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色令智昏
不知不觉已到夜半三更,吴忧和孔琳没有丝毫倦意,认认真真地听着独孤伽璃讲述她七姐的爱情往事。 待到独孤伽璃一诗叹罢,吴忧饮下一杯酒,皱着眉头疑问道:“难道传言是真的?你那个外甥是篡位夺权?” 孔琳红着眼眶在吴忧腰间使劲拧了一把,擦着眼角嗔怪道:“你还有闲心问这个?也不安慰安慰jiejie。” “你俩怎么都挑一个地方掐?” 吴忧咧嘴抱怨一句,对坐在一旁黯然神伤的独孤伽璃和声道:“伽璃,那些不堪回首的前尘往事是属于七姐和姐夫的,连七姐她都已释然,你也就不用过于挂怀。如有机会你带我去拜祭姐夫,他在我心中可是一代明主。” 独孤伽璃闻言莞尔一笑,理了理有些散乱的鬓发,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吴忧神神秘秘道:“你倒是会攀高枝,七jiejie夫的叫得可真亲切,不过谁告诉你我姐夫他死了?” “什么!” 这一回吴忧和孔琳都被惊着了。 “jiejie说姐夫他现在的情况很怪,游离在生死的边缘,既不能生也不得死。姐夫中了一种魂毒,那种魂毒每时每刻都在蚕食着他的神魂,若不是杨广给他服下一颗十日眠眠果,恐怕他早已宾天了。” 独孤伽璃的话如石破天惊,完全颠覆了吴忧与孔琳对杨坚和杨广的认知。 “真是匪夷所思,可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出殡?世间又如何传出那些谣言?而且以杨广的所作所为似乎也有些篡位的可能。” 吴忧知道渡界清剿就是杨广提议的,要不是杨广的这个绝户计,他或许也不会遭受这么多的苦难,可杨广这个渡界横祸之源偏偏还是独孤伽璃的外甥,这让他的心情很是复杂,他不愿意相信那个在世人口中篡位夺权、弑父杀兄的暴君还有光辉的一面。 独孤伽璃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吴忧的疑问而是转了话头问道:“你可读过《春江花月夜》?” “张若虚流芳九州的成名之作,我怎能没读过?”吴忧反问道。 “非是张若虚的春江,而是杨广的花月夜。”独孤伽璃纠正道。 吴忧闻言一愣,转头瞧了孔琳一眼与她面面相觑。 “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 “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独孤伽璃朗诵着杨广的《春江花月夜》,对沉吟不语的吴忧解释道:“我那个外甥英俊得很,也十分聪慧。他早年精研佛道两家之学,待儒教兴盛后便兼修儒学,博闻强识手不释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说他是个大文豪大才子也不为过,而他所修的功法叫作《四海星月功》,乃是他自创的神功,足见其天赋已不逊于姐夫,这么一个人岂是‘暴君’二字就能概括的?” “仅以此诗之雅正确实可以看出杨广的心性,可是那水殿龙舟一事不会有假吧?几千万人亲眼所见呀!”吴忧不解道。 天任州早年缺水易生旱灾,为了解民困,杨广下旨征召两千万武者,耗费千年功夫在无痕江与南海之间挖出了一条宽百里、长达三千多万里的大运河,可竣工之后他第一件事竟是乘着为自己新建的水殿龙舟南北巡游。 那次巡游可谓是怨声载道,杨广很讲究排场,他命三千名天将境女武者充当纤夫拖着龙舟前行,还命五万艘花船前后簇拥并令其将运河上铺满花瓣。 当时就连流入南海的运河河水都带着无数花瓣和nongnong花香,可见杨广之骄奢。 对于此事独孤伽璃比吴忧清楚得多,但她也只能苦笑叹道:“这也是jiejie几千年来一直不回天任州的原因之一,不过jiejie终究是爱护杨广的,在她眼里杨广只是一个充满幻想并追求浪漫的孩子。” “伽璃,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慈母多败儿,七姐袒护得有些过了吧?杨广贵为皇朝之主却将武者当拉车牛马,这怎能不受人诟病?”吴忧直言道。 独孤伽璃没有生气,无奈说道:“是啊,就是因为他是皇主。如果他是像李太白那种在野名流,别说是让三千武者拉纤,就算是三万又如何?即便传到世人耳中那也不过是放浪形骸地洒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