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七叔
王烽和宫野琉可两个人是必须要去找新的工作了,不然的话,凭着两个人剩下的这一点儿钱,根本就支撑不了多久。 但是工作真的是那么好找的吗?王烽和宫野琉可在两个人在唐人街找了一上午都沒有再找到一份工作。其实唐人街大多数店家的店面都很小,所以完全不需要雇人。可是如果不在唐人街找工作的话,王烽不知道语言不通的自己还能够在什么地方去找工作。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王烽和宫野琉可吃的都是面包。现在的两个人必须要省下任何一分能够省下的钱。 但是也是在吃饭的王烽突然说话了:“朱琦,我们自己创业吧。” 宫野琉可擦了擦自己嘴角的面包屑,很是不解地看着王烽:“自己创业?我们哪來的资金?” “我们不是还有一百多加元吗?” “可是就这点钱能干吗?”宫野琉可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还把自己的手放在了王烽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王烽笑着打开宫野琉可的手:“我沒有发烧。下午你看我的就好了。” 王烽的计划其实很简单。他在唐人街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了马上就要过年了,过真正的中国年。所以唐人街现在状况也是一天比一天喜庆。可是王烽却也渐渐发现,渥太华现在的唐人街除了街头的一座牌楼,其实大多数建筑还是西式风格的建筑。而在这些建筑上很多都缺少了中国住宅的一个重要特征,那就是春联。所以王烽认为他可以抓住这里面的商机。 王烽虽说失忆了,但是这也只是说他把以前自己的经理给忘了,并不代表他所学过的知识。 王烽在语文很好,其实真正要说的,应该说是王烽的古文很好。王烽的国学学得很不错。虽说王烽也不知道自己的国学到底好到了什么地步,但是王烽心中却是很明确的相信自己的水平去写对联还是可以的。 王烽拉着宫野琉可去了杂货铺买了一只毛笔和一瓶墨水,外加一张巨大的红纸。好在这些东西就是在加拿大也不是很贵。买了这些东西之后,王烽就把红纸裁开,并且把这张红纸裁成了适合写对联的长条状。因为害怕生意并不是很好,所以王烽只是先买了一张红纸试试手。他简单地想了一下,就写下了一副对联。嗯,字还不错,很有筋骨的行楷。带着这幅对联和剩下的东西,王烽就带着宫野琉可去了唐人街一个比较大的十字路口。然后在十字路口就把这对联摆到了地上,并在对联旁边摆上了其他未写的空白红纸和笔墨。 王烽和宫野琉可这一动作自然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就有好几个人走到王烽的面前,问王烽这是在干嘛。当他们得知王烽这是要在这里卖对联之后,周围的人一下子就來了兴趣。毕竟这里多的是中国人。而远在异国他乡的中国人对于这些富含中国特色的物件总是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表的特殊情感。 “你的对联怎么卖?” 王烽看着來人,就把自己已经想到的价格说了出來:“普通春联3加元一副,特殊的就是5加元一副。” “那什么是普通春联,什么是特殊春联呢?” “这就要从内容上來说了。普通的就是那种常见的春联,‘八方进宝’,‘四季來财’之类的,特殊的就是一些特殊的对子,你们可以自己说,也可以让我來拟。” 人越來越多,王烽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沒错的。中国人过春节的时候还是很希望能够有一副春联的。而且王烽的字也确实是过得去。再加上王烽的春联价格也不是很贵,对于这里的人來说,完全就算不上什么。所以唐人街这么多的中国人,能够出钱购买对联的人肯定会不少。 就在王烽把这些话都讲明白之后,当场就有人要买王烽的对联。而且大多数都是要王烽拟对联的。毕竟每个人都希望自家门口的对联能够特殊一些,要真是满大街都是和自家门口的春联内容一样是的春联那多沒劲啊。 说话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王烽就打发宫野琉可再去买一些红纸來。毕竟一张红纸其实最多也就是能写三副对联。 王烽肚子的东西还是不少的,说是拟对联,其实还是背书的时候多。王烽肚子里的国学知识保证了王烽有充足的对联储备。反正现场的大多数人都不会太过强求对联的内容到底是不是王烽自己拟的,他们关心的还是自家的对联是不是独一无二的。只要满足了这一点,其他人也就不会太过计较什么。 一个下午的时间王烽都是在写对联。然后蹲在王烽身边裁纸收钱的宫野琉可早就乐开了花。一副对联5加元,这么一下午的时间,王烽就卖出去了将近300副的对联。王烽的手都写酸了,但是只要有钱赚,就是手酸一点儿,王烽他也乐意。唐人街长达一公里,人流量都是以万为单位來统计的。所以王烽能够做到这个成绩并不是很令人吃惊。唯一令王烽惋惜的事,这种对联生意并不可能做长久,因为一年中也只有一个春节。 就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王烽也准备暂时先去吃晚饭的时候,有一个老者來到了王烽面前。这老者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穿着一身正装。 “小伙子,是留学生吗?” 王烽看着这个老人,微笑着摇了摇头。 “小伙子,能借我写一副对联吗?” 王烽对于老人还是很尊敬的,连忙起身对着这个老人说了一句:“老爷子请。” 老人缓缓蹲下身子,然后从王烽手里接过了笔,润了润笔,着手就在红纸上写下了“素心辞杂色,杏林制药万家雨;问荆多长节,人生无病百年康”。 老人的书法功底很深,写出來的字很是遒劲。但是王烽却沒有多大的心思去欣赏这幅字,因为他所有的心思全部被这幅对联的内容所吸引了。 “素问……”王烽的口中一直在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字。 而就蹲在王烽身边的老者在听到了王烽的话之后却是很有意味地看着王烽:“小伙子对‘素问’两个字有什么特殊的看法吗?” 王烽:“看法倒是沒有,只是感觉这两个字好熟悉,这副对联也好熟悉。” “很熟悉吗?那你知道这副对联是什么意思吗?” “看内容,这是写中医的。而且,‘素心辞杂色’和‘问荆多长节’好像都是一语双关。”其实王烽自己并额米有看出來这里的一语双关在哪里。只是王烽总感觉就在自己的记忆深处有人给自己讲过这副对联的这两句是一语双关。 王烽搜寻着自己的记忆,然后试探性地看向老人:“‘素心辞杂色’既可以看作是在写素心兰沒有杂色,也可以看做是在写医者心意沒有其他杂念;而‘问荆多长节’既可以看作是在写问荆草有很多枝节,也可以看作是在写医者有气节。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小伙子是不是去过素问堂?” “素问堂?很熟悉的名字啊,可是我就是想不起來了。”王烽说完这句之后,看向老人的目光突然变了,“老爷子,我求您件事。您能把素问堂的信息告诉我吗?我实话告诉您,我失忆了,现在好不容易能够找到一丝和我的记忆有关的事了,如果您能告诉我的话,或许会对我恢复记忆有帮助。” 老人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茶楼:“我们去那里,边喝茶边谈吧。我请客。” 王烽连忙收拾东西跟着老人走了,今天王烽赚到的钱已经够多了,他也已经满足了。现在的他更希望能够找回自己丢失的东西,那就是记忆。丢失记忆的痛苦沒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理解的,这种人在面对可以找回记忆的诱惑面前,哪怕只是意思可以找回记忆的可能,王烽也不愿意放弃。 在茶楼里,王烽也慢慢从老人的口中了解到了他想要知道的一切。 老人小时候实在临海市长大的,那个时候老人是在素问堂跟着师傅学医。然后那个时候的老人师兄弟一共是九个人,老人排行老七。老人的师傅只有一个女儿,最后这个女儿就嫁给了师兄弟中最小的那个老九。然后老九也就在师傅去世之后顺理成章地继承了素问堂。老人后來跟着家人一起移民加拿大,就再也沒有和以前的师兄弟联系过,也就再也沒有回过素问堂。 王烽总感觉自己一定很熟悉素问堂,可是哪怕是听完了老人的讲述,王烽也沒有想起什么來。只是他感觉自己对那个继承素问堂的老九和老九的媳妇一定也很熟悉可是他依然不知道自己和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也沒有想起任何关于他们的事來。 后來离开茶楼的时候,老人给王烽写了一个地址,那就是老人的住址,老人希望王烽再想起什么关于素问堂的事之后可以去找他,并且把这些事全部告诉他。 而到了王烽问老人该怎么称呼他的时候,老人只是简单说了一句“叫他七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