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衍天
当叶小天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大亮。他坐在床上，很是迷惑自己怎么突然间就会睡着，但想了很久，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他直接跳下床来，将书桌上的烛火点亮，目光所及处，一本蓝色渐渐映入眼帘，正是周炎替他拿来的那本《衍天诀》！ 据说天剑门的衍天诀一共有十二层，且一层比一层深奥，而现在给他的这本，却是衍天诀中最基本的第一层，也算是纲要部分。他看了一会后，便径直走到了书桌前，拿起《衍天诀》，翻了开来。 入眼处，是几行半古不白的大字：自巨神盘古开天地以来，这世间便有了山河日月，万千生灵！然吾惊奇，这山河日月何以存在，这万千生灵又以何生存，遂追寻许久！某一日，吾终得出，这世间本无日月，亦无山河，更无那万千生灵，存于这世间之起点者，乃一未知名之气，吾见其富有灵性，便谓之灵气。这天地灵气共分为五行，吾以其性命名为金、木、水、火、土五系，然这世间变化多端，神鬼莫测，五行灵气之间相互融合变异，竟多出了三奇，吾命之为冰、风、雷！ 八系灵气各有不同，却组成了这大千世界，日月山河，万千生灵，诞生世间。所以以吾之意，若掌握了这世间之根本，是否能自创天地，成就一个大世界！遂研之多年，终悟出此衍天之法。然时也，命也，天地突遭大变……看到这里，这几行大字却突然戛然而止，仿佛这人在写这段话的时候似乎被生生打断了般，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此人写这段话的时候明显是平静写下的，但又怎么会…… 正自疑惑中，忽然木门被人轻轻推了开来。叶小天回过头，只见周炎带着副歉意，缓缓走了进来，“小师弟，我看你房间灯火亮着，便擅自走了进来，没有打扰到你吧？” 叶话。这时周炎看到了他手上拿着的《衍天诀》，忙笑道：“小师弟，你这也太心急了吧，才刚拿到书，你就修炼起来了啊？说给师兄听听，修炼到哪了？” 叶自己都还没开始修炼呢，忽然他想起一事，不由问道：“师兄，这书上怎么会有这段话，而且，好像这里……”说着指了指那没有写完的地方给周炎看。 周炎看后，却是一笑，道：“小师弟，这你不知了吧！我们天剑门乃是正道大派，多年来不知铲除了多少魔教异己，魔教人物早已经恨我们入骨，若不是忌惮我们天剑门的无上道法衍天诀，只怕早已举全力来袭了！” 周炎见叶小天脸现惊异，不觉笑了笑，继续说道：“所以听说近年来，魔教想从我们的衍天诀上入手，想要盗去衍天诀功法，研习透后，再来对付我们。但魔教妖人都想到了这个，历代掌门岂是不懂这个道理，所以这衍天诀啊，自创派下来后，便被摘抄成了十二份，每一层一份，其中前五层的心法口诀又被摘抄成了无数份，供给弟子们参研修炼，而后面七层，则被掌门真人保管了起来，只有某个弟子突破到了第六层，才能在其首座的带领下，拿到第六层的心法口诀！” “掌门真人既然想到了这个方法，那魔教那些人一定是束手无策了！”叶道。 “那是！”周炎得意一笑，“据说现在衍天诀的原本放在宗门禁地天剑阁，那可是除了掌门之外谁都不能进的地方！其中禁制不知道有多少，若是强闯，只怕魔教巨头来，也是要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至于你说的这段话啊，据说是一位上古大贤所写，也是这衍天诀的创始人。当时创派祖师摇光祖师爷拾得这衍天诀时，便是如此所说。之所以会把它抄录在第一页，是让修炼衍天诀的弟子从心里感到自豪，认为我们天剑门功法可是能衍生天地和大世界的功法，魔教邪功岂能比拟。至于这里为什么会忽然断了，我却也不知道了！” 周炎说完后，叶小天却是看着周炎，眼里说不出的崇拜，“师兄，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哈哈，你师兄呆在这里几十年了，如果连这点消息也不知道，岂不是白活了？”周炎神色中难掩得意之色。 大概是有点看不惯他这副姿态吧，这时叶小天却突然笑道：“嗯，师兄你每天都忙着去打听消息了，所以修炼就松懈下来了，难怪到现在还是在聚灵境界徘徊呢！” 闻言，周炎却是一窒，转而又是一“怒”，笑骂道：“好啊，你这小子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啊，竟然学会消遣起师兄了，告诉你，聚灵境界可不是轻易就能达到的哦！” “怎么不能？我听诗儿姐说，凝元之后便是聚灵！” “你……哼，懒得跟你这臭小子嚼舌根，师兄我要睡觉去了！”周炎快步转过身，往房门处走去，却冷不丁走得太快，狠狠撞了一下木门，又引来叶小天一阵哄笑。 周炎走后，屋中再次恢复了宁静，而叶小天也再一次翻开了《衍天诀》这本书，他翻过了扉页，然后，两个黑色大字便映入眼帘——凝元！ 凝元，是筑基成功后的下一步。也有人说，凝元才是踏入修真的第一步。因为筑基只是打好基础，任何人只要有一门筑基功法，又修炼得当，便可以筑基，甚至通过丹药筑基的也大有人在。而凝元，却是真正需要用到修真功法的一步。 修炼到这一步，已有功法之分，门派之别，像天剑门的衍天诀，便有其特有的凝元方式。在衍天诀第一层说来，这世间的灵气，共分为金木水火土，冰风雷八系！而所谓凝元，便是找其中一系将灵元之体完全覆盖。这却是不简单，因为首先要静心感受天地间的灵气，然后通过心法吸收灵气，这时吸收的灵气却是驳杂不纯的，八系的几乎都包括在内，所以用通过在体内运行几个周天，将驳杂不纯的其他灵气给排出体外，而至纯的某系灵气，则流入丹田中，通过衍天诀心法在丹田内运行几周后，便可覆盖在灵元之体上。 所以选择的这一系灵气，最好是灵根天赋最高的那一系，这样凝元才会最快。所以这才有灵根天赋之间的比较。所谓天才和庸才，便是以此区分开来。至于一个人的资质，则是判断一个人的领悟力强弱，这是在衍天诀的后期修炼中，更看得是资质了。在前期修炼中，天赋却是占了主要地位的。 像那日在七星殿上的那位少年，其妖孽般的天赋和资质之所以能让各脉首座震惊异常，且连掌门都忍不住出手的，正是因为他靠着那恐怖天赋，可以轻易突破前面几个境界，而后面的修炼，他的资质也是不低，所以没有意外，那少年在修道上的成就决计是不会低的。而像叶小天这种任何一系灵根天赋都很低的，其在修炼上的速度绝对是慢无可慢的，估计连凝个元，都要十年左右，更莫谈后面的修灵、大成了，那对他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叶小天看了这《衍天诀》第一层一会，忽然就想着修炼一会。他坐了下来，闭目感应着丹田内的那把由灵力形成的怪剑，也就是所谓的灵元之体。只见它表面模糊，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比普通铁剑要长，但比起灵器飞剑来又要短上一截，剑身较为窄细。除此之外，他再也不能见到什么。 叶小天知道，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吸收自然界中的灵气，然后在体内转化为火属性的灵气，再转为火属性灵力，最后通过修炼衍天诀第一层，让那把怪剑附加上一层火红色的属性。这个过程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完成的，少则一年，多则五六年也说不定！不过有些天才据说只花了一个月之久便将第一层修习完，那只能说他们的灵根天赋实在是恐怖。至于为什么是火属性呢，因为那日测试灵根时，叶小天看到只有那把代表火系灵根的火红玉剑是最为明亮的，其他的却皆是不如，所以叶小天才会修炼这火系灵力。 想好了便做，叶小天不作停留，开始吸取天地中的灵气，这一步他持续了整整四年，在紫云居一年，又在那古怪的森林中三年。所以倒是已熟练至极。接下来，他略显艰难地将灵气中的火灵气给提取了出来，其余灵气则通过全身孔窍排出了体外。接下来转化灵力，这一步他倒是从来未经历过，所以耗了好些时间。 尽管火灵气在流转经脉和转化的过程中，会带有轻微的灼烧感，但这不足以影响他。接下来，他便只需要给那怪剑附加上火属性灵力便可以了。不过这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夫天地之间，育有一物，此物较生气驳杂，较浊气清净，名为灵气。灵气者，乃修者所立之根本，自古以来，向有五行灵气之说，名金、木、水、火、土。又因五行之间不稳，衍生异物，因其质唤作三奇灵气，名冰、风、雷。今取火之灵气融于吾身……”叶小天身心合一，默念口诀，全力催动体内的火灵力向丹田中涌去，慢慢将气剑包围。 叶小天的身体，随着转化的火灵力越来越多，变得越来越热，当感觉到体内的火灵力快要将他烤熟一般，叶小天切断了身体与外界的联系，关闭了孔窍，并不再吸取灵气。此时他丹田中的火灵力，已经在外围将气剑围了整整几层。接下来，就是向气剑发动总攻的时刻。 舒了一口气，他知道等下一定会灼痛无比，但此时，他却也不想放弃。他cao控着一丝火灵力，向怪剑撞击而去，准备先试试情况，谁知怪剑在接触了火灵力之后，原本平静的表面忽地剧烈震动起来，连着叶小天整个丹田也是一震，“噗！”叶小天只感觉五脏六腑似都要震出血来，他一时没忍住，喉咙一甜，一口气血喷了出来。 唔，叶小天一惊，他没料到只是试探而已，怪剑的反应便会如此强烈。他一时反应不及，没有用灵力护住內腑，导致浑身巨震，受了不轻的伤。好在他及时守住本心，调动起残存在身体各处的灵力，开始护住内腑。更是将剩余所有的灵力聚在一起，护住了丹田。 丹田内，那把怪剑正剧烈地撞来撞去，似乎想极力摆脱火灵力的纠缠，不过显然无效，火灵力似乎本身就极其钟爱这把怪剑。在失去了叶小天的控制下还是如影随形地跟随着怪剑，不断有火灵力击打在怪剑上，然后瞬间钻入了怪剑里面。然后就是怪剑更加猛烈的挣扎。持续的撕裂一般的灼痛让叶小天几乎崩溃，不过想想诗儿姐，他又咬牙坚持了下来。丹田内是什么样他已管不着了，他只把唯一一丝清明的精神力用来控制灵力护住心脉与内腑。 良久，丹田内终于没有再震荡不已，似乎那被他转化的火灵力终于被吸收了个够。终于坚持过去了，他内心一喜，下意识内视丹田，然后，便看到了令他绝望的一幕，丹田中那怪剑上，竟没有附上一丝火灵力，仍然是那副模糊且浑浊的模样。“这……是怎么回事？” 夜，渐渐的深了。山风，也慢慢刮得猛烈起来，呜呜不止，让这片山头多了丝狰狞。兰心小院内，一片寂静，只有夜鸦偶尔飞过，发出一两声哀鸣！忽然，只听吱呀一声，一道房门慢慢被推了开来，一个少年，披着月色，缓缓步入了这院子之中，他呆呆望着夜空，默然不语。 黑暗渐渐变得浓了，这一刻，仿佛连那沉重的叹息，也被这黑暗淹没了！