早晨,醒来不见丈夫。女佣相告:先生说出差,不让打扰您】 不知所踪,哪里出差: 【气了浑身哆嗦,瞬间爆发。女佣吓了半死,拦不住。好些餐具,被砸了粉碎】 见到施家姐妹,女主人再崩溃: 【破口大骂丈夫不停。多少年往事,摆在台面】 目光痴痴呆呆,骤然怒吼: 【我要抓牢他,一起跳江。要死一起死】 唯恐再破坏,施家姐妹一起: 【连带女佣,全扑上去。拼死争抢,照样摔了些瓷器。实在担心好友,绝不敢离开。3位女子,守1位痛苦的女人】 与此同时,另一个区域: 【饭局,施阔洋先生家。江岸大城】 饭厅,两位商界老手: 【煎、炒、烹、炸、焖、溜、炖,烹制一大桌佳肴。宴请1位商界朋友,准备上好黄酒】 施先生开口,不紧不慢: 【客户呢,很多。再大批量买你家衣服,还有尊夫人娘家的鞋子。这样子,好不好】 闻听此言,朋友大喜过望, 【好啊!太好了!随叫随到】 施先生笑意盈盈,再给斟酒: 【这才接上话尾:先吃饭,不要急。又不是今天晚上】 朋友呢,按耐不住兴奋: 【好说,就等施老板开口】 施先生吃口酒,笑道: 【慢慢来,没有一天做成的】 朋友很上路,当即表态: 【钱好说,您一定放心。要甚麽场面,只要能帮到忙】 施先生笑道: 【有饭大家吃,一定相帮办成】 朋友满脸喜悦,赶忙表示: 【施老板仗义。论人品作为,您是咱们大哥】 再说施太太,在隔壁房间: 【正跟三女儿讲话:阿堰啊,你真的老可爱。让你相帮牛rou装出来,没三下,说甚麽大葱。要不是我搞好,全部糊掉】 女儿施粤堰,边吃边读图画书: 【又讲我,告诉你啊…这个不叫懒惰,不小心忘记】 母亲叹口气,接道: 【忘记了,不对呀。上一次,让你相帮看店。怎麽跑去看那个甚麽…吹铜铁】 又说老账,女儿立即辩解: 【甚麽铜铁,唢呐。那好多人看,有趣的呀…是去看了,钱箱都锁了。哎呀,别老是讲这个。人都会有点错误】 母亲很无奈: 【算了、算了…倒是锁了钱箱,没人照看。还好我回去快,老主顾差点走掉】 女儿知道理亏,只想找点面子: 【是呀…不是没走掉嘛。只要买了东西,可以了呀】 如此逻辑,母亲头痛: 【对,没啥关系…为啥不忘记吃饭?还是不懂担当。不要叫你阿堰,叫你‘阿港’,对哇?这个好,蛮对路。以后嫁人,带孩子上街。最好先找个绳子,把小孩拴拴牢(阿港:方言,傻瓜)】 女儿可是羞愧,撂下筷子故作生气: 【好了呀,一点小事情。啰里啰唆,我蛮优秀的呀】 母亲倒笑起来: 【对,三姑娘最优秀。还好你不是股东,你爸爸英明。真要耽误生意…大家钱损失,哪能帮董事会交代】 说句实话: 【施粤堰性格,比较火爆。不喜欢,基本不隐藏。具体做事,温吞水。要说慢工出细活,总留点收尾。须别人料理。倒不是故意,太年轻(温吞水:方言。不够干练)】 与此同时,另一个区域: 【灯火瑤觞大饭店,江岸大城】 世交家族的朋友,外省份过来: 【40出头条汉子,人相当不错。肝胆有情义,跟林家关系很好。在老家地方,望族大户。今次为办理生意,林昭嗣亲自接待】 进前门,大厅铺高级石料: 【即便保洁人员,都穿戴齐整。中外顾客往来,接待处笑脸相迎。更有甚,接待管事还懂外邦言语。朋友生平首次江岸,直入富丽堂皇场所。下意识,拉拉缎子长衫领子,咳嗽两声】 饭店整体,外邦文艺复兴风格: 【穹顶悬了金灿灿,超大多层次,西洋老款琉璃吊灯。中国使用琉璃,几千年历史。所谓西洋灯,在中国领土,中国工人生产】 林昭嗣跟接待处,办理入住: 【朋友站立等待。手拎真皮公文包,翻出个翡翠烟嘴。再找颗卷烟。刚取火柴,猛想到:烟灰咋办?总不能】 大厅侍应相当机敏,早瞧见翡翠烟嘴: 【三步并作两步,双手捧个白瓷烟灰缸过跟前。满脸笑容,开口让人太舒服:先生吃香烟,我给您接着(吃香烟:方言。抽烟)】 朋友受宠若惊,简直难以置信: 【此地人等,如此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