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长辈满意
钟惋没有听钟亦得说过罗素素有这样的心灵经历，虽然不好，但她愿意跟自己阐述，也算是个信得过的好姑娘，尤其是她明理，懂得远离“恨”，懂得如何教导并保护自己的弟弟，将来，如果缘分，她教导子女也是如此。总之，虽有不开心的经历，但这经历让她有长进，不是个住在宅院，什么不懂，也担不起责任，动辄就哭的待嫁姑娘，而是可有胆识，有经历，有气魄的女子。 钟惋在思索中，越想越好。 罗素素见她半天不说话，也不知她是否对自己的经历有所顾忌，毕竟，自己憎恨亲人不是件光彩的事。 但令罗素素欢喜的是，钟惋放下茶杯，仔细看着罗素素：“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掩饰，不避讳，懂道理，爱护兄弟，是个好姑娘。看你身材瘦小，与我年轻时很像。” 罗素素心里踏实了，她感到钟惋接受了自己，放开了笑：“钟夫人将素素与你比较，让素素羞煞了，我怎能与钟夫人相提并论呢？其实，钟夫人救苦救难，帮助流浪百姓盖房，谋生计，发米粮的事，被穷苦人称为‘女菩萨’，这些事，我都亲眼见到，亲耳听到过。曾经，令郎带我来做过善事。” “你就别说令郎了，直说亦得吧，我看你们也早就是这么说了。”钟惋已看出，善意地微笑着。 罗素素也不客气，又是一段“承认”的话：“亦得她每次谈到钟夫人，都是无比的自豪，在他眼里，娘亲就是神圣的，没有缺点的。还给我看过您的画像，所以今日我一眼就认得您。” “这小子，从来不告诉我这些事，不知瞒了我多久呢。连我珍贵的画像都拿出来了，看来他用心不浅啊。”钟惋取笑他们这对年轻人。 这下，罗素素低下了头。 钟惋问道：“刚才，亦得让你去后院竹林走走，你就带着你弟弟到后院去了，似乎对我家很熟悉。” “不瞒钟夫人，亦得曾带我来府上用餐，在后院竹林漫步，那时您不在家。”罗素素说道这里，很是害羞，也不知道自己的脸红的像苹果了：“钟夫人，我知道，这有为一个良家姑娘的cao守，可是我已经违反了，也不知该怎么挽回、、、、、、” “素素，你别说了，何必在乎那些聘礼拜堂之类的庸俗东西。”钟惋止住了罗素素不好意思说下去的话。 她想道自己和钟亦得的父亲，不也是没有拜堂吗，而且只有妾意，没有郎情，只是后来，有了钟亦得，才有了郎情。如今，钟亦得和罗素素能相知相爱，那不是更好，不必多想什么。 罗素素不知道钟惋经历过什么，但是她惊讶，她居然会这么开放，难道是与西洋商人打交道多了，受西洋思想的影响？不多想，只要钟夫人喜欢我，喜欢我与亦得在一起，那就是好梦一场。 钟亦得在浴房里，看着窗外的竹林，想着母亲和素素谈话会怎么样，素素在她舅舅家打骂时，那可是如河东狮吼般，她可不要在我娘亲面前说错话啊。 在浴桶里洗澡的罗新元擦着身子，笑钟亦得：“钟大哥，你娘亲钟夫人让你来帮我洗澡，你却一直放不下心的样子，是不是还在想我jiejie啊？她就在你家，有什么好想？不如帮我擦擦背，我在jiejie面前帮你说几句好话，那样有用得多，好过你一人在这里望穿秋水。” 钟亦得走过来，对这看穿他心事的家伙哭笑不得：“你这孩童，不好好念书，竟把先生所教诗句，用来调戏人家的感情。该打！还让我给你擦背，自己擦！” “那就没有好话给我jiejie说了。”罗新元现在凭着罗素素的撑腰，在钟亦得面前处于上风，当然要借此玩弄他一下，将来成了小舅子，就没得这么大胆了。 钟亦得拿他就是小舅子了：“新元，快擦干，穿好衣裳，去休息。都跑了一天了，也不嫌累。别让你jiejie担心了。” “呵呵，有我jiejie，以后你还得看看我的脸色。”罗新元似乎洗澡时洗掉了几天来的恐惧，但这只是暂时的。 钟亦得来到主房，对罗素素说：“素素，我安排新元洗澡，换新衣，还有一间小客房让他休息，他又累又怕，但就是睡不着，我估计是还在害怕。” “我去跟他说说话，等他睡着了再离开。”罗素素就去客房了。 钟亦得立刻蹲在钟惋身边：“娘，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你急什么？娘不会为难你的心上人的。她说话直爽，娘很喜欢。经历坎坷的人，才懂得人生的艰辛，才会好好过日子。”钟惋看着斜上角，在回忆，在回忆自己的前半生，嘴角一丝微笑，那可能是对钟亦得父亲的爱，后又变成一声淡淡的哀叹，可能是对钟亦得父亲的怀念或是其他，诸如叹息，悲哀之类的情绪。 钟亦得不懂母亲这变化多端的神情，但他肯定：“怎么，罗素素还让娘想到爹了？” 在钟亦得的记忆中，母亲的所有感情就是自己这个儿子，还有他未见面的父亲，连名字也不知的父亲。 “亦得，娘是想到了很多，罗素素让我想到的。她是个值得你付出的好姑娘，你以前的付出没有白费。”钟惋摸着儿子的头：“总算让娘放下一颗心了。” “娘，谢谢你。”钟亦得像小时撒娇一样，头伏在母亲的大腿上，心里也落下一块石头，感觉前面的路一片宽敞。 钟惋使劲拍打他：“起来，别像个姑娘家一样，依偎在娘亲身边，想什么样！”不过钟惋的批评中也充满了乐意。 钟亦得立刻神速站了起来：“是，亦得一切听娘亲的。” 钟惋笑他傻，心想：亦得啊，若不是我喜欢罗素素，同意你们相爱，你还会听娘亲的吗？恐怕是整天闹个没完吧？也好，天公作美，让我觉得这个罗素素是个称心的媳妇，而且与我谈得来。亦得，你真的要得意了。 这时的罗素素在罗新元的床边，摸摸他的额头，还好他身体虽瘦，但是不弱，经得起大风大浪，没有中风发烧什么的。 “新元，你别怕，jiejie就在你身边，你钟大哥也在你身边，他们是鄱阳县大户商家，没人敢进来搜查的。”罗素素握着他的手，感觉还在颤抖，她心里已决定，这次，要让舅舅陈图浩下不了台阶。 但是，对罗新元，不能让他有这种想法，要让他平安快乐地过日子。 罗新元这时，像小孩子了，还是害怕着：“jiejie，要是舅舅在梦里来抓我，我就会被吓醒的。要是娘在我身边就好了，我就不会做噩梦。” “傻瓜，现在暂时不能让娘知道你在钟大哥家里，否则娘会忍不住开心，一开心，就会将你的住处泄露出去，你就又要逃另一个地方了。”罗素素平和地与他讲道理：“新元，你已经十三岁，再过两年，就要考秀才了，就要担起罗家重担，现在，闯过了这一关，你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jiejie相信你的勇敢。” “天将赐福，必先以微祸儆之，看能否受之。先生说的话，就是这个意思吗？”罗新元已渐渐困了。 罗素素欣喜：“新元在这困境中，还能想到先生教的励志诗词，我们新元不但招人喜，将来念书也有一番作为呢。” 罗素素希望这样的夸奖能让罗新元忘掉恐惧。 罗新元也要入眠了：“jiejie，爹娘要是知道我不见了，会担心，你快去好好照顾爹娘吧，还要去学堂，更先生说明，我失踪了，不是故意逃课的，还要跟我的学友们说，我很快会回去跟他们一起念书，玩耍、、、、、、” “放心，这些都是jiejie该做好的，你呀，好好住在这里，听钟夫人和钟大哥的话，习剑，念书。”“罗素素唱歌似地念着。 “嗯，嗯、、、、、”罗新元睡着了。 罗素素轻轻地松开他的手，放在被窝里，给他盖好被子，轻声出了房间，关上房门。几乎没有声音，就怕吵醒了几日没睡好的罗新元。 罗素素安顿好罗新元后，该回家了，到正房与钟夫人告别，钟惋对她已很好：“现在已是亥时过半，外面漆黑，亦得，你去送素素回家吧，记得要快，别让她家人担心。” “亦得一定将素素安全送回，然后回到娘亲身边，承欢膝下。”钟亦得喜不自胜：送罗素素回家，正是他想要的。 因为太晚了，所以钟亦得带她骑马回家，但马在路上还是慢悠悠地走着，不知是这马儿想散步呢，还是人想多说会话。 罗素素靠在钟亦得怀中，落下两滴泪：“亦得，今日新元的事，多亏你了，要是没有你，新元有个不是，我罗家不知该怎么活下去。现在，整个鄱阳县，我也只相信你家里是罪安全的地方，所以，将新元安置在你家，我才可以放心地下。因为，那里，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