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梦狐、生疑
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不断的响起,睡梦中的巫子不由的皱了皱眉,本想继续睡,结果鸟叫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又过了一会儿,不止是鸟叫声,又响起了很多略尖的有着一种让人听了就从骨子里感觉到酥酥的好听的某种兽吼。 当兽吼响起一段时间之后,又有了人声。 那声音似乎很近,直接在符夏耳边响起,却又似乎很远,因为在他耳边响起的那些声音,却根本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 温柔、妩媚、儒雅、稚嫩、苍老、优美、温润,如是种种的声音揉在一起,不停地在符夏耳边呢喃回响。 巫子的眉皱成了山字形,凹近去的纹路表达了主人现在的心情。 当眉间因为皱起来的动作而开始痛的时候,符夏终于睁开眼。 然后巫子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他娘的——在哪里?”符夏看着面前的场景,直接愣住了。 放眼过去鸟语花香,参天的树木绵延不止,四时不谢之花遍地都是。 这是一座山脉。 不对—— 这是一座山。 这是一座极高的山,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巫子可以看到半山腰的云层。 环顾四周,除了这山,周围全是云海。 一大群巴掌大的五彩斑斓的蝴蝶蜂拥而过,这些蝴蝶扇起一阵微风,清风拂过之后,花朵和青草摇曳,树叶沙沙直响。 不远处,百十只鸟儿正悠闲的在草地上花丛中嬉戏,叽叽喳喳的声音就是它们发出来的。 符夏坐在草地上,鼻间嗅着青草的清香味和花朵的幽香,胸膛中呼吸的是这座山浓郁的吓人的灵气。 这些灵气不是乳白色的,而是淡紫色的。符夏一口吸进去就能感觉到这些淡紫色的灵气中蕴含的力量比之茅山那种乳白色的灵气多了十数倍! “我在做梦么?”符夏眯了眯眼,脑中开始飞快的运转。 可是—— 他用手抓了一把泥土,泥土的感觉是真的。 他又抓了一把青草,青草的感觉也是真的。 不信邪的符夏干脆将青草塞进嘴里嚼起来,结果冰凉的带着淡淡苦味的甜美草汁顺着喉咙下肚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 巫子要抓狂了。 我不是在唤潮城中的东来阁中休息么? 这到底—— “嘻嘻嘻嘻嘻嘻——居然是人?”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人怎么能来这里?” “嘻嘻嘻——他是谁?” 略尖但是很诱人的让人听了骨头都酥了的兽吼声夹杂着人声突兀的又响起,从四面八方传来。 “谁在那里!”符夏高喊一声,纵身站了起来,然后巫子顺手一横,心念一动,就要掏出巫器。 结果让他万分错愕的事情发生了。 本来应该如他心意出现在他手中的长刀短刃却根本没有出现。 符夏惊愕的伸手一摸,巫子惊恐的发现,自己耳朵边上那根巫师符厌送给他的耳针一样的储藏巫器,也不见了! 就在他惊恐的时候,密密麻麻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又从四面八方传来,然后出现在符夏视线中的是—— 漫山遍野的狐! 这些狐是如此之多,成千上万的堆满了符夏的整个视线,草地上、花丛中、水塘中、山腰上、树林中、树梢上、树冠上,放眼过去全是狐! 青的、白的、粉的、黑的、红的、羊脂玉色的、湛蓝色的,只要你想的到的颜色,符夏眼中都能看到。 这些各种颜色的狐,有大有小,小如猫,大如卡车。 小如猫者,臀后只有一根尾巴,然后随着身形越来越大,尾巴的数量也越来越多。 那最大的数十只重型卡车一样大小的狐臀后,赫然各自有着九根狐尾摇曳。 最大的狐中,一只玉白色的狐踏着轻盈的步伐慢吞吞的走了过来,随着它的前进,其余的狐都规规矩矩的给它让出了一条道路。 那狐的双眼是粉红色的,这粉红的色泽符夏很眼熟。 好似——神识内视那柄长剑的时候,自己神识内长出的四条尾巴中带着的那种颜色。 随着这狐逐渐靠近,符夏居然感觉自己臀后奇痒无比,他又不好意思用手去挠,只好忍着。 本以为忍一忍就过了,没想到那狐越靠近,他屁股越痒。 当那狐站在他面前之后,sao痒的感觉终于让符夏忍不住大叫一声:“好痒!” 叫完之后,他要伸手去挠,结果手中却抓到了奇怪的东西。 这感觉—— 这形状—— 巫子扭头一看,果然是尾巴! 不止一根,而是四根。 四根白色的毛茸茸的尾巴从他身后破体而出,在风中胡乱摇摆,好似四根毛茸茸的草。而尾巴前端又各有四朵粉色火苗,随着尾巴的摆动在欢快的跳着舞。 那来到巫子面前的狐眼中闪过疑惑,极为人性化的露出了惊愕。 然后,狐张嘴,吐出人言。 “少年,你是何人?”狐的声音很温和,虽然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又带着点点如蜜一般甜的感觉,但是听在符夏耳中,巫子却觉得这狐的年龄其实应该很大。 这是一种感觉,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说我也不知道,您信么?”符夏苦笑着解释,如今耳针不见了,空有一身巫力,虽然任然有一战之力,但是真实本领已经少了三成还多。 巫子表面上显得很轻松,其实心中已经暗自戒备。 只要情况不妙,符夏肯定会抢先发难。 那狐其实已经很老了,数万年的岁月中积攒下无穷的知识、见识过无数的人,符夏这点小伎俩怎么能瞒住它? 只不过这小家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但是,看他的样子应该也算是狐族。 那四条尾巴中带着的感觉对它来说是如此亲切,好似后背子嗣一般。 “你的母亲是谁?小家伙。”狐快活的笑道:“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 “我是涂山东居,你是谁?” 涂山东居——么? 符夏敢打赌,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是随着这个名字被那狐一说出来,却从骨子里带着一种亲切感。 “我是——姒夏。” 是姒夏,不是符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