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三回 千年古刹是龙华 佛道本来是一家

    快餐店内，张百忍和黄真围着地图已经推测出了几个东方玉林的可能活动半径，又在其中的几条路线中选定了几个一眼看过去就觉得最为适合躲避的地点。为了提升搜索效率，两人一妖最后还是议定分组行动，黄真和蛇精一起，张百忍单独行动。

    蛇精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既然张百忍已经中了自己的困魂咒，那早晚都会落在自己手里，就算是老死，也顶多一百年，不算太久。所以张百忍现在的任何行为不管是背叛还是有所帮助都只是影响他死后到底是会被摄在什么东西上，折磨多久罢了。

    所以，看起来只需要以黄真为人质基本上可以万无一失。

    张百忍并不在乎蛇精的各种奇怪想法，完全不把这个什么蛇精自创的困魂咒放在心上。反正自己背后真人，天师、真君、仙子一应俱全，根本不需要考虑要求谁帮忙，而是考虑如何从众多热情帮忙的真人中选一个最好的。

    记得小时候又一次宿醉头痛，正巧有几位真人正在孤隼峰授业，想都没想直接张嘴问解酒之法，没想到各位真人都兴致颇高，鼓吹自己独有解酒法门天下第一，尤其元化真人、妙应真人和龙阳子差点为此动手比拼道法，索性此事不了了之，只不过到现在张百忍一个解酒之法都没学到。

    话闭，张百忍往南，黄真和蛇精往北。

    张百忍选择先去附近的一个寺庙看看，该寺庙紧邻陵园，相传本来确实是一座刑场。另外有趣的是这座寺院的塔建在正门之外，正好坤位之上。相传三国时期的孙权为其母在东吴各处修建了无数寺庙佛塔，这是其一，最著名的是苏州报恩寺，正好建在苏州龙脉的脊背之上。

    打车来到龙华寺，路程很近，但见到钱包急速干瘪下去还是心中感叹上海物价真是独领风sao，再去个路程稍远的地方都付不起钱了该如何是好。

    寺外有一牌坊，上书龙华二字，张百忍没什么艺术细胞，除了感觉到这两个字确实久经风霜，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门道。

    此时这周围马路上依旧车水马龙，估计整夜都会有车辆经过，人多的好处就是守规矩的自然不会轻举妄动，可以避免许多麻烦。但化外邪魔这种不守规矩的当真是极度麻烦。

    张百忍靠近龙华塔，果真是不让进的，但隐约能感觉到塔低有个很隐晦的气息蛰伏地下。

    张百忍没有进塔，而是直接翻过院墙进入寺庙，此时已经将近午夜，天上看不到星星，只有一个朦胧豆大的月亮。

    夜晚的寺庙极其寂静，一道院墙如能隔绝凡尘，将尘世的嘈杂全部抵在外面。

    基座大殿缓缓步行而过，当真是佛道云集张百忍自幼修道，但对道教佛教这种世俗宗教知之甚少，只知道繁文缛节，尊卑分明。不过想来此处繁华应该不是释家修炼场所，既然修佛修来生，那么释家修士修的应该是苦行，要这庙宇作甚？而且按照《老子化胡经》推测，佛道本是一家，所以大概释家大贤大能也是要么大隐于市，要么归于名山大川。

    胡思乱想之间张百忍发现前方大雄宝殿灯火通明，张百忍虽然从来没有半夜来过佛寺，不过想来肯定不会有这么晚的晚课，所以立刻顺着旁边的阴影，蹑手蹑脚贴在门外伸出耳朵偷听。

    只有声声敲磬声音入耳，没有诵经也没有木鱼的声音，而且这声音是到了大雄宝殿附近才听得到，刚才在前殿简直悄无声息，十分奇怪。抬头看看门上早已不是传统的宣纸而是白色玻璃，实在是看不见里面，又不能直接推门进去。索性心一横便顺着赤红大柱爬上房顶，这赤红大柱虽然看似陈旧看实际上及其滑溜，无处着力，爬上去累得张百忍直喘粗气。

    在房顶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开始慢慢移动瓦片，寄希望于能从瓦片下面的缝隙里看到里面动静，果不其然，揭开瓦片里面是水泥顶梁。

    张百忍一翻白眼，气上心头，想往里偷看都这么费劲实在是烦躁，伸手抽出赤莹，心中默念一声多有得罪，便提起真元，往下面一插。赤莹修长，剑长三尺六寸，暗合三百六十周天。剑宽一寸八分，又合天罡半数，真气流转至下锋利无比，一下子就将房顶水泥捅了个窟窿。

    收回宝剑探头看去，自己这个洞正好开在释迦摩尼造像后脑勺不远处，再往前有一个和尚独自盘膝坐在蒲团上，背对佛祖，虽然看不见，但应该是在击磬。

    看起来应该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和尚，不光坐姿挺拔优美浑然天成，头上更是有十二个戒疤。张百忍虽然对佛教礼法不甚了解，但也知道这至少是1983年以前受戒的，而且受的是最严苛的菩萨戒，分为十重戒四十八轻戒。乍听之下似乎比凡间道教更为讲究，但实际上北宋以后修士日渐稀少，佛道两家相互借鉴礼法规矩便越来越多，越来越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