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觉悟
“或许吧，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可能一切都会无休止地循环，一次次要经历撕心裂肺的痛……” “但是，我一直，一直都这么想……那个明知道不可能却还要拼命地努力的傻瓜，真的，真的是太帅了……” …… “铛！”的一声响彻了战场，艾诺斯的双剑与米诺尼斯的剑撞在了一起，仿佛有火花从中被摩擦出来。 “呃——！！”米诺尼斯举起剑再挥下，艾诺斯在那一瞬间之前，双剑交叉向前斩去，将米诺尼斯击退。 “咳呃……可恶……人类！”米诺尼斯咆哮着，将剑指向天空，顿时剑中溢出了暗红色的能量。 这是什么……？艾诺斯做着对战姿势，双眼凝视着对手，准备对米诺尼斯的下一步进攻作出防御。 下一秒，他将直直射来的火球一刀两断。 “哦？有趣啊，居然有武器能斩断能量，这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米诺尼斯冷笑一声。 “切……”艾诺斯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刚才在战斗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受了伤，再加上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他只是在用惊人毅力支撑着这具随时都会因受伤和过度疲劳而垮掉的躯体。 然而，在挡下刚才那一击的同时，他也用完了身体的最后一丝力量。 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模糊。 “呃……呃呃……”艾诺斯感到他已经撑不下去了，虽然他极力想继续撑着，但他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地倒了下去。 “什么……新人！！”埃塔利斯急忙上前，扶住即将倒地的艾诺斯。 “喂，你没事的吧，醒醒啊！”埃塔利斯急切地喊道。 “呃……”艾诺斯艰难地睁开刚才不知何时闭上了的眼睛。他的身体，力量正在流失，甚至已经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 “怎么来了这里，新人！不是叫你去和曜守住北门的吗！”埃塔利斯激动地道。 “埃塔利斯，先别管这个，先给他服下紧急治疗的药！”玄喊着，一剑挡下米诺尼斯的攻击。 “别管他们，你的对手是我！”玄架起了巨剑，这个男人就像钢铁一般。 “哦？魔族抵抗军的玄队长啊……听说你的战功赫赫，消灭了我们的几个大将啊……”米诺尼斯的声音阴险到令人发抖。 “不过，今天就得死在这了吧，呵呵……” “我绝不会饶恕，破坏这片大地和平之人！”玄说着，冲了上去。 此时，埃塔利斯从铠甲里掏出了一枚精致的鲜红色的药丸，塞进了艾诺斯的口中。 “这就，好了吧，这个鲁莽的家伙……”埃塔利斯将艾诺斯放下，让他平躺在地上，然后举剑朝魔族冲去。 …… “唔！”郊外，一个带着金色面具的高大男子正在走着，突然停住，就像是浑身打了个激灵。 “这……这是……” …… 多久以前了？那仿佛已经没有了时间概念般的久远…… 阳光，依旧是那么耀眼。四周绿树成荫，小桥流水，人们辛勤地劳动着，那是一个十分和平的小村庄。使人们久违了的，又是人们曾经拥有着的。 这个时候，天色骤变，有什么昏暗的东西挡住了太阳。人们预感要下雨了，于是纷纷收拾好工具，躲进了各家的屋里。即使是路边少有的几个流浪汉也不会无处可去，他们也纷纷找几个屋檐蹲下，闭上眼睛稍稍打个盹。 于是，很快的，村里像是死了一般寂静，只剩下稻草人在庄稼地里静默着。 不久，雨滴如期而至，很快从温柔变得狂暴，肆意地冲刷着欲望充斥的大地。 就在这样的雨中，一个人急匆匆地走着——他身着一身银白色的铠甲，背上背着一把大剑，一个金色的平头，五官方正，给人一种铁一般的感觉，他的身材很高大，赫然是一副标准的战士模样。雨水冲湿了他全身，他开始小跑起来，他的目标是不远处的一间简陋的小房子，里头亮着灯光。这个男人很清楚，他需要回去，有一个还弱小无知的生命需要他去保护。 然而就在他即将抵达那座房子前，他却突然停住了，熟练而快速地从背后拔出了剑，望向天空。 只见在漆黑的乌云中，一个庞大的影子正在逼近。男人能注意到那个影子有一双巨大的翅膀。 “切……终于还是找过来了吗……”男人注视着影子，只见影子突然飞快地朝地面俯冲，然后降落在男人面前。 那是一条通身发黑的巨龙，双眼是没有生气的紫色，四肢无比健壮，丑陋的面容仿佛能让人联想到一切不美好的事物。巨龙落地的那一刻震出了巨大的气场，但男人很轻松地就承受了下来。相反，一旁的几棵小树折断倒地。 “本以为还能再多一点时间的，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咳啊……”黑龙说话了，声音就像划铁板一样刺耳。“人类……把那个孩子藏到哪里去了……！” “你觉得我会这么简单地就告诉你吗！”男人架起了剑。 “切……可笑，你不说的话就小心这个村子了……” “什……什么！” “你也知道的吧……那个孩子是出生在神族与魔族的战场上的，可是非常被龙族王大人和那个魔族王所眷顾呢……” “可恶……”男人凝视着巨龙，“不论是龙族还是魔族，都只是想利用那个可怜的孩子的力量去征服世界罢了！他没有义务去做这些事情！” “咳啊……那个孩子的灵魂是恶魔，他的命运是不可变的……而你这个人类却要违背龙族王大人的意旨吗！” “我当然清楚……那个孩子应该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自己的未来，而不是成为征服世界用的工具！” “够了！”黑龙一爪拍下，将那人击飞。 “唔，唔啊……可恶……”男人捂着胸口，鲜血从嘴角流出。 “我不会原谅你的……肆意cao控他人命运的家伙！！” 那人大吼一声，一剑挥下，将黑龙的胸口砍出了一道极深的伤口。 “什……什么……可恶……”黑龙粗喘着气，自知这样下去局势会不利，于是展翅逃走了。 “啧……啊……”男人跪倒在地上，粗喘着气，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居然……已经不行了吗……昔日的骑士团团长就这种程度啊……”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量望向那间小房子，可惜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回去那里了。 “孩子啊……抱歉，我恐怕以后照顾不了你了……” 他沉默了片刻。 “就……这样，就好……不要让任何东西束缚你自己……”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人都保护不好，又怎么……又怎么去拯救这个世界？” 话毕，他带着满足的神情倒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 那间小房子里，隐约传出了婴儿的哭声。 “嘤嘤……嘤嘤……” …… “呃……啊……”意识如同舒展翅翼的雄鹰一般回到了艾诺斯的体内，他睁开眼睛，发现身体的疼痛和疲劳都已经消失了。 对了，魔族！ 他立即爬起来，捡起落在一旁的双剑，面向前方的魔族军。 什么！他看见眼前的景象时，内心一惊：只见玄被几十只魔族包围了起来，受了重伤，埃塔利斯和米诺尼斯拼着剑，已经落了下风。 “喝啊！”埃塔利斯一剑挥下，却被米诺尼斯用一只手就挡住了。 “什，什么！” “人类，认清自我了吧！”米诺尼斯一剑挥下，一阵猛烈的冲击波朝埃塔利斯袭来。 可恶，结束了吗……埃塔利斯闭上了眼睛。 …… “我啊，从小就苦练剑术，目标是要成为世间最强的人。” “然而就在十年前，我的双亲都在那场人类与龙族的战争中被杀死了。我苦心钻研的剑术没有派上一点用场……如果我再强一点的话，也许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但就是在那一度想就此死去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战报。” “那是在瑟诺卡亚大陆的另一边……几个英勇的少年率领人们与龙族英勇抗争。” “他们屡战屡捷。一名少年叫做拉尔提菲，是天赋极高的天才魔术师。一名少女叫做艾克尔，是战场上敌人闻风丧胆的神枪手。一名少年叫做玄，是在十四岁就成为了骑士队长的人物。还有一名少年，他并没有什么尤其出彩的地方——但就是他拯救了这个世界！” “于是我鼓起勇气继续练习，并在两年前参加了一个远征。” “结果，我还是，没有守住同伴……” “我啊，不配有同伴啊……就这么算了吧，或许是，早已注定了……” …… “铛！”的一声，冲击波被剑挡住了。 这，这是？埃塔利斯疑惑地睁开眼。 “啧……没事吧，埃塔利斯？” 这是！ 只见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是又一次地。 “你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吗……只是身体不自觉就动起来了而已。”艾诺斯保持着凛然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 “而且啊，大家都是伙伴……不是吗！” “伙……伴？”埃塔利斯颤抖着吐出几个字。 艾诺斯举起双剑，挡住米诺尼斯的纵斩，然后将其推开，残月剑朝敌人的胸膛挥去—— “审判剑法·零！”艾诺斯一声令下，以极其怪异的剑法击飞了米诺尼斯的剑，然后一个回旋斩将米诺尼斯击退。 “可恶！”米诺尼斯粗喘着气站起，企图作最后的挣扎。 “现在，完了！”艾诺斯收起残阳剑，朝米诺尼斯举起残月剑。 “不，不可能！我堂堂魔族将军居然败在人类手里！”米诺尼斯疯狂地咆哮着，捡起散在一旁的剑朝艾诺斯冲去。 真是，可怜啊…… 艾诺斯架起剑，也朝米诺尼斯冲去。 什么？！埃塔利斯想阻止艾诺斯，但他却喊不出声。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纷纷挥出了剑—— “砰！”的一声，两人穿过了彼此，动作定格。看起来两者刚才都挥出了剑，而那一剑，显然已经决出了胜负—— “唔呃……”艾诺斯跪倒在地上，捂着肚腹处的伤口，喘着粗气。 “咳，咳哈哈哈哈！看来……是，是我赢了！”米诺尼斯转过身狂笑着道。 然而下一秒，他的笑声僵住了。 只见一道新鲜的极其修长的刀痕，从米诺尼斯的胸膛一直延伸到肚腹处，蓝色的血液不断从中渗出。 “怎，怎么可能……我可是，可是，魔族将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