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竹林七贤
稍有劫难之后,就是诸事顺遂,蜀地士族实力也不强,如今见着炎汉有再兴之势,也不会做什么动作,毕竟已经被杨伊剪除了一些,此时的士族都很乖觉,都有着做从龙之臣的想法。 阳光明媚,临近收获之季。 成熟的麦子,沉甸甸一片,仿佛是一层金色的毯子铺在上面。 各郡县的大平原上,麦浪翻滚,眼看已是收获季节,郡县里面都已经是全民出动,欢喜的收割着麦子。 绵竹的一处田地前,有一批人巡查着,今日是麦收第一天,身为绵竹令,黄璋自是在场。 身着官服、正与身旁一小吏打扮的青年站在一起的黄璋初时倒还好些,可随后,便皱起眉,有些不确定的向旁边之人问着:“我这几日,眼皮总是跳,你说这是否是将有事发生之预兆?” 在他身旁,陪着他的那青年小吏,此人容貌普通,不过一身气质倒是文质彬彬,一副干练之态,显然是个有才干的。 听黄璋这般说,那青年小吏转过脸,冲着黄璋的脸,端详一会。 “令君,大概是这几日您过于劳累了?要不,回去歇息半日?还是吾等打扰了?”这个青年小吏见周围无人,低声的安抚说着。 这套说辞,对黄璋不甚有用,黄璋说着:“定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说打扰兄长也在教吾,却算不上打扰。” 正说着,远处忽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 黄璋心便是一提,目光迅速朝那边望去。 只见一匹快马从绵竹城方向很快奔来,离的近了,方看清,马上之人正是县中小吏。 此人在黄璋身前猛地勒住马,随即便从上面跳下来,并快步来至黄璋面前,在其耳边耳语几句。 “啊?”听完对方耳语,黄璋先是愣上片刻,随即,跳起来。 “兄长,你在此继续指挥,我有事先回城一趟;一会我便回来,你切不可离开此地,一会可能会有贵人吾当为你引荐。” 说着,牵过一旁自己那匹马,迅速上马,随报信的那个小吏一同扬长而去。 “莫非是……上面来人了?”那青年小吏站于原地,望着黄璋远去方向,暗自想着。 见两人很快便没了踪迹,只得摇摇头,继续耐心巡查田间情况。 黄璋,骑马奔回城,直到县衙门口,便从马上跳下来,以往他可没这般过,毕竟绵竹也是龙兴之地,还有皇帝行在,户部、礼部、工部、少府、国子监都有不少衙门在此。 “人在里面?”他这话,是问的随他一同归来的人。 “是,令君,贵人正在偏厅歇息。”仆人回答的说。 黄璋二话不说,将马缰绳塞于那人手中,便大步向内走去,待他来至偏厅门外,离出十几米远,便已听到里面传来说笑声。 站于原地,深深吸一口气,又整整衣冠,黄璋这方继续大步走入。 “黄璋。”一声轻唤,在他踏入大厅同时响起。 望着厅中几人的面孔,黄璋再忍不住,直接跪倒在地,行礼说着:“臣绵竹令黄璋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必多礼。” 黄璋起身之后,再朝向一旁的另一人行礼道:“见过曲师!” 却是曲垣,当初杨伊命勋臣之子入学堂,黄璋就是其一,曲垣算是其师。 本来黄璋还在服丧的,黄璋是炎汉镇北将军黄权之孙,夷陵之战后,烈祖伐吴败还,而归途隔绝,黄权不得归,无奈之下率部降魏。 子嗣大都遗留在锦官城,不过仍旧被烈祖优待,黄权之子黄崇,在景耀六年炎兴元年,随卫将军诸葛瞻战死在绵竹。 杨伊对那批学成后的勋臣子孙也多加提拔任用,绵竹令虽然只为七品,但是位置至关紧要,若是做出成绩,很容易得到提拔。 曲垣此时还了一礼,却是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本来年轻的弟子,这一年的历练,倒是显得干练了许多。 杨伊将黄璋上下打量一番,笑着说道:“去岁至今,卿倒是清瘦许多。” “陛下亦是如此,您可要保重身体。”黄璋此时恭敬的回答说着。 此时杨伊一身便服,身旁站着几个锦衣卫。 虽是君臣,但是杨伊姿态并不高,一番寒暄过后,气氛轻松下来。 “陛下,您为何突然至此?可是为麦收之事?”黄璋开口问着。 “正是。”杨伊点点头:“绵竹与其他郡县不同,此地,应算是吾去岁亲自建设的粮仓了,眼看已至收获季节,如今国中事情不多,吾便过来看一看;顺便,也来看看诸卿做的如何。” 黄璋此时略显恭敬的答着:“陛下在此扎下的根基,甚是稳固,今年当有大丰收。” “陛下,这次出行,可在此留宿?若是留宿,臣好提早令人传令行在,也命人准备吃食。” “一会出去转转,怕是来不及离开,留宿一晚,明日再走。”杨伊斟酌下说着:“至于吃食,不必太麻烦,朕的性情,卿当知晓,对这方面不甚讲究,你不必在此事上费神。” 黄璋应下。 即便杨伊这般说了,黄璋依旧唤来县丞,又传令行在,行在自有宫人收拾。 不过黄璋对诸多事宜,还是小心盘问,细心安排。 见此,杨伊只得摇头而笑。 杨伊到来时,正是上午,等着午时在县衙用了餐,午后黄璋陪同着她,在城内走了一圈。 不得不说,黄璋有其祖之风,为人谨慎细心,是一个能臣,这城在其治理下,又繁荣了许多。 当然这也和大环境有关,绵竹如今是重镇,为要道所在,河运、陆运皆是必经之地。 “黄璋,你果然未让我失望,此县交与你治理,是对了。”骑马于路上,看了一路,杨伊忽然说着。 黄璋呵呵笑着:“陛下,还不是您留下来的底子好,若非您治理得当,将一烂摊子交与臣,臣纵是愁白头发,也不会治理到这程度,这全靠陛下恩典!” 杨伊怔了一下,笑了:“你这家伙,初见你时,以为你在此呆久了,离得远了,性情越发拘谨了,可现在看来,多日不见,你这厮倒越发会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