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帝国英魂

    看着拉帝斯此刻狰狞的表情，奥古斯丁眼中满是沉痛和不忍，但他没有转过头，只是深深的看着这个不过半大的男孩，仿佛要在消亡之前将对方的痛苦铭刻在灵魂之中。

    信仰结晶已经在拉帝斯的疯狂吸收中所剩无几，再过不久，也许这些让他死守了数百年的罪恶结晶就再也危害不到世界的安危。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这无疑能让他放下最大的牵挂，但他能感觉到轻松吗？

    抱歉，让一个孩子替他背负下所有的罪恶，他实在轻松不起来。

    他的心情是复杂的，过往的一切在他的眼中不断浮现，痛苦的，美好的，自责的······

    可惜，命运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去回顾往昔的对错，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崩塌的空间来了一群不速之客，其实说是客人也不太合适，毕竟其中的大多数都是他的老熟人，向他宣誓过忠诚的豪语，也为他演绎过背叛的谎言。

    “已经来了吗？······也好，无声无息的消散的确不适合我，最后的最后，总归得有一个称得上热烈的落幕·····”

    场景转换，奥古斯丁来到入侵者的面前，在纷落的碎片与浮升的岩石中，已经换了副模样的布丽姬特在十多位超凡者的拱卫下悬空而立。

    此刻的她不在掩饰自己的姿容，精致的容颜如冰山般冷峻，过于逼人的英气也掩盖不了那遗世孤立的华美，让人痴迷却又生不出亵渎之心。

    这才是她真正的模样，明明是同一张脸，前后的差别却如此悬殊。

    “父王，你可知道这数百年来我有多想再见你一面，有多少疑惑想亲口向你询问······”

    布丽姬特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沧桑的老者，口中吐出的明明是温馨的字眼，但语气却比冰冷的刀锋还要生硬刺人：“······问问你为什么要抛弃帝国的子民？为什么背叛自己立下的崇高理想？是什么让你走上让帝国蒙羞的叛国之路？！”

    奥古斯丁抬着头，看着这位曾经让他骄傲，此刻却已经成为生死敌人的女儿，眼神有些唏嘘：“玛姬兰塔，你始终不愿意醒悟吗？我对你说过，失去人性的腐坏国度绝不是我们应该实现的理想······”

    “不知悔改的你！父王！只要能实现远大的理想，暂时的铁血和必要的血腥又有什么关系？不论过程，只求结果，最终曙光来临前的黑暗由身为王室成员的我们来背负，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你一直不都是这么教导我的吗！”

    布丽姬特怒声的呵斥打断了他的劝告，奥古斯丁从她眼中看到了难以掩饰的愤怒和痛惜，他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们父女之间的理念产生如此巨大的分歧，但他知道，被那个恶魔蛊惑的她已经早已无法挽回。

    他笑了，分不清是嘲笑还是自嘲：“把痛苦强加在其他无辜世人的身上，也能说是替世界背负黑暗吗？”

    布丽姬特沉下了脸色，不再说话，但冰冷的杀意在空中无限蔓延。

    在她身后的一个黑袍男子上前一步道：“公主殿下，让我们来处理吧。”

    布丽姬特看了他一眼，放开了已经握住魔剑剑柄的手——虽然憎恨，但对方毕竟还是她的父亲。

    黑袍男子微微弯了弯腰，带着其他人落到破碎的大地之上，来到奥古斯丁的面前，对他行了一个古老的宫廷礼仪后笑道：“陛下，虽然您是帝国的罪人，但我还是用这种方式称呼您吧！请原谅我们的失礼，我们得到执政官大人的指令，必须带您去见他，请务必不要让我们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