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间急诊
夏日的夜晚，天气闷热，病房西头的樟木树上知了在高歌欢唱，花坛的草丛里不停地传来“吱吱吱”小虫的叫声，给炎热的空气里更增添了一种热的感觉。 值班室里，一个台式电扇在桌上摇头吹着，夏薇和秦医生依然满脸汗水，整理着病历。突然外面人声鼎沸，哭声喊叫声连成一片，秦医生立刻起身对夏薇说：“快快准备抢救，一定是有急诊病人来了。”说话间他们已来到大厅，远远地看见一群人向着病房走来。不一会儿，大厅里已经聚集了好多人，他们大呼小叫：“医生，快救救他们吧！”“医生，求你了，快救他们。”有人竟跪在地上求着夏微他们。 秦医生问：“是怎么了？快放下，让我检查。”她一边说着一边来到用躺椅和门板抬来的病人面前，只见门板和躺椅上有六个病人，他们口唇青紫、呼吸急促、大汗淋漓。众人见医生来了，就自觉地让出走路的空间。 “医生，他们是在田里打**农药时不注意中毒了。”说话的是个随行的病人家属。还有人在一旁说：“是啊，是啊，一定是中毒了。”又有人说：“他们是下午打农药的，回家后，一会儿就这样了，吓死我们了。” “确定是**农药吗？有没有带药品过来？”秦医生看向人群发问。 只见人群里有个妇女喊道：“我带药水瓶子来了，就是**，你看吧。” 秦医生接过药瓶，仔细查看了商标和药名，道：“没错，就是**，其他人都是用的一样的农药吗？” “是啊，这次我们村买的都是这个农药。”“是啊，我们家也是这个农药。”“我们家也是，不会错的。”人群里开始嚷嚷。 秦医生给一个一个病人检查着，只见病人们瞳孔都是针尖大小，于是，对着夏薇和病人家属吩咐道：“快，打盆水来给每个病人用肥皂水擦洗全身皮肤，家属帮忙洗，夏薇快去配药，百分之五糖盐水加解磷定一克，每人一瓶输液先挂上。” 就在这时，住在医院门诊楼上的两个护士和一个药剂师跑着来到病房，看着眼前的一幕都惊呆了，他们一起来到秦医生的面前：“需要我们做什么？” 秦医生没等他们把话说完就吩咐道：“小王快去帮助夏薇把每个病人的输液给输上，小李快去给每个农药中毒病人静脉推注阿托品五毫克。”紧接着又对着药剂师：“小陆你去帮忙观察每个病人的瞳孔大小，半小时一次，把结果记录在观察单上。注意不要直接用手电筒的光照射眼睛，要用手电筒的余光看瞳孔大小，不然会伤了眼睛的。” 秦医生镇定自如地分配着每个人的工作，并对每个病人进行观察和听诊，随时改变着用药的剂量。 夏薇在治疗室配药，一会儿来到大厅观察每个病人的情况，并检查记录单的记录是否完整、及时；一会儿指挥着家属用肥皂给病人擦洗身子；一会儿又趴在桌上记录着用药剂量和时间，并复核着检查病人瞳孔的大小，小陆毕竟不是临床医生，她怕小陆观察的不够仔细，以免影响用药。大家工作井然有序，各自做着自己的工作。 没过一会儿，又来了好几个农药中毒的病人，夏薇和秦医生带领大家一直在忙活着。这一晚，共收住了十多个因喷洒农药而中毒的病人，参与抢救的人员没有一个中途退出，他们都坚持到所有病人病情稳定，脱离生命危险，回去睡觉都已经是下半夜了。 夜里一点，帮忙的两个护士都已经离开，回宿舍休息去了。唯独小陆坐在护士值班室陪着夏薇，夏薇放下手中的活，看着：“小陆，你怎么还不回去休息啊？明天你还要上班的，已经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谢谢你了。” “我帮你们再观察会病人，你们太忙了。”小陆试图想留下来。 “不用了，我给小王帮会班，她大夜班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就回去吧。” 什么，被夏薇连推带搡地请走了。 小王对夏薇使了个眼色说：“他可能是想多陪你一会，你哪就不理解呢。” “去你的，可能他是看上你了吧。”夏薇也对着小王使了个坏坏的眼神。 夜里两点，夏薇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宿舍。室友睡得正甜，夏薇蹑手蹑脚地用开水泡了几片在食堂买来的锅巴吃了，洗漱一番，这才躺下睡去。 第二天，夏微一觉醒来，看了下床头的手表，已经是上午十点，炙热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快速坐起，打开窗户，用鹅毛扇子一阵狂扇，然后去楼下提了一桶井水上来擦洗身子。据说，这口水井是解放初期建院时就打的，井就在病房的后面，井旁还有一个小型发电设备，把水井里的水抽上来，通过自来水管道送到每个科室里，供全院用水。家属区的院子里有个自来水笼头和水池，职工家用水都是去水池边接水存在家里备用，小发电机一直都在工作，直到夜里八点钟以后工人下班它才停止工作。这井水冬暖夏凉。夏天，喝上一口，清凉甘甜，用井水擦身子还挺舒服，夏薇用井水擦着身子，顿时感觉全身凉爽，心情格外惬意而悠闲。 她点着火油炉，煮了点稀粥，就着在家里带来的rou酱吃了起来。正吃着饭，听见“咚咚咚咚”爬楼梯的声音，脚步声直接停在了自己的门前，然后只听见挂号刘阿姨的声音：“夏薇，有你的信。”夏薇立刻打开门，笑迎着接过信说：“谢谢阿姨！” “不谢！你刚吃早饭啊。”刘阿姨笑着看向夏薇的室内。 “嗯，上小夜班睡了刚起来。进来坐会吧。” “不了，下面还有事，你忙吧，我下去了。”刘阿姨说完便向楼下走去。 夏薇微笑着目送刘阿姨的离去，直到“咚咚咚”的脚步声消失，这才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