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莫名被掌掴
然后是各亲朋好友来默哀送花圈的时候。 钟亦得作为钟氏瓷器与陈图浩往来的中间者，对陈图浩的外甥女病亡，也要来送花圈，表示意思。 虽然钟亦得与黄春雪并无多少交流，但默哀的样子总该做出来。 他看着旁边的罗素素，眼睛都红了，想：素素，你这是哭红的吗？不是吧。 钟亦得三心二意默哀之时，一掌掴突如其来，打得他反应都反应不过来。 他只觉得生疼，众人看到他脸上有五个鲜红的指印，看来黄春雪的母亲陈盼弟这一巴掌用力不小。 她刚才是想到，春雪，春梅姐妹是因争夺这个男人才姐妹相残，导致春雪年纪轻轻就病亡了。 气从中来，这一巴掌就扇在钟亦得脸上了，还骂着：“钟亦得，你这个害人精，如果没有你，我女儿不会死。你现在来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们不需要，你滚！” 这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惊讶了，罗素素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想去带着将要发怒的钟亦得离开，但是，现在不是时候，否则，自己和家人不知会遭遇什么。 陈盼弟还指着钟亦得大骂：“你这个害人精，吃人不见血，不吐骨头。” 陈盼弟的姐妹们赶紧去拉她回来，让她冷静些，黄玉绳也过来，提醒她：“夫人，不可乱言。” 现在，知道真相的，只有黄氏夫妇，和黄春梅，但他们谁也不会说。冷静下来的陈盼弟也不再说什么了。 可钟亦得不能就这么无缘无故地挨一巴掌，他质问：“黄夫人，我钟氏瓷器好心来给令嫒送花圈，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挨你一巴掌。这众目睽睽之下，让我钟氏瓷器颜面扫地。今日，请你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恕我钟亦得将花圈扔掉！” 钟亦得说得也合情合理，无故挨巴掌，谁都会愤怒。 陈图浩和黄玉绳亲自来道歉，并说得很大声，给所有人听：“钟公子，你看春雪的母亲是伤心过度，脑子有些不清醒了，看在她丧女的份上，还请你别生气。” 黄玉绳又是弯腰，又是陪笑：“钟公子，内人的确是伤心坏了脑子，还请你见谅。我给你赔不是了。” 黄玉绳说着就要行大礼了，钟亦得连忙扶住他，婉拒了：“晚辈受不起两位长辈的道歉。现在说明，晚辈没错，是黄夫人伤心过度，晚辈也不再计较。告辞！” 钟亦得气呼呼走了。 罗素素很看不起黄玉绳那样子：女儿死了还能笑得出来，真是做营销的好手啊。不过，二姨母她掌掴钟亦得，真是因为伤心过度，头脑不清吗？ 炎炎夏日，黄春雪的丧礼很快结束。 她死了，那么接下来就由一个问题：谁嫁给钟亦得呢？ 陈图浩想来想去：只有在黄春梅和许伟真之间选一个了，她们两个性情都差不多，很讨喜，但同时也很自私自利。既然选谁都一样，那就选大一点的，黄春梅吧，大一点就懂事一点。 这样，陈图浩召集全家宴席，让黄春梅站在他身边来，用心良苦地说：“春梅，以后能不能与钟家结为连理，让舅舅有个商友，就看你了。这也算是告慰春雪吧。” “舅舅，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重望。”黄春梅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而她的母亲陈盼弟还在痛惜着大女儿黄春雪的死，如今听到这个毒害亲jiejie的二女儿黄春梅有机会招得金龟婿，一悲一喜。可是这喜从何来，她已是五味杂陈，什么话都不说。 黄春梅父亲黄玉绳则为这雪中送炭的好消息而感谢，举起酒杯：“图浩，你原先看重春雪，可她无福。现在，春梅有幸嫁入钟家，成为你和钟家的联系的纽带，也是我黄玉绳的荣幸。这一杯，敬你。” 陈图浩喝下这杯酒，想着：黄春梅确实有正房的气势和脑子，可是她会为我所用吗？不过也不用担心太多，她娘亲会让她报恩的。 陈图浩不知，现在的二姐陈盼弟是恨透了他。 其他人也各怀心思，值得一说的是：许伟真的幻想再次落空。她想不到什么方法让黄春梅无法嫁给钟亦得，但她相信自己总有办法。 罗素素对此事一无所知，因为她的父母没有在宴席上，这是陈图浩的惯例：宴席基本不请三姐夫妇，即使请了，也不可和他坐在一桌。 不知此事的罗素素，和钟亦得，江女笑，钱典聚集在蔷薇村山坡上，郑婆婆家门口的院子里的石桌上，围成一圈，讨论黄春雪奇怪的病亡。 钟亦得还在气愤那一掌：“真倒霉。上次素素你大姨母的女儿钱华自尽，我去送花圈，挨了一掌，那是因钱华自尽与我有关。可这次，你二姨母的女儿病亡，那与我何干？又挨了一掌！若不是我娘将陈老板的生意交与我，我才不会去呢。” “你挨了一掌？还好我头天就躲开了，要不，他们可能会让我去守灵，还会打我一掌。”钱典庆幸自己逃脱了。 他这么一说，得到了罗素素，钟亦得，江女笑三人鄙视的眼神，钱典低下了头。 罗素素分析道：“亦得，说实话，我觉得，黄春雪的死确实与你有关。虽然你没有害她，但事情因你而起。” “这怎么说？”钟亦得一口茶喷到钱典的脸上，问道：“我不杀伯牙，伯牙却因我而死？” “是的。黄春雪有湿症，我们鄱阳县很多人有湿症，这是常见病，也容易治。黄春雪每年到了春夏潮湿之际，都会犯湿症，然后喝药，一喝就是一个月，不过病也会好。但是这次，听我娘说，黄春雪连续喝药喝了四个多月，病情不见好，反倒越来越重。”罗素素说完，喝了一口茶。 钟亦得还在委屈：“我不是她的大夫，我没有嫌疑。所以黄夫人打我，丢人不是丢我的脸，而是丢我钟家的脸！” 罗素素按住钟亦得激动的拍打桌子的手，说：“亦得，你别激动。自从听到黄春雪病亡，我就想到一件事。四个月前，我去给我爹抓药，正好碰到黄春梅也在抓药。我与她不想说话，也没和她打招呼。只听到药房的师傅们说，这药方奇怪，都是固涩药，用来医治滑脱盗汗的药，而在鄱阳县，很少有人患滑脱症，所以针对滑脱症的固涩药很少用，师傅们找了半天，才凑齐了那付药方。” 钟亦得心中明白了半数：“素素，你是说黄春梅弄错了药方？那你有没有听到，她的药方里面有些什么药？” “麻黄根，赤石脂，rou豆蔻，石榴皮，山茱萸，桑螵蛸，益智仁，海螵蛸，椿白皮等等，我大概就记得这些，还有半数都忘了。”罗素素说道，然后听钟亦得的结论。 钟亦得摇头：“这些药都是固涩收敛止汗药，与黄春雪的湿症恰恰相反，如果黄春雪长期服用这些药，四个多月，那就要命了。素素，你看到的听到的，会不会是黄春梅一时糊涂，弄错了药方？” “药房师傅们几次跟黄春梅说，这些药是治疗滑脱症的，不可让湿症患者服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看，黄春梅是想让她亲jiejie见不到你。”罗素素想着说。 “啊？”钟亦得糊涂了。 罗素素再度解释：“亦得，你可记得，我与你说过，我舅舅要在他的外甥女中挑选一个与你钟家结缘，本来是选了钱华，后来钱华的父亲不同意，我舅舅便选中了黄春雪，打算让黄春雪嫁入你钟家。但是，我的那些表姐妹们，可都对这门亲事垂涎着呢。黄春梅怎会不嫉妒她jiejie。这只是我的猜想，也无实证。但那日她去抓药，都是固涩药，是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她转身见到我，一脸恐惧。我也希望，她那次是弄错了药方，希望她不是那种连亲jiejie都可以毒害的人。” “对了，罗素素，你舅舅已将黄春梅定为与钟家和亲的人了。这是我从我伯父家得知的。”钱典像个无事人般，嗑着瓜子。 “为了与钟家和亲，我舅舅已无意中害死了两个外甥女，我也死了两个表姐。如今又推出一位来，黄春梅。不过这个不用担心，她聪明绝顶，不会让别人伤到她的。”罗素素说着，感到很心烦。 钟亦得站起：“为什么陈老板一直存着和亲的心思呢？他以为是两国交战吗？我看我必须跟他说清楚，我心里早已有了素素。” 这时，江女笑要“说话”了，她很紧张地挥着双手，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不可。钟亦得，除非你将素素娶入门，否则让黄春梅知道你与素素定情，她会下狠手的。说不定，她会害死素素的。所以，你如果不娶素素，就不可以将这件事说出来。 钟亦得坐下，想着：“女笑说得对，我也怕这样。” 一会，钟亦得靠近罗素素：“素素，你知道女笑的意思了吗？为了让你舅舅，和你的表姐妹死心，我们该怎么做？” 钟亦得在求婚了。 “亦得，你真好意思，这里人多着呢。”罗素素矜持着：“我决定，一定要向布朗先生学好英格兰语和法语，能为你的生意搬上忙，才有资格。我不想做个吃白饭的人。” 他们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